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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驭夫手札 (鱼慕鱼)


  “侯爷?”他试探性地问道:“您这是饿了吗?”
  齐钺黑着一张脸叹了口气没答话,只问道:“夫人呢?”
  “用过午便去……”荆望盯着齐钺头顶上的黑云越来越浓,自己的声音便也不自觉地越来越小,“去了秦大人的车架里……”
  “去那,干什么去了。”齐钺这话说得咬牙切齿,又是一拳砸向了车厢的木板上。
  “侯爷!仔细着手!”荆望一时情急,刚要伸手去拦又被齐钺阴沉的脸色吓了回去,他斜着眼缝小心翼翼地盯着齐钺,“人家表兄妹俩一家人的事儿……我上哪知道去……”
  “他俩早就出了五福了!”齐钺愤愤地自语:“算哪门子表兄妹……”
  荆望愣在马车边。
  这齐钺不发话,他走也不是,上车也不是,同行的好些人发现着领头的马车停了也都跟着停了下来,大太阳底下就这么晒着,总也不是个事儿。
  他无奈地抬头,正准备探探齐钺口风,却一眼便看见了齐钺右臂渗着鲜红。
  “侯爷!”他焦急道:“我都说了叫你小心!”
  齐钺低头看了一眼右臂,心不在焉地敷衍了句:“又不碍事儿。”
  “这几层衣衫都浸透了怎么还不碍事了!”荆望急得直跺脚,“我去请夫人来罢?”
  “夫人?”齐钺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仰头靠在轿厢上,虚弱道:“快去与夫人说,我这血,又止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鱼:阿钺啊,你这么戏精不怕读者说你一方主帅的人设OOC吗?
  齐钺:我有醋包人设啊,不信你去看文案.
  阿鱼:好吧,好吧,你说了算~
  齐钺:再说了,人设哪有媳妇重要!
  开启年下醋包美强惨的追妻路?
  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
  冀灵体之复形,御轻舟而上溯。浮长川而忘返,思绵绵而增慕。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
  出自《洛神赋》【作者】曹植·魏晋


第66章 真亦假时假亦真
  林诗懿被荆望请道了齐钺的马车上, 重新为其换药包扎,还留下了事先备好的药丸才离开。
  车队人马再次开拔。
  可这路还没有走出十里地, 领头的骈马车驾便又停了下来。
  “夫人。”荆望抹着满脑门子的汗,再次敲响了林诗懿的车窗, “侯爷又不大好, 您快去悄悄罢。”
  “哪里又不好了?”林诗懿掀开车帘,“药我不是都留下了吗?你倒水送他服下便是。”
  荆望看着林诗懿已经收手放下车帘, 急得恨不能马上把人抗上就走,但是转念想想之前齐钺头顶上的那片黑压压的阴云, 也只好作罢。
  他觉得自己要是真扛了, 估计就见不着今天的日落了。
  想着齐钺刚才大费周章、状似虚弱地歪倒在马车上,夸张地以手扶额,没好气地跟自己说:“说我身子又不好了, 快些去请夫人来。”
  可是侯爷哪里不好了呢?他自己也没跟我说啊!
  他本来就不是会编瞎话的主儿, 这会儿只能努力回忆着齐钺夸张扶额的动作, 没底气地小声嘀咕道:“大概……大概是头疼!”
  “头疼?”林诗懿总算再度掀开车帘,她瞧了眼北境午后刺目的天光, “莫不是中暑了?”
  荆望能瞧见林诗懿搭理自己心里已是大呼“阿弥陀佛”了,哪里还顾得上旁的什么的, 顺着杆儿就往上爬, “对对对!侯爷就是中暑了!”
  看见林诗懿提着裙摆从马车上跳下来的时候,荆望只觉得自己就快要中暑了,根本瞧不见对方狐疑的眼神。
  林诗懿跨上马车,也不急着搭脉, 只坐在一旁盯着齐钺,“侯爷中暑了?”
  “啊?”齐钺阖着眸子躺着,手背还搭在脑门上,他闻言先是惊得一睁眼,接着又马上心虚地将眼睛闭上,“啊……是……”
  林诗懿盯着齐钺僵在额边的右手,“侯爷这是不准备让我搭脉了吗?”
  “啊?”齐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害上中暑这个毛病的,只是直觉告诉他在大夫面前撒这样的慌只怕不好,他支支吾吾道:“我以为……中暑犯不着搭脉……”
  “本也是不用的。”林诗懿坐着没动,看样子也不像是要给人搭脉,“只是想着侯爷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儿要吩咐。”
  “吩咐?”齐钺差点一个挺身直接从软榻上坐起来,但想着自己只怕不久后还要再“病”,只能强行忍住,“没有……没有了……”
  林诗懿平静地看着齐钺,对方从来不是隗都城里那些娇养的公子哥儿,医家瞧病讲究一个望、闻、问、切,她打进马车就知道齐钺没事儿。
  “我车上有解暑的药茶,稍后教荆望想招儿拿水给你兑了服下。”面上的体面她还是留着,“侯爷若没吩咐妾身就先回了,总耽误车队的行程,天黑该没处落脚了。”
  林诗懿回头把茶包交给荆望的时候,才大概懂了对方那个感激涕零的表情是为了什么。
  当马车的车轮再次转动,她觉得这一天的荒唐大概也到了头。
  却不想,只是开了个头。
  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威震一方、教北夷人闻风丧胆的北境军主帅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化身了隗都城里最病弱的美娇娥,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
  当林诗懿一天之中第五次踏进齐钺那辆宽敞的马车时,她再也忍不住了。
  “齐钺,你究竟还要折腾道什么时候?”她一把甩下马车的车帘,“着急上路的也是你,折腾得这一整天耽误了行程的也是你,你到底什么毛病?”
  “毛病……”齐钺小心翼翼地盯着林诗懿,“不是得要大夫瞧么?”
  眼看着对方一句话没有转身就要跳车,齐钺也顾不上旁的什么了,连忙起身将人一把将人拉住,“这次是真有事儿了!”
  他瞧见林诗懿回头一脸不耐地盯着自己,恹恹地松了手,指了指左肩的方向,“裹伤的白娟开了……”
  齐钺的左肩是临行前林诗懿亲自换的药,裹的伤,她心里明镜儿似的,若不是再舞上一套剑法,那白娟如论如何也开不了。
  “所以——”她揶揄道:“侯爷这是在马车里打了拳,还是舞了剑?莫不是跟着荆望一道‘疾步逐车’去了?”
  齐钺心里暗骂一句,怪自己没直接把荆望丢在丹城。
  “这个混账东西怎么什么都说!”他小声自语道。
  “荆望和侯爷可不一样。”林诗懿盯着齐钺,目光狡黠,“他又不会撒谎,我问了,他自然便说了。”
  知道这是林诗懿拐弯抹角地挤兑自己折腾了大半天,谎话连篇,他不好意思地拉了拉襟口,“真松开了,不信你看看……”
  林诗懿本是半点也不愿意搭理,可顺着齐钺的手边儿望过去,那一片袒露的皮肤上,新伤旧疤重重叠叠,她还是不免生出恻隐。
  她叹了口气上前,扒开齐钺的衣襟便看见那白娟明显有被人破坏过的痕迹。
  学聪明了,这次倒是下足了功夫。
  她暗暗地想着,盯着齐钺没有言语。
  齐钺想起之前荆望废了好大的功夫,最后都上牙咬了才扯开了白娟,这时候看着林诗懿带着愠怒的眼神儿不免心底发憷。
  他暗暗叹了一句——
  想他齐钺两世战场厮杀,多少次刀尖划过鬓边都没有眨过眼睛,却不想今天会被一个女人瞪得说不出半个字来。
  “既然自己能解开,就能想法子系上。”
  林诗懿见齐钺不答话,丢下这一句转身便要离开。
  “懿儿!”齐钺还是只知道将人拉住,心里却是编不出半句好用的说辞,“那个……荆望、荆望他粗手笨脚的,再碰到了伤口,我回头还是得寻你……”
  “齐钺!”林诗懿一把甩开齐钺攥着自己腕子的手,“这天儿都黑尽了路还没走到一半儿,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想……”齐钺收回盯着林诗懿的眼神,好像突然又变成了小时候第一次问林诗懿名字的那个小男孩,心里给自己打了半天气才咬牙道:“想让你别走了!”
  林诗懿盯着齐钺异样泛红的耳尖瞧了半晌,冷清道:“不行。”
  “为什么?”齐钺抬眸,委屈得就像当初那个蹲在屋檐下哭鼻子的那个小团子,“别走了……”
  林诗懿也不知道怎的,总觉得好像在齐钺眼睛里能看到,那个当初在房檐踮起脚尖儿不愿意比自己矮两寸的那个小男孩儿眼里的那点子小倔强。
  “你再折腾,什么时候才能到前面的官驿?”
  “对!”齐钺好像想起什么来似的掀开车帘,跟守在外面的荆望嘀咕了两句,“今儿若要赶路,到了也得后半夜了,夜里跑马总是不安全,不如……我吩咐他们在此处生火安营罢?”
  “随你。”林诗懿的语气还是冷冷冰冰,拒人千里。
  “那妾身先回马车休息了。”她躬身拉开齐钺的襟口,随手将那个白娟系了一个结,“侯爷身体抱恙,即便是想早些康复,为国效力,也不宜在此时过度操练,揠苗助长。”
  她言罢未再多留,转身拎起裙摆打帘欲走。
  齐钺也没有再拦着,只是一个翻身坐起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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