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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春光 (意千重)


  田幼薇生了气,夺了他的书:“这还没成亲呢,就嫌我烦了……”
  邵璟乖乖听她念叨了许久,这才道:“心里好受些了吗?”
  田幼薇默了片刻,道:“你是故意招惹我的?”
  邵璟若无其事地拿走她手里的书,平静地道:“心里不好受,就得散发出来,不然容易生病。”
  邵璟说完这话,迟迟不见田幼薇有动静,不由疑惑抬眼,但见田幼薇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眼圈微微泛红,便叹口气,伸开双臂:“就算感动,那也不必哭啊,不然就违背我的初衷了。”
  田幼薇猛地跳起来朝他扑过去,邵璟忙道:“小心些……”
  但是已经迟了,他被她扑得连人带椅子一起翻到在地,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疼不疼?”田幼薇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摸邵璟的后脑勺,好大一个包,她的脸瞬间红了:“我不是故意的。”
  邵璟轻叹一声,伸出大手将她的头发揉了个乱七八糟:“先记在账上。”
  田秉在外看见,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将门关上,拿起廖姝给他做的衣服鞋袜发了许久的呆,轻轻将脸贴上去。
  次日,田幼薇和邵璟起了个大早,邀约田秉跟着他们一起去看谢良。
  田秉懒洋洋的:“昨天夜里没睡好,我再睡会儿。”
  这是拒绝出门。
  田幼薇无奈,只好和邵璟一起去。
  朝廷取消了各窑场的贡瓷份额,以往十分热闹的谢家村比任何时候都要冷清寂静。
  田幼薇和邵璟一路进去,遇到好几个人,脸上都没笑容,愁兮兮的。
  谢良家的大门虚掩着,几只鸡在院子里乱走,拉了一地的鸡屎,屋里不时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田幼薇敲响门环,叫道:“有人在家吗?”
  好半天才听见魏氏有气无力地道:“谁啊?”
  “舅母,是我,阿薇。”田幼薇走到窗下:“听说您病了,我和阿璟来看看您。”
  “进来。”魏氏喊了一声,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田幼薇走进里屋,但见魏氏躺在床上,一脸病容,憔悴又苍老,确实病得不轻,便将带来的药材放下:“您这是怎么啦?大夫怎么说?”
  “不过就是那些病。”魏氏不想多说:“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家里都好?”
  田幼薇一一答了,问道:“表哥呢?”
  “出去挖草药了。”魏氏打起精神,说道:“阿薇啊,你和阿璟一直都和阿良好,能不能劝劝他,叫他早些重新娶个媳妇,叫我在死前抱上孙儿?”
  就听外头传来声响,谢良淡淡地道:“娘,阿薇他们难得过来,就别麻烦他们了吧。”
  魏氏立时打了哭腔,气喘吁吁地和田幼薇说道:“你看,我是前世作了什么孽?竟然招着谢家,爹是那样,儿子也不省心,娶个媳妇还那样……”
  田幼薇觉着谢良真可怜,便起身打断魏氏的话:“舅母,我们找阿良有事,您安心养病,我不打扰您啦。”
  “去吧,去吧……”魏氏叹着气,缩回了被子里。
  “我给你们煮面吃吧。”谢良神色尴尬:“家里这样,让你们见笑了……”
  田幼薇见他裤腿和鞋子上满是泥浆,外衫也不怎么干净,心下便是一叹:“表哥,饭不忙吃,我们除了来看舅母,还想请你帮个忙……”
  邵璟跟着说了去明州做管事,或是去修内司官窑做瓷的事:“你瞧瞧喜欢做什么,年后跟了我们一起去。”
  谢良眼圈微微发红,低下头稳了一下情绪,才道:“我不擅长做生意的,我还是只喜欢做瓷。”
  这就是想去修内司官窑了。
  田幼薇高兴起来:“你先准备一下,安置好舅母,过了元宵节就跟我们走。”
  谢良露出笑容:“我总是麻烦你们……”
  就听魏氏在屋里使劲地咳嗽起来,一边咳嗽一边哭诉,说的都是自己老了得了报应,病成这样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儿媳妇不见,孙子不见之类的话。
  谢良的笑容立时消失不见,神色麻木地道:“你们回去吧,我得给我娘煎药了,替我向姑父、姑母、二哥他们问好。”
  回去的路上,田幼薇问邵璟:“阿良表哥会跟我们走吗?也不是不能安置好舅母,这样坐吃山空,买药的钱都没有怎么行?”
  邵璟叹道:“我觉着怕是不会跟我们走。”
  谢良确实是好人好脾气,但脾气真是好得太过分,所以只能一直屈服,忍受,忍受,屈服。
  田幼薇叹一回气,道:“等过了年,设法把他约出来,再和他说说。”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谢良就托人给他们带了信,说自己不去了,要留在家里照顾魏氏。
  田幼薇叹了一回,无可奈何。


  ☆、第410章 关张

  这个年就这么清清静静地过去,田父和谢氏照旧给几个孩子准备了压岁钱,廖姝也有,谢氏交给田幼薇让她悄悄捎回去。
  吃过饭,田幼薇开了口:“我有一件事要和大家商量。如今家里这样,朝廷给的份额越来越少,难以为继,我想暂时关了窑场,咱们再买个宅子,搬去京城住。”
  田父当即变了脸色,第一个出声反对:“我不去京城,你们有事自去忙碌,窑场的事我能打理。”
  谢氏抿着唇给田幼薇递个眼色,没说话。
  田秉看完邵璟递来的纸条,淡淡地道:“也好,阿薇做的那些瓷太贵,定制得起人的太少,窑场入不敷出,不如早些关了的好。爹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娘要操心家里又要照顾爹和秋宝,一直这样劳心劳力不是事,秋宝也要读书,这里的学堂很一般,不如搬去京城。”
  田父呼呼喘气,想骂田秉又舍不得,想骂田幼薇又怕她和自己置气,于是就骂邵璟:“是不是你撺掇阿薇的?你要在京城应试你自去,男子汉大丈夫,怎会须臾都离不得?阿薇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最后一句话,酸溜溜的,大意就是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和我抢阿薇呢?哼!
  邵璟好脾气地听着,不管田父怎么骂,都态度良好地道:“您老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田父骂了一回,又觉着自己没道理,便伤心的进屋躺下。
  秋宝懂事的跟进去,一会儿要给他递水,一会儿要给他捶腿。
  田父摸摸秋宝的头,难过的想,要是孩子们还和秋宝一样大,他也正当壮年,一切可以重来,那该有多好。
  他一定不让田秉去什么沙洲县,哪怕激怒普安郡王也没关系。
  秋宝拿了帕子给他擦泪,安慰道:“爹别哭,等我上街,拿压岁钱给您买好吃的,再请个人回来杂耍给您解闷。”
  田父擦去眼泪,抱住秋宝,轻声问道:“秋宝是想读书,还是想造瓷器?”
  秋宝将两根小胖手指对在一起,低声道:“我喜欢读书写字,造瓷也喜欢的,但是家里欠了好多钱,我想跟着二哥去做生意挣钱还债,好让您和娘能安心养着。”
  田父眨眨泪眼,半晌,长叹一声:“罢了,既然这样,就关了吧。”
  田幼薇在门外听得这一声,眼泪跟着流了出来,她也舍不得自家的窑场,但现在,真的是不能不放一放了。
  只期待有那么一天,还能再开起来。
  商定这件大事,一家人顿时放下许多,商讨如何知会族人另谋出路的事。
  虽说窑场是自家的,开或者不开都是自家说了算,到底许多族人和邻里都在田家窑场做工,突然说不做,等同砸了许多人的饭碗,还得有个交待。
  初三日,田幼薇便和邵璟一同去把族长请了来,先和他说了这事,表明自家的难处和无奈。
  族长老泪纵横,唏嘘许久:“以为躲过了战乱时期,以后就能长长久久了,没想到还是有这一天……”
  田父陪着落泪,两个老人面对面伤心许久,族长开了口:“这事儿还得再和其他族老说一说,你的难处我们懂,大家伙儿未必懂啊。”
  民以食为天,吃饭比什么都重要,族人多半接受不了会来闹腾。
  于是几人又详细地商谈后续要怎么办,再把其他族老请了来,说到夜深才散了。
  几位族老回了家,就把消息散了出去。
  不出所料,第二天一大清早就来了许多人,借着拜年的理由,纷纷询问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田父不要年轻人出去接待这些人,他自己披挂上阵,将一双肿得发亮的脚露在外头,让那些族人看。
  有些定力差的,当场就哭了:“有老有小的,以后靠什么吃饭呀……”
  还有些混不吝的,坐在田家说什么也不肯走,非得田父再给他们找份工养家糊口。
  田父不厌其烦,耐心地和人家说从前,说现在,说将来,田幼薇和谢氏领着喜眉她们一直在厨房忙活,只要赶上饭点的都供饭。
  邵璟也没闲着,把能找到工做的地方一一说给大家听,还鼓励大家种地养羊做行商。
  一连忙碌了十多天,田家人口水都说干了,忙得人困马乏,总算将众人劝离了田家。
  然而整个田家庄也因此愁云惨雾,毫无正月里的欢乐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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