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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欲 (贰杨)


  若是她不愿,那要杀要剐但凭她吩咐,自己绝无半点犹豫。
  沈轻一张脸白的毫无血色,冷汗扑簌簌的往下落,人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眼瞧着情况越来越刻不容缓。
  徐晏青终是深吸一口气,低声道了句“得罪了”。
  朝阳透过明窗照在炕榻上躺着的娇人儿,盈光潋潋,恍若一汪暖洋洋的无骨春水。
  心里虽然已经做好准备,但到底世子手下还是有分寸的。
  想着把罪过降到最低,他先是用剪刀将箭矢周围一小圈儿剪开,仅露出血肉模糊的方寸之地。后用被火燎过的匕首轻轻一挑,将埋入肉骨中的箭头契了出来,那带着倒刺的箭镞离体时定是极痛的,昏迷中的沈轻无意识地闷哼一声,徐晏青登时眉心拧成了两股绳,心疼的无以复加。
  最后再以点封住阿轻的各中穴位以防失血过多,撒上药粉,头一步便算完成了。
  徐晏青定了定神,强压下擂鼓似的心跳,准备开始着手包扎。
  他虚虚的丈量好伤口的位置,将沈轻扶坐起身,用背对着自己,扳住肩膀固定身形,再用剪刀一点一点剪开了上身衣物。
  大片大片刺目的肌肤随着布料消亡逐渐露出满目的白,女儿家正值青春,肩细骨直,像是剥开的藕实中那颗最饱满的莲子肉一样诱人。
  徐晏青猛地将眼一闭,扶肩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他只觉浑身难掩燥热,但心底却是一片真切的冰凉。
  屋外不知是哪家的狗叫了一声,像是提了个醒儿,徐晏青别着头,始终不敢再看一眼。
  但伤口必须要包扎,封穴只能挨的了一时,挨不了一世。时间长了,必然会血流如柱,生命垂危。
  刚才为了方便,包扎用的白布就放在手边,现下被剪开的衣物压着。徐晏青狠狠一咬牙,闭着眼,朝那一团子布摸去。
  但指尖划过,意料之中的柔软却没有摸到,反而摸到了片砂质的纸感。
  徐晏青一愣,摸索着将那东西抽了出来。
  映入眼帘的,居然是本不足巴掌大小的册子。
  说着是“册子”,而并非“书”,实是因为那封面上并无半点文字笔墨。且纸感昏黄发涩,右下还缺了一小角,想必是本上了年纪的古册。
  不过这东西,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沈轻躺进来之前,他是从里到外每一寸都检查过的。那时的炕上并无任何纸质物品,现如今出现在此,只能是刚才剪开衣物时掉落出来的,阿轻贴身放着的重要之物。
  既是重要之物,他便没有窥探之意。
  将古册妥帖的放在一旁,拾起布条,慢慢抬手覆了上去。
  一圈又一圈,徐晏青始终垂着眼,不敢目视分毫。既无视野,布条自然裹的乱七八糟,不过好歹算是处理上了,等日后阿轻醒来,感觉好些了,便可让她自己整理。
  日落西山,又是一轮圆月。
  沈轻是在亥时醒来的,二更的梆子刚刚敲过,天还是黑的。
  胸口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伴随着药入血脉的镇麻感,生生将她从一片混沌中逼醒了。
  眼皮缓缓掀开,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破败的房梁和掉灰的屋顶。
  沈轻:“.......”
  她迷茫地眨着眼睛环顾四周,似乎没太弄明白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么个家徒四壁的地方。
  人在昏沉中醒来,下意识地就想动动手指,起身席坐。可沈轻刚一抬胳膊,就感觉胸前肌肤正与被料摩擦,传来一股奇怪之感。
  她当即愣了愣,低头看向被子里自己的身体——
  沈轻:“......”
  什么情况?!
  她身上的衣服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黑色的夜行衣自胸口处一分为二,上半部分稀稀落落的挂在肩头,下半部分更是凄惨,像另外一床被似的覆着,中间受了伤的地方则是被几圈奇丑无比的布条包裹着。
  这已经连狼狈都够不上了。
  这是遭了灾了。
  沈轻心头骇然,顾不上四肢绵软无力和伤口的阵阵疼痛,急忙起身将自己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
  还好。
  除了诡异的衣物以外其他的都还好。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突然又猛地想起来什么,急忙去摸右边小臂,直到摸到了缠在上头那根硬邦邦尖细的骨针才作罢,后又摸向原本贴身放着的那东西。
  .......不在?!
  毒谱呢?!
  那是阿娘失踪前唯一留给自己的东西!怎么能弄丢?!
  沈轻惊慌失措地摸向四周,拉扯间不由地牵动了伤口,一声呜咽不小心从嘴边溜了出来。
  响动终究是惊醒了屋外的人,只听微掩的门缝儿后传来一声极低的男音。
  “阿......沈姑娘,你醒了吗?”


第31章 过渡
  声音落地的一瞬, 沈轻猛然抬头死死盯着虚掩的木门。
  她取下骨针藏于掌心,捞回毒谱贴身放好。昏迷前的记忆这时才像苏醒的野兽, 一嗓子炸开了满脑袋的浆糊, 将沈轻从昏沉里捞出直接按进了冷池。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顺着四筋八脉爬满全身。
  想起来了.....
  那时她在府里刚刚得到豫州叛乱的消息, 心里惦念着那个离去多日的人, 无论如何再也无法独留长安, 便与金枣商议启程前去豫州。
  事态紧急, 走民道路程遥远,费时费力。走官道她二人又不熟悉路况,思来想去只能选择跟着被圣旨派遣一道的徐晏青。
  本以为披挂上阵的世子会带兵出征,她们只要稍一乔装打扮远远跟着就行,可没想到徐晏青居然没带一兵一卒,只带了几个家仆。
  自从上次在府门口被徐世子听见她那番惹人怀疑的“心声”之后, 沈轻对于他一直都是能躲则躲, 能避则避, 生怕一个不小心将秘密公诸于世,坏了良齐的计划。
  这才想着与金枣换上夜行衣, 策马跟着,力求不被发现。
  但人算不如天算, 她实在是低估了徐晏青, 也低估了这一趟的危险。
  胸口的伤仍凝着血痂,不动时也能感受到那一层无法缓解的切肤之痛。
  沈轻慢慢抬手覆上被包成浆糊的白布条和被剪的乱七八糟的夜行衣,一颗心犹如被千斤顶坠着, 逐渐越沉越低,直到没入漫天黑暗。
  是徐晏青剪了她的衣服帮她治的伤.......
  那他是否.......是否.......
  夜幕笼垂,晚间的风带着特有的凉意顺着微敞的窗棱爬了进来,吹的沈轻止不住开始打颤。
  她裹紧了被子,慢慢撩开眼皮。
  门外的人似乎一直没听见回音有些急,清了清嗓子又开口道,“沈姑娘......”
  沈轻面无表情的打断了他,“我醒了。”
  似乎被她话里毫不掩饰的冷淡震了一下,门外一时噤若寒蝉,隔了好一会儿才复又开口道,“.......好,我备了些衣物放在炕头,是此间屋主的。你放心,我已经全都洗了干净晾晒好了,先.....先......”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无法把后面的话说完整,似乎那件被剪坏的衣料变成了一根绕在颈间的枷锁,只消说出来便能立刻让他尸首分离。
  沈轻攥着被的手泛着股惨淡的白,她死死咬着嘴唇,强行压下内心暴起的杀意,环顾四周,果然在炕角里发现两件叠好的衣物。
  那是两件布料粗糙且样式极为土气的男衣。沈轻从小到大长在滚绣阁内,别说穿了,连见都没怎么见过,心底自然弥漫起一股子嫌弃。
  但身上都已经四面漏风了,别无他法,只能摸索过去,玉指轻弹,一把将那两件衣物捞了过来。
  但当肌肤切切实实接触到衣料时,预想中的异味与不适却没有传来分毫。
  沈轻抱着衣服,愣住了。
  她蓦地想起刚才门外那人进退维谷结结巴巴的话,“我已经洗了干净晾晒好了......”
  怀里的的确确是干爽的触感和几经阳光洗礼后的暖香,就算衣服尺码过大,样式奇丑,但对于伤病体虚的她来说,穿起来却是舒适的。
  沈轻喉咙里不自觉地泛起一股酸酸的涩意,那位自小锦衣玉食受尽宠爱的侯府世子,当真会洗衣服吗?
  身上烂成条的夜行衣轻轻一解便下了身,徒留胸前毫无章法的一层白布。
  沈轻明白,世子常年身处军营,眼见的伤定然不少,就算没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能包扎的如此乱七八糟,恐怕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她闭了闭眼,将眸底慢慢浮起的一层薄红尽数压下。窸窸窣窣忍着痛穿好麻衣,收好毒谱后方才转过身,面对木门冷声道,“你进来吧。”
  徐晏青按在门上的手抬起又放下,往复多次,直到鼻尖渗出了细汗,这才缓缓推开门迈步走了进去。
  沈轻坐在炕上,穿着不合身的粗布麻衣,脸色苍白泛青,黑发垂散在肩膀,整个人都透着病态,唯独那双点漆似的眸子里面依然像藏了束光,直直迸射而来,看的世子忍不住握紧了拳。
  他微微垂首,双手执于胸前,朝炕上女子深福一礼,郑重而肃然地说道,“姑娘不顾安危救我性命,晏青无以为报,今生此世,愿听姑娘差遣。”
  沈轻没理会他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而是单刀直入地问道,“你看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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