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洛琴,棠觅没有半分心慈手软。前世,在被关进暗牢前,洛琴没少辱骂折磨她。只是给她下泻药,算是轻的了。因为她怕出了人命打乱计划,叶笙兰怀疑到她身上来。
之后,许是她马屁拍成功了,洛琴叮嘱过后,将叶笙兰的习性告诉了她。于是,棠觅便成了暂代洛琴伺候叶笙兰的侍女。
叶笙兰午觉睡醒后,棠觅站在她身后替她轻揉额角穴位醒神。
良久后,叶笙兰眉头舒展,闭着眼睛,竟被她按揉着感觉到多日未有的舒心,“阿南是吗?”
棠觅动作未停,用着自己转换声色的嗓子回道:“回娘娘,是的。”
叶笙兰勾了勾唇:“你这手法倒是不错,在哪学的。”
棠觅低声回道:“奴婢小的时候母亲身体不会总会身上酸痛,奴婢便去寻了大夫学了这套手法。大夫说手法有很多种,有可以令人放松,舒缓心神的;还有筋骨不好的人,可以减缓疼痛,常日按揉下去,还可以使病情好转。”
叶笙兰笑了笑,“嗯……这么被你按着,本宫竟又觉得有些困乏了。”
棠觅却有些走神,此刻的叶笙兰无疑是最放松的,这时她若下手够快,必然能得手。可是,府中有守备森严的护卫,殿中有候着的侍女,届时动静一大,她自然也跑不掉……
“阿南,阿南,阿南?”
棠觅拉回思绪,连忙应道:“娘娘有何吩咐?”
叶笙兰抬手示意她停下,端起桌上的热茶饮了一口,她觑她一眼,“想什么呢。”
棠觅垂头:“听娘娘突然提起,奴婢一时想到自己那已过世的娘亲,便走了神,还请娘娘莫怪罪。”
“罢了,”叶笙兰道:“洛琴怎么样了?”
棠觅道:“奴婢方才看时,她瞧着十分虚弱,已经躺在床上没力气起来了。”
叶笙兰皱了皱眉:“确实是吃坏了东西吗?”
棠觅回道:“见她一直跑茅厕,应当是的。”
叶笙兰点点头:“没什么大问题就行。”
说着,她指尖捻着茶盖在杯盏口漫不经心地轻刮了几下,忽地抬眸看她:“那明日就你同本宫一起去京郊外上香吧。”
棠觅故作惊讶:“上香?娘娘要带奴婢去?”
“嗯,”叶笙兰道:“不日便是本宫母亲的生辰,本宫想去给她求个保佑身体健康的符。洛琴不是病了吗,本宫瞧着你伺候的还不错,就你同本宫一起去吧。”
棠觅:“是。”
叶笙兰要看账本,不喜欢屋里有人待着,连一个伺候的侍女也不能留下。
棠觅出来后便守在门口,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程中有其他侍女觉得她面生,不过她此刻已经是太子妃身边的近侍,即便有人对她的身份有所疑问,也不会自讨没趣上前询问。
清闲了一下午,晚上棠觅再次回到柴房,凑合了一晚上。
翌日,清晨的到来。
用过早膳后,叶笙兰上了马车。棠觅坐在马车外,随时听候吩咐。
此次出行叶笙兰带了八个护卫,四人在前头开路,四人在后头守卫。加上车夫,一共便是九人。且这车夫一看,也是练家子。
不好下手。
叶笙兰一路上也没什么事需要吩咐她,于是棠觅想了一路,找准哪个时机下手,下手后怎么成功脱身。却没想到,赶上了意外突发。
去京郊外的寺庙需要经过一段无人区域,这里没有人居住,四周都是草丛树木。本来众人走得好好的,哪知天公不作美,突然毫无预兆地下起了雨。
还是太阳雨。天上还挂着大太阳,瓢泼大雨便兜头落了下来,雨滴很大,砸在人脸上生疼。
棠觅猝不及防,被密密麻麻的雨滴砸了一脸,只好抬起衣袖挡在头上,好歹堪堪遮了点脸,免得遭受雨滴敲打。
马车里头,叶笙兰掀了掀车帘,被这突如其来的降雨弄得心情十分不悦,且雨路泥泞难行,加上人又多,行路速度骤减。
雨幕里,她的声音略显沉闷:“寻个地方先歇歇吧,待雨停了再走。”
索性前面不远处就有个破旧的屋子,没人居住,破败不堪,好歹有个屋顶可以避避雨。
马车缓缓进去时,棠觅率先跳下马车,却无意中看到屋顶漏雨落在地面上的那块水迹。外面太阳从头顶那块洞与雨水一样落在地面,将那滩水面衬地反光,也正好看到她脸上易容的脂粉被雨水重刷掉,露出她本来的面貌。
棠觅心下陡然一紧,下意识看向周围的护卫,幸好他们都在着手处理周围的东西,将场地收拾出来,没有人注意到她。
这便松了一口气。也是,一个小小的相貌平平的侍女而已,都没什么存在感的。
棠觅背过身去,将怀中的脂粉拿出来。这脂粉是特制的,颜色泛黄,涂在脸上便能将脸色抹得蜡黄,看上去甚至像是五官都变了样。
易容好后,怕叶笙兰等急了,棠觅连忙上前隔着帘子:“娘娘,这儿收拾好了,娘娘可要出来透透气?”
今日本就有太阳,这雨下了不仅没将空气变得清新些,反倒愈发让人觉得沉闷,透不过气了。外头都是这样,马车里更甚。
叶笙兰下了马车,棠觅取出车内干净的垫子铺在地上,供叶笙兰稍作休息。
叶笙兰坐在垫子上,眉头紧蹙着,看着外面雨势丝毫不减,“这雨真是莫名,还得下到何时。”
棠觅张了张唇,还未来得及回话,这时,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同样掺杂着马车驱赶滚轮声。
不待叶笙兰发问,门口的护卫便上前来禀报:“回娘娘,是京城赵府的马车。”
“赵府?”叶笙兰微微挑眉:“去看看是谁。”
与此同时,马车已经行至门口,两家护卫面面相觑,马车里下来了一个人。
“画画?”
“兰姐姐!”
顾及着地上有些脏,赵画牵着衣裙小碎步跑过来,也是诧异:“兰姐姐!你怎么也在这啊?”
叶笙兰郁闷的心情因为见到从前闺中好友好了起来,早在见到赵画时便起身迎了过来,此刻她面上带笑:“不日便是我娘生辰啊。”
“啊!”赵画拍了下额头:“瞧我这记性,竟将这事儿给忘了。”
叶笙兰淡笑:“你呢?怎的也去寺庙上香?”
这条路通往的方向也只有是寺庙了。
闻声,赵画低低叹了声,抬起一手按在心口,面露苦恼:“说来真是令人心烦,近日我也不知怎的,总觉得心神不安,心口总像是堵着什么似的,透不过气,食欲不振,到了晚上更是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叶笙兰目光担忧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实是瘦了一圈:“可找大夫看过?”
赵画点头:“那是自然,可问题就是大夫看不出什么毛病来。这不我想着莫不是自己招了什么脏东西,到庙里上上香,让大师替我诵诵经么,不曾想竟遇到了你。”
谈话间,俩姐妹一同在垫子上稍作休息,赵画想起问她:“近日你如何?”
这几日来,对于叶笙兰说,于天翻地覆。好似身边的一切都是在欺骗她,她的存在,只是被所有人利用,一旦没了用,便可以随便被抛弃。
不过,这么多年来,赵画一直待她如初。这是她真正的闺中好友,是不一样的。
这周围都是自己的亲信,管得住嘴的人,叶笙兰便不多忌讳。
“这些日子,殿下得了一新人,备受宠爱,不过寥寥几日便从侍女爬上了良媛的位置。”
闻言,赵画微惊,十分诧异,“怎么会,殿下不是……”
在她们的认知与印象里,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琴瑟和鸣,鹣鲽情深。这些年,太子身边连个妾室都没有,且愈发地疼爱太子妃,是多少京中女子羡慕的婚事。
赵画的反应在她预料之中,叶笙兰也是才发现,她以为自己释然了,其实并没有,或者说,她心底余下的只是恨。
这其中缘由说不清楚,她也不想告诉赵画,免得将她牵连进来。
叶笙兰自嘲地笑了声,握紧了手:“不光是你惊讶,我也难以置信。”
赵画拧眉问她:“那个侍女是谁,竟有那等本事?”
“她不是谁,”叶笙兰道:“只是一个侍女而已。”
赵画却不解:“那是会什么狐媚子功夫,否则怎会将殿下迷昏头脑?”
叶笙兰冷笑:“迷昏头脑?殿下他清楚着呢,他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做什么。”
她垂眸,眼底恨意翻涌:“而那个侍女,也没什么本事,只不过,长得像一个人罢了。”
赵画狐疑:“像谁?”
叶笙兰调整好心绪,渐渐释怀,因为很快那个女人就要死了。
谢长鹰那样的人,要杀一个女人还不简单?
她轻吐了一口气,目光悠长:“宫宴那日,你我见到的,站在陆无离身边的那个女子。”
“是她?!”赵画惊叹。
“怎么会是她?”赵画难以置信:“她不是陆无离的人吗?”
叶笙兰只笑了笑,并无多说其他。
赵画不如叶笙兰,很多东西她只能看到表面,悟不出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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