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吱哟一声轻响,越容从屋子里头走了出来。
“少爷可有为难你?”
“没有,只是叫人来收拾屋子。”
知秋松了一口气,忽然偷瞄越容的脸,“果然少爷看中了你。”
越容一愣,“这是何意?”
“你都没有发现,咱们入了二少爷的院子,我同春雨几个虽说被锦瑟姐姐点了名是屋中伺候,可来了这些天了,除了早晨端水,洒水除尘之外,少爷连话都不愿同我们说,更别提其他的了,就连锦瑟姐姐,这几日连着被少爷罚了两回。”
“如今只有你,得了少爷青眼。”
越容傻眼,她一直未曾往这个地方想,江城这是看上她了?
不成!
她来这儿可不是和旁人谈情说爱的,更别提对方还是江城了,想想都觉着头皮发麻。她得在江城真的将此事挑明之前,想个办法逼江洵出来。
“夏生,你有没有听我说话。”知秋伸手在她眼前晃动了两下,招回了她的魂儿。
“你该不会是吓着了?你可要当心,如今满院子的人都盯着你呢。”
知秋压低了声音,她实在是好心,虽说如今靖阳王府日薄西山,可府里还是有不少丫鬟想要奔一个好前程。
越容叹口气,是她疏忽了,她一直不曾往这方面想过。
作为如今唯一院中得了二少爷青睐之人,越容坐在屋中休息,都有人前来同她套近乎,当然或许也不是套近乎。
有同她一起入院的丫鬟找来,热情似火的端上一碗装盘漂亮的糕点,“夏生姑娘,你尝尝,这是正院小厨房刚做的梨酪。”
“多谢锦月姐姐。”越容起了身替她倒上一杯茶,恭敬地放在她跟前。
她话不多,锦月说什么,她便答上一句什么。
过了一刻,锦月觉着无趣,勉强笑道:“王妃娘娘如今抽不开身,二少爷却是她的心头肉,如今二少爷对你另眼相看,你可要小心伺候,莫让王妃娘娘忧心才是。”
“是。”
锦月见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害怕模样,心下鄙夷,这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纵使靠着一张脸蛊惑了二少爷的心,怕也是不能长久得宠。
“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你可要好好尝尝这梨酪。”锦月起了身,特意将盘子往越容跟前挪了挪。
“我送送姐姐。”
待人走了,越容捻起一块梨酪,这糕点她吃还是不吃呢?
知秋忐忑的提着食盒入了房,“少爷,该用膳了。”
江城靠坐在罗汉床上不知在想着些什么,听见声音抬起头,“怎么是你?”
知秋忙道:“夏生有些咳嗽,不能当值,奴婢替她前来伺候少爷。”
夏生不知道怎么回事,午歇过后,便躺在床上咳嗽不止,生了病的丫鬟哪儿还能近前去伺候主子的,锦瑟作为大丫鬟,去探望过夏生,见她额头烫的烧手,又咳嗽不止。若不是顾忌江城会动怒,只怕是马上就要将夏生给挪出去,她无法,只好腾出了一间空房,将越容挪了进去。
江城盯着知秋看,直叫知秋毛骨悚然时,他才转过视线不再追问。
虽然江城什么都没再说,知秋却心中立马下了结论,夏生果然在主子心中是不同的。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现在可以抽奖了,端午节抽个奖好了,不多,祝大家端午安康。
第57章
越容挣扎着起身给自个儿倒了一杯凉水, 这会儿已经入了夜, 南方的深秋时节比之北方, 虽说不算太冷, 可夜里的凉气仿佛能透入骨子里似的。她却浑身燥热, 喝下一杯凉水方才舒服了些。
躺下之后却又像是在水中浮浮沉沉,难以重新入睡。她摸索着腰间荷包, 从小到大,她身上总会带上一些清热解毒的药丸, 还有, 她从白无那儿要来的毒药, 吃上一粒,便会有发热咳嗽恶心的症状。她伸手摸到了解药, 想要吃上一颗。随后想了想,罢了, 既装病了不如彻底一些。
她抬头看着屋顶, 漆黑一片,触碰到的东西都是冰凉的,贴着灼热的肌肤叫她觉着有几分舒爽,驱散了片脑中的混沌。
她一时不知从哪儿涌上来一股委屈, 她并不是会自怨自艾之人, 从前是性子软弱了些,可这一二年里,她从一个遇事只会六神无主,找哥哥帮忙之人, 成长为了一个遇着事,总会自个儿想办法解决的有主见之人。她自己决定要做的事,便不能后悔,不能委屈。
她鼻子有些发堵,眼角仿佛也染上了酸意,涌出了泪珠,只是颊上燥热,泪水划过眼角时也带着热度,让她不知道自个儿是真的哭了还是单纯的因为燥热而流汗。
江洵这个混蛋。
若不是他,她才不会千里迢迢来到这个鬼地方。
可她脑中浮现出了许多过往画面,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记忆原来这么好,好像每一件事都牢牢地扎根在她的脑海深处,随时都能清晰浮现。那些这十三年来,和江洵一同长大的时光里,吵闹的、快乐的、悲伤的,还有荒野无名的乱葬岗中,江洵抱着她的尸首失声痛哭的场景,无一不在告诉她,这个人对她有多么重要。
是欠了他的,所以如今才要奔赴千里来到靖阳,找到他,然后将他打包带回京城。
最好是找到他的时候,狠狠骂他一回,或是打他一回才能消除这股委屈。
她用双手捂住了脸,像是想哭,却又不想发出声音。
正当她陷入这股委屈不能自拔之时,忽而有一抹温热在靠近,落在她额上,不知为何叫她顿时就心安。
她虽胆大顶了夏生的名儿入靖阳王府,可她到了靖阳王府以后,夜里并不能安心入睡,时常只是浅眠,这也并非是她挑剔床榻,而是到了这种地方,日常警惕着,便是睡梦里也都得带着三分警醒,才能不误了事儿。
那令她安心入睡的气息一直萦绕在她身侧,她眼皮发重,想要撑开瞧瞧是什么,眼睛却如何也睁不开。
不知过了多久,她像是睡着了,又像是醒着。
那股温热凑近了她的耳边,用着她几乎熟悉的就能马上分辨出是谁的声音问着她,好端端的为何哭了?
她不知道自个儿是如何回答的,只是因为这股子心安,她终于是能够沉沉睡去。
等她感受到光亮,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日午时。大约是睡了一觉的缘故,身上的酸软退去了不少。
屋中安安静静的,空无一人。仿佛昨夜有人坐在床旁陪着她直至入睡,果真是梦一场罢了。她勾起嘴角笑了笑,果真是生了病,她有些想念皇宫了,想念她父皇母后。
桌上摆着早膳,可惜已经凉掉了,只是那茶壶中的水,还半温着,她伸手给自个儿倒了一杯,一股甜甜的味道扑鼻而来,这水不是白水,里头加了些蜂蜜,喝着满口都是甜味却不腻人,不过嗓子倒是不觉着干涸了。
知秋推门进了屋,瞧见她能起身了,“你可算醒了。”
越容这才瞧见她手上提着食盒,“我刚去厨房给你领了午膳,你多少用些。”
越容见她坐下打着哈欠,一脸倦意,忍不住问:“你若是没睡好,不妨回去歇一会儿,若少爷房中有事,我今日好些了,替你分担就是。”
“别提了,昨夜里又折腾了大半夜,我一个人睡都怕死了,你可要快些好起来。”
“王爷的病又重了些,王妃也病倒了,少爷早晨天刚亮就去正院侍疾了,又吩咐了人将换洗衣物也带去了正院,只怕是要宿在正院,索性咱们也能偷懒两三日。”
越容昨夜睡得迷糊,竟半点儿都没有听见响动,她此刻不自觉捏紧了茶杯。
知秋忽而压低了声音,“今日府上又发卖了一批人,咱们院子里的丫鬟也被打发了两个出去,听说是昨夜里想要爬少爷的床,被少爷给厌弃了。”
“听说她们被送出去的时候,身上没有一块好地方,像是被少爷给打了。”
越容眼皮子一跳,却又说不上来为何心中会发慌。
“不过这也有好处,如今少爷谁都不愿唤去伺候,咱们就能清闲几分。”
知秋又打量了越容几分,“不过夏生你,少爷只怕是另眼相看。”
吓得越容咳嗽了两声,又听她说,“你没发现这几日你伺候的时候,少爷就没发过火?你一生病,他就动怒罚了人。”
这也能同她牵扯上关系?越容有些发懵,本质上这不就是因为江城是个性情古怪,阴晴不定之人。
靖阳王府这鬼到底是何物暂且不提,江城不在院里,这对越容来说,是个好时机,她能够到院子以外的地方看看。
她还有些头脑发胀,又喝了两杯蜜水方才好了些,入了夜之后,本就人心涣散的地方,主子又不在院子里,仆从就松懈了许多,管事不知去哪儿喝酒,看门的小厮也聚在茶水房里头赌钱,丫鬟们如今不得重视,又怕了江城,都安分了许多,只是她们不喜越容,除了一个知秋还会来给她送饭以外,别的都窝在自个儿房中做着女红。更别提到了夜里,还会有人来探望她。
她又发起了热,摸着烫手,知秋急得不行,越容安慰她,“我没什么事,就是有些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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