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容也不生气,蹲下身来,这才发现小童手中缠着一根鱼线,池水下头有竹篓若隐若现,小童屏气凝神的看着竹篓,就等着竹篓一动好收上来。
越容也不自觉地跟着屏住了呼吸,不知过了多久,微风拂过池面,掀起阵阵波澜,越容没瞧出来什么,却瞧见小童极快的将竹篓拉上来,随即响起一阵欢呼。
竹篓里好几条鲜活的,不过小儿巴掌大的小鱼不停地摆动着。
小童身旁还有比她更爱一些的孩子,只见他们动作熟练地将鱼篓之中的杂草和鱼都给捡了出来放在一旁的木桶之中,又将一旁的小虫子放进鱼篓之中重新扔回池水中。
“二弟,三妹,你们将鱼提回去再过来。”小童冲着比她小一些的两个孩子吩咐道。
那两个孩子看起来不过四,五岁大,木桶都快比他们人还要高一些,里头放着浅浅的一层水刚好淹过鱼。这两个孩子点点头,一起努力地握住把手,晃晃悠悠的朝家去了。
小童重新将鱼篓扔入池中,又安安静静地趴在那儿守着,这会儿太阳刚出来还不算晒人,越容无事可做,竟也在一旁看着她捕鱼。
过了三刻钟,另外两个小童从另一边的田埂跑过来,满头是汗。
太阳渐渐升高,大约是热了起来,池水也没了动静,不过小童着实是个捕鱼好手,木桶里又多了好几尾大草鱼。
小童飞快地收拾好了鱼篓,准备打道回府,三个孩子合力提起那木桶就要走。
那小童忽而转过头来,犹豫着从鱼篓之中挑了一尾鱼用青草拴住了口鼻,走到越容身边来,递给她,“大姐姐,你也想吃鱼吗?”
原来,她见越容在她身旁看了许久,还以为她是想吃鱼。
越容起了身,颇感意外,“你这是要送我鱼?”她长这么大,收过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就是没有收过别人送的一尾活鱼。
小童的眼神看起来极为不舍,听见她问却还是坚定的点点头,“嗯。”
越容说不出来心中是何滋味,她亲自接过那尾草鱼,道:“你送我一尾活鱼,我们帮你们将木桶提回家如何?”木桶盛满了水和鱼,瞧着也有十来斤,小孩子只怕是提不动的。
小顺子顺势上前去接过桶,“你们家在哪儿?”
另外两个小的孩子手指一指指了个方向,小童低声道了句谢。
越容左右无事,就想着送他们回去。
“你们天不亮就出来捕鱼,你爹娘不担心吗?”她低头问着三个孩子,这么大点儿的孩子在池边钓鱼,也没有个大人看着。
她在这般大年纪的时候,每回去哪儿,多少宫人围着,便是担忧她会出事。
小童握着弟弟妹妹的手,大约是知晓她无恶意,放松了警惕,告诉她,“我爹在地里干农活,娘在家里带弟弟。”
走过一段小路,来到一处茅草房前,小童推开门,冲着里头喊了一句,“娘,我回来了。”
院中坐着一位妇人,她背上背着一个孩子,手也没停,正在晒着菜干,听见小童的呼喊,她回过头来,又看见多了好几位陌生人,她虽不认识,却能看见同自己大女儿站在一起的那位姑娘样貌不凡,浑身气质不俗,那衣裳料子,她连见都没见过,不由得心生惶恐,莫非是自家孩子顽皮,冲撞了眼前的姑娘。
妇人局促地站起了身,不知所措的走了过去。
她刚想问这行人是做什么的,却见自家大女儿转过身去冲着那位姑娘说道:“大姐姐,这是我娘。”
她介绍完了妇人,却又不知道该如何介绍随她而来的越容。
越容瞧见妇人家尚且年轻,她倒不知该唤一声什么好,便笑着点了点头,叫小顺子将那桶鱼给提到院子门口,“你家女儿送了我一尾鱼,所以我送她回来。”
“这可怎么好麻烦您。”妇人连忙躬腰感谢。
“无妨的。”越容瞥了一眼院中,见院子里还摆着许多菜叶子,虽不知晓这是做何用的,但妇人大约是在忙着家务,此刻同她站在院门处闲聊,约莫着也耽误她的时间。
“主子,早膳备好了,咱们该回去了。”清歌恰到好处的上前一步提醒她。
“也好。”越容低头看着小童,“今日多谢你的鱼。”
等着她离去之后,妇人才神色复杂的看着自个儿的大女儿,“兰儿,你可知道她是谁?”
这庄子里谁家能有这么一门通身气派的富贵亲戚?
兰儿摇了摇头,手脚麻利的拾掇着木桶里头的鱼,“那位大姐姐是我在池边遇见的,我也不知道她是谁。”
妇人忽而想起昨日,庄子管事曾同她家男人提起,最近庄子上头有贵人前来小住,让他们这些佃户各自警醒小心着些,莫扰了贵人清静。
那她今日所见着的姑娘,会不会就是管事提到的那位贵人?
可是贵人同她们这些人身份云泥之别,又如何会对她家兰儿这般亲切。
越容回去后,便让厨房终于就将这鱼做成一道菜,鱼肉虽不算太过鲜美还带着从泥塘出来的,可她倒是吃的有滋有味。
越容一连好几日清晨都去了池边,那小童日日清晨都在此钓鱼,她也知晓小童的名字,叫兰儿,日日来钓鱼为的是给她母亲还有六个月大的弟弟熬鱼汤补身子。
又一日,清歌指挥着人抬了箱笼进屋,“主子,宫里送东西来了。”
越容点点头,“收着吧。”
清歌尽责的一一介绍着这回宫里送来的东西,“主子,听说这是今年进贡的天蚕丝,宫中也只有两匹,皇上叫人都给送到这儿来,说是夏日里主子盖着正合适。”
越容还是没瞧一眼,“嗯,我知道了。”
她已经出宫五日,宫里头无人来催她回去,只是日日都有东西送来,越容心里头憋着气,送来的东西看都没看过一眼,就让人给收了起来,束之高阁。
她合上账簿,算起来也有许多日子不曾去过知己书铺,今日去书铺瞧瞧。”
清歌见她铁了心不回宫去,也不知该如何劝了,主子大了,虽性子还是同从前一般温和亲切,可在某些事情上颇有自己的主见和不容动摇,寻常人也劝不得。
清歌只好在心里头叹了一回气,回道:“是,奴婢这就叫人去备马车。”
越容换上了外出的衣裳,乘上马车,马车行在田埂上,透着车窗帘子,她还能瞧见外头田间的情形,她瞧见了兰儿一家,兰儿她娘身子骨不大好,不能下地干活,沈家的地便只有兰儿她爹一人操持,还有兰儿时不时的搭把手。
这会儿太阳已经升至半空,兰儿她娘是来地里送饭的,只见她背上背着个胖娃娃,手上提着竹篓,竹篓里头装着碗筷,正要弯腰去瓦罐中盛粥水,却被兰儿她爹给拦了下来,拿着从莲花池中折下来的大荷叶给兰儿她娘遮着太阳,又让她坐在小凳上,自个儿亲手盛了粥,先端给了兰儿她娘,又给了几个孩子一人一碗,这才给自己盛了一碗,蹲在那儿有说有笑的喝了起来。
这样一副夏日劳作午间休息的场景,兰儿她家日日都习以为常,偏偏越容从心底里头升起了羡慕之意。
走过了田埂,越容这才放下车窗帘子,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乡间的僻静渐渐远去,马车周围逐渐变得嘈杂,各样的叫卖声在越容耳边响起,她这是入了城了。
马车停下,清欢撩开了车帘,轻声道:“主子,到了。”
越容下了马车,便见自家书铺的招牌,谢芊芊出门迎她,“容姑娘。”
越容看着她,笑道:“从前我觉着咱们这儿就已经算是僻静,打从庄子上来,此处倒显喧闹了。”
不过她只感叹了这一句,便收起了愁思,“进去吧。”
铺子客人比之前少了许多,谢芊芊解释道:“这几日铺子生意差了些,想来天气炎热,大家都不愿出门走动了。”
越容点头,走到二楼,二楼只坐了一位客人,正是江莲。
江莲心思不在面前书上,见着越容上楼来,眼前一亮,“容姑娘,我可总算等着了你。”
越容不解,走过去,“江姑娘是有事寻我?”
江莲带着几分探寻,“容姑娘可是同我堂兄相识?”这话她想问许久了,可是这几日越容都不来书铺,她就一直憋着。
越容心中一惊,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儿,却又换了一句,“你堂兄如何说?”
这还是她同江洵学来的,旁人问话,先问问旁人这话别人如何答,她再如何答。
江莲手撑着下巴看她,“堂兄说,你说认识他便认识,不认识便不认识。”
越容一愣,好你个江洵。
她闷声道来:“那我便不认识他。”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因为没榜单了,所以我有点懈怠QAQ
第38章
江莲歪头看她, 露出一丝窃笑来, “容姑娘说是便是吧。”江洵叮嘱过她, 越容不想透露身份不过是想同旁人相处同平日里无一二不同罢了。
她到了这京城里, 唯二觉着叫她觉着有趣的姑娘家, 竟然是同一个人。她头一回知晓的时候,险些没能睡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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