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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欲 (贰杨)


  胡宗明日日夜夜想着的都是徐惠然的病症,“红疹遍布,如同星盘,后颈肩背,不痛不痒”。
  所以他一瞧见皮肤上红色的小点儿就条件反射似的打了个激灵。他有心上前细细查看,可一来他与那编修不熟,二来谁对自己身上的病灶都会下意识地避开不谈。想问清楚情况,须得再等等,等他二人熟识些,也好开口。
  想通这点,后几日胡宗明便刻意与那名编修时时攀谈,从互不熟识到现在他所谓的“君子之交”。
  终于时机成熟,胡宗明有心开口询问,却惊讶地发现编修手臂上的红疹全好了!
  通过二人深聊得知,那名编修内妻略通些医药之术,正巧曾经见过此类病症,所以很容易的就将编修的疹子治好了。
  当然,好大喜功的胡宗明断不会与徐巍实话实说,要不然,他如何跟徐侯爷套好近乎?争得一个眼前红?
  胡宗明瞎话张口就来,只道偶遇一名民间高手,“侯爷,此人就住在长安城内,与你我距离也颇近。”
  “哦?”徐巍喜形于色,急道,“那人是谁?”
  胡宗明不紧不慢地开口道,“那人就是翰林院七品编修良齐之妻,沈轻。”
  当徐巍站在良府门前的时候,内心不可谓不复杂。
  那状元郎与自家姑娘之间乱七八糟的稀烂事儿他是知道的,一直以来都对良齐存了份怒气。
  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若是良齐之妻真能帮徐惠然医好病症,那这一家子自然就是他徐侯的救命恩人。
  徐侯爷不尴不尬地立在阶下,良齐则是身着一袭雪纱白袍,眉目疏朗,风度翩翩地立在阶上。显然早已接到了侯爷驾临的消息,特意在此等候。
  他浅笑吟吟,双手置于胸前,朝徐巍行礼温声道,“下官良齐,拜见侯爷。”
  良齐低垂着头,阳光轻描淡写地撒在他肩背上,落下一大片浓稠漆黑的阴影来。
  徐巍与胡宗明只能看见他被照的发亮的后脑勺,却看不见掩在眼底的那一分阴冷诡谲。
  胡宗明自以为是地认定良齐只是通往康庄大路的一块垫脚石,徐巍病急乱投医的将沈轻当成了救世主。
  可谁都不曾察觉,这从头到尾的一切,都是他们夫妻二人设计好的圈套。
  徐巍身居高位,乃侯门将相。良齐则是卑微低贱的七品小官儿,既无靠山,又无钱银,连为徐侯爷提鞋都不配。
  这种情况下,却惹怒了徐惠然,致使两家结下梁子。若是此时还想短时间内与徐巍建交结好,循循善诱使他将当年薛廉的事情吐露出来,那只剩一个办法。
  要么救他一命,要么替他报仇。
  总之,得承一个“大恩”给他。
  只要脑子没坑都清楚,能当徐巍仇人的人并非是他良齐硬碰硬惹得起的。
  所以,他与沈轻毫不犹豫选了第一项,救他一命。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对不住,侯爷胡大人等久了吧?”沈轻身着白御寞炎裙,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温婉恬静从府邸内分花佛柳的款款而出,假模假样地朝二位大人福了个礼,疏离又恰到好处地微笑着。
  金枣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清冷淡漠,垂眸敛目,看不清表情。
  这主仆一前一后,将“世外高人”演了个淋漓尽致。


第10章 事成
  徐巍内心焦急,带着众人一路风驰电掣紧赶慢赶的来到一座赫赫府邸前,两只大石狮子分庭而卧,棕红兽头大门威风凛凛,“南安侯府”的匾额高高悬挂,分外显眼。
  沈轻下了马车,跟在徐巍与胡宗明身后快步进了府。
  穿过垂花门,入目便是个纷华靡丽的紫檀雕云纹嵌玉石座屏风。绕过屏风,左右两侧是金丝楠木制的抄手游廊,合围正中则是个树木山石皆好的亭亭小院。
  沈轻不动声色地环视一圈,心里感叹了无数次有钱,有钱,真有钱!
  胡宗明身份有别,不便入后院,被管家带去了偏厅静候。
  徐巍带着主仆二人穿过三层仪门,绕过湖柳垂摇,终于来到徐惠然所住的内室西厢房。
  雕花木门旁只立着一名婢女,内房里人更是少得可怜。想必这位大小姐害了病心情不好,将旁的无用人都谴走了。
  沈轻撩起裙摆,跨过高高的门槛,只见正厅两边摆着四张浅棕花梨靠背椅,每张上面都搭着藏金落花椅袱,底下是四副脚踏。
  主位中端坐着名贵气逼人的美妇,金钗玉簪,丹凤细眼,柳叶弯眉,一副春威不露之相,这想必就是侯府的当家主母——徐巍之妻赵大娘子了。
  见他们几人进来,大娘子面露喜色,急忙起身迎了过来。沈轻捏指行了个晚辈礼,正欲说话,徐巍在后面催促道,“别寒暄了,劳烦沈姑娘先帮小女看看病症,治得还是治不得。”
  沈轻点点头,转过身不着痕迹地笑了下,像只奸计得逞的狐狸。旁边立着的婢女上前一步,领着她与金枣进入屏风后头的闺房。
  徐惠然恹恹地靠在美人榻上,脸色有些苍白。
  瞧见沈轻来了,她也只是瞥了一眼,立马移开了视线,好像很怕与她对视上似的。
  毕竟早些时候俩人还是情敌,这日头一过,身份登时转了位置,徐大小姐不尴尬是不可能的。
  沈轻了然的朝她笑笑,既不过分亲近又不刻意冷漠。
  毕竟她是带着任务来的,与这位骄纵任性的大小姐实在无话可说,只想快刀斩乱麻,将“救命恩人”的帽子领了,便万事大吉。
  所以她连开门见山缓和病人情绪这一套繁琐的前奏都省了去,直接比划了一下,示意徐惠然背过身把衣服褪掉。
  之前来的那些须发皆白的太医,无不唾沫横飞地先唠上半个时辰,将各种告罪宽慰的话说了个遍才能开始着手。
  大小姐还从未见过如此单刀直入一句废话不多说的看病方式,当即愣了愣。
  沈轻含笑地站在床榻边,感觉脸有点僵。
  她扯了扯下巴,内心思量着毕竟来都来了,做戏还是得做全套的好,要不然岂不是显得太过心急了?于是乎悄无声息的将一身的不耐烦都隐了去,换上副深不可测的“世外高人”脸,微微阖首道,“徐小姐,可否让我把一下脉,看一下病症?”
  既然对方台阶都给了,徐惠然便跟着借坡下驴伸出了手,双方默契的谁都没有提她之前咄咄逼人那一幕,权当是一场镜花水月。
  沈轻挨着床沿坐下,假模假式地将三根手指探向徐惠然的腕处,感受着筋脉跳动。金枣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看着自家主子可劲儿地装。
  屋内三人各怀鬼胎,屋外徐巍与赵大娘子一颗心七上八下,已经连灌了好几壶茶水。
  这时,外头忽然传来一声短促的叫声。
  “阿娘!阿娘!”
  音还未落地,便见一名年纪轻轻却极为英俊的男子奔了进来。
  来人长身玉立,眉目深邃,一袭劲瘦修身的黑衣将他裹成了柄锋利挺拔的剑。两只袖口用纹金护腕紧紧收着,腰间只简单佩了个玉牌,繁杂琐饰一干没有,更显得整个人利落精练。
  他急惶惶地冲进来,大声叫道,“阿爹!阿娘!听说大夫来了?我姐呢?我姐好点了么?”
  “小点声!”徐巍怒斥了一句,将人拉过来按在椅子上,压低声音训道,“人在内房给你姐瞧病呢!你胡嚷嚷什么?!再惊扰了大夫,看我怎么收拾你!”
  侯爷脸威心不威,毕竟眼前这个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命根,徐家的独子徐晏青。
  听闻姐姐没事,大夫也在,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砰的一声落了地。徐晏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剌剌地将左脚搭在右膝盖上,跷了个英姿飒爽的二郎腿。
  赵大娘子看他跑的一脑门子汗,顿时心疼极了。取出方帕,一下下替他擦拭着,可见这位世子也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他顺手倒了杯茶,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碍事儿的屏风,盼望着这回来的太医能靠谱点儿,不至于再让姐姐受罪下去。
  许是前些日子来的全都是雪鬓霜鬟慈眉善目的老头儿,徐晏青只以为这次的人不无区别。所以当闺房里突然走出个明媚娇俏的女子时,他含在嘴里将咽没咽的一口茶差点儿喷了个天女散花。
  沈轻刚解决完一档子心事,神态轻松舒展,嘴角边挑着抹压不住的笑。她皮肤白皙,一双眸子却点漆似的通黑明亮,里面像藏了束幽幽跳动的光。一袭白裙素裹,袖口与吊摆边缘皆绕着圈火红的炎环。
  那炎环与白裙相映成辉,像冰天雪地中的一捧心头血。
  徐世子愣愣地看着越走越近的陌生姑娘,一颗本该四平八稳的心却没来由的忽然跳了一下。
  他从一出生便被“侯爵世子”“将门传人”这些永刻心底的名号捆了个结结实实,注定戎马一生,征战沙场。所以,打他幼时开始记事儿起,就不像旁人家孩子似的端坐桌旁与四书五经为伴。而是被徐大将军拎在身侧,数十年如一日地摔打在军营里。
  身边见的都是糙汉子不说,连马都没匹母的。
  这回也是听闻姐姐病了,才着急忙慌地撂下驻扎地的飞沙走石,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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