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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夫人又败家了 金推完结+番外 (谁家团子)


  一则自己并非扶不起的烂泥,熟读经史子集诸子百家,自是有用武之地;二则,流江一行,陆燕尔不过救济了一些百姓,便能让天子突开恩科,他敢保证,只要她败银子越厉害,他真会扶摇而上,嗖的一下就到了顶。
  可到顶之后呢?
  陆燕尔眨眸,勾着手指说:“那好吧。”
  比起盲目的败银子,碰到自己真正喜欢的,真正想做的,再去败银子,更有意思吧?
  楼君炎含笑出了门,途径门口的梨花树时,忽的回头,艳艳红唇勾成好看的弧度:“夫人,可知明日是什么日子?”
  梨花树下,青袍明眸的男子,梨花似雪,点点落在他身上,唯美如画。
  陆燕尔不禁失了神。
  半晌,才呐呐道:“什么日子?”
  “你的生辰。”
  陆燕尔目露迷茫:“可我不过生辰的,因为那个时辰不好,正是百鬼夜行的时辰。所以,爹娘从未给我过生。”
  她也不会记得生辰一事。
  “百鬼夜行?”楼君炎凤眼微眯,声线喑哑,“夫人莫不是忘了为夫的生辰?”
  “啊?”陆燕尔愈发茫然。
  自己素未过过生辰,自是对楼君炎的生辰也未加上心。
  楼君炎似是失望道:“看来,你未曾看过我的生辰庚帖。”
  陆燕尔眨巴了一下嘴,呐呐的,小脸微有些促局不安,当初下聘时,爹娘好像未曾拿给她看,自己还真没见过他的生辰庚帖。
  等她抬眸时,楼君炎已经回到了她面前。
  他低头,唇暧/昧地刷过她耳际,低哑着嗓子说:“你我皆是百鬼夜行的生辰,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为夫真的饿了太久。”
  陆燕尔浑身一颤,猛地想起了一段对话。
  “夫人开春后,便要满十六了?”
  “确实,七月中旬便虚岁十六。”
  “为夫可能饿不了多久了?”
  十六了。
  十六了。
  她十六岁了!


第54章 春光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有这等嚼舌根的闲工夫,不如多给自己的履历添笔画彩,出身不行,就才华来凑。若是既无出身,又没本事,翰林院就算混到头了。”韩向诺哼了哼,想了想,又多提点了一句,“官员冗杂,谁知道何时会裁撤?”
  “裁官?”
  众人一慌。
  韩向诺嗤笑一声:“慌什么,本官就随口一说。你若是翰林院不可或缺的存在,还怕裁官?”
  旋即,佛袖就走。
  能让这些浑水摸鱼的人警醒一番,自是好的。
  不过……
  想到楼君炎,韩向诺不禁朝御书房的方向望了望,也不知这小子什么造化,竟得了陛下和秦守正的高看。
  若非前日,景昭帝在御花园问及楼君炎,他也不会让楼君炎去送文书。
  御书房。
  茶褐香榧棋盘上,黑白棋子纵横交错,如皓月星子,黑夜白昼厮杀的尤为厉害,不知是黑子压过白子,还是白子冲破黑子的围困,破晓而出。
  景昭帝手执白棋,凝眉沉思,终是落在斩龙尾处:“几日不见,爱卿的棋艺见涨。”
  王宥将黑子落在收合之位,缓缓笑道:“承蒙陛下指教,臣的棋艺才能突飞猛进。”
  景昭帝眸色微敛,面上没什么表情,状似无意地问道:“此黑白棋子,像不像北漠与大晋如今的局面,是战,亦或是和?”
  “和,短期内必是和,北漠不比大晋繁荣昌盛,前些年的重创至今还未休养过来,他们战不起。”王宥举手抬足之间,又落下了几子,不动声色地让景昭帝吃了他三子,见景昭帝脸色稍有缓和,继续说道,“听说北漠有和亲之意,陛下意下如何?”
  景昭帝冷冷道:“北漠民风彪悍,大多粗鲁蛮横,土地贫瘠,多是游牧散居,居无定所,朕岂容公主嫁入这般蛮夷之地?
  大晋边境的和平,轮不到牺牲公主的亲事来维系。
  而且,景昭帝始终觉得靠两国联姻维系和平,是一种软弱的表现。
  王宥道:“据臣所知,是北漠那边派遣公主到大晋和亲。”
  “这样?尚可!”
  大晋皇子有好几位,随便哪位娶都一样,不过多个女人而已。
  景昭帝落下最后一子,旋即笑道,“爱卿输了。”
  “陛下棋艺无双,臣甘拜下风。”
  景昭帝开怀而笑,结果发现自己只赢了一子,胜负的愉悦感顿时大减,没什么可喜的。
  “陛下,楼修撰过来了。”
  “宣。”
  楼君炎进来,分别向景昭帝和王宥行过礼后,便恭敬地呈上文书,请景昭帝过目。
  景昭帝未曾翻阅文书,抬头看向楼君炎,淡淡问道:“可会下棋?”
  楼君炎回道:“略懂一二。”
  景昭帝伸手,指向王宥的位置:“走一局?”
  “微臣遵旨!”
  王宥起身,为楼君炎挪了座位,转瞬便由下棋者变成观棋者。
  景昭帝依旧执白子,楼君炎则手执黑子,面色沉稳,与君王对弈好不怯场,也并未因对方是君主便刻意退让妥协,下到越后面,景昭帝兴致越发高昂,每每将楼君炎的黑棋逼入死地,他总有一颗令人意想不到的活棋向死而生。
  看着盘上的星罗棋布,王宥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楼君炎从第一子开始就在布局,看似是陛下将他逼入绝境,实则却是他自己故意置身险地,引得陛下对他一路追杀,杀的酣畅淋漓,丝毫没察觉出异常,反而龙颜大悦。
  就是他自己,也未必做到如此程度,景昭帝棋艺是不错,却远未到达登峰造极之地,可他偏生痴迷于下棋,赢得太过容易觉得无味,输的太难看又触怒龙威。
  自己每次绞尽脑汁让子,却还是被陛下给察觉了。
  若非身在棋局之外旁观者清,未必能看的如此通透,满盘皆让,却是不露痕迹,就算你说出来,也说不出他让在何处。
  因为,下一步便将上一步的痕迹完全抹去了。
  又一白子落下。
  楼君炎薄唇微勾:“陛下棋高一着,微臣自愧不如。”
  景昭帝看了一眼棋局,依旧险胜了一子,但却看不出哪里有谦让之嫌,确信自己赢得坦荡,当即便抚着龙须哈哈一笑。
  “爱卿棋艺也不错,与首辅不相上下。”
  楼君炎眼眸余光轻瞥了眼王宥,漆黑的眸几不可见地掠过一抹光芒,嘴上却说道:“微臣岂敢同首辅相提并论?”
  王宥礼尚往来,皮笑面不笑:“没想到今年的状元郎竟是个棋中高手,实在是高,本官未必有此等缜密的心思。”
  楼君炎面色依旧恭谨,做镇定状:“微臣方才尽顾着想着,如何在陛下的重重包围下博出一条生路?还好,费尽心神,焦头烂额,总算不至于输的太过凄惨?”
  语落,煞有介事地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迹。
  王宥这才发现楼君炎额际的头发早已浸出了汗液,脊背上的衣衫也隐隐有被汗水打湿的迹象,心中顿时冷笑不已,好你个楼君炎,果真是棋逢对手。
  面上装着沉稳冷静,身体又装出一副紧绷的状态,来表现心里的焦躁紧张。
  从容与焦躁皆是伪装。
  你暗喻他心机深沉,他却道自己绞尽了脑汁,不过是为了莫要输的太惨。
  景昭帝自然也看到了楼君炎头上的汗,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几许,当即挥手便让王宥退了下去,转身将暗格里的流江水域工事图拿了出来,放在棋盘上。
  “这是你去年初入京城,呈给秦守正的东西,朕纵观朝野,唯有你堪当流江治水大任!”
  楼君炎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不显:“陛下的意思是……”
  “这是你想出来的法子,由你去实施,方能稳妥。”景昭帝看着楼君炎,慢声道,“流江位于流江县,属于闽州地界,朕便任命你为闽州知府,定要替朕将流江治理好了。”
  闽州知府属于从四品,楼君炎如今是从六品修撰,看似升了两级,可却要远离京城,而流江没个七八年根本搞不定。
  这般长的时间,不知道京城会发生何事?也不知道景昭帝是否依然健在?若下一任皇帝并不重视流江水域又该当如何?
  景昭帝面色一沉,声音威严无比:“你不愿?”
  心思百转千回,楼君炎猛地跪在了地上,面露迟疑:“陛下,微臣并非不愿意,只是有一事不知该如何告知陛下。”
  “说!”
  “这治理流江水域的图纸确实出自微臣之手,也是微臣呈现给阁老大人,但这原稿却不是微臣所想,微臣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稍加改进了几处,有冒领他人功劳之嫌。”
  “是谁?”
  景昭帝没想到这竟然不是楼君炎想出来的法子,声音顿时冷了几分。
  楼君炎沉着道:“范世成!”
  “什么?”
  景昭帝倏忽站了起来,“他没死?”
  旋即,又不禁哑然而笑,怎么可能,范世成死的那样惨,怎么可能还活着。他若不死,流江的事何至于拖到现在。
  “陛下,微臣不知范世成如今身在何处,但微臣幼时长于吴兴,范世成与我外祖父是故交,曾经教导过微臣一段时间。但微臣尚小,对水利所学不多,这便是他当年留下的东西,微臣后来长大后,念及当年的恩师,想起他的尊尊教诲,便花了一年时间游厉各大江河,多次走访流江,才得以在他的基础上有所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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