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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府宠婢 (附耳卿卿)


  左虞手一顿:“这么巧?”复又一想,自打那个阿眠进府以来,腾铭第一次同她们打照面,难怪今日才发现。
  短短几日之内,阿眠这个句子在耳边被叫起的频率着实有点高。左虞喝完茶,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慢慢说了一句:“有意思。”
  他起身,从屏风上捞起衣服披上,大步往外走去,不忘交待腾铭:“跟上,去会会那个总跟爷过不去的女人。” 
  回到清风阁之后,清涧仿佛还在梦里,闻自自己手上的牛乳香,疑惑道:“小姐,能解毒的到底是伽蓝叶还是牛乳啊?”
  “自然是伽蓝叶。”
  “那您为何要让奴婢用牛乳洗手,最后还让世子爷多喝,岂不是骗了他......”
  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多余,自家小姐骗的也不是第一次了。
  云初正在净手,慢慢把手洗干净了才道:“若是只用伽蓝叶,这毒解得未免太过简单了些,总要让那个腾铭多看一些,才能帮我们保守秘密。再说了,牛乳可以减轻毒性,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清涧拿了帕子给云初擦手,又见自家小姐噙着笑,像屋顶上矜贵的孔雀:“其实再等上两天,这毒也就自已解了。”
  腾铭笔直的站在门外,听着屋内胆大包天的谈话,再看看世子垂着眼面无表情的脸,心道,这哪里是总跟您作对,这分明是耍着您玩儿呢。说实话,要不是这人来路不明,腾铭都要拍巴掌叫一声好了,敢跟京中一霸小世子作对的人,里头这个真是第一位。
  左虞几乎都要气笑了,狭长的狐狸眼眯成一条线,双手背在身后,直挺挺的站在清风阁院子里的台阶上。他沉沉的望着眼前这道关得紧紧的门,心里已经演算了一千种那个叫阿眠的女人的死法。
  末了,他又觉得,死,未免有些仁慈。
  腾铭在心中数了十几个一二三了,还是没见世子爷出手。抱紧了刀重新数的时候,却见面前的人利落转身,三步并作两步下了阶梯,走了。
  刘必福听闻世子爷醒了,忙跑去镜南堂探望,谁知刚走到后院亭子里,见前面回廊处拐来一个身姿卓越的人,走近了一看,不是抱病在身的世子爷是谁。
  “.....唉哟我的爷,您刚醒怎么就下床了呐,奴才这就扶您回去歇着。”他嘴上说着,腿也勤快,却愣是追不上前面的人,只得边小跑边又旧事重提:“您别怪奴才多嘴,平日里您不让丫鬟近身伺候也就罢了,可现在特殊情况不是,身子弱着,总得有个细心妥帖的人在旁边端个茶递个水,不是奴才在背后说人坏话,那腾侍卫虽然武功高强,但毕竟是大老粗一个,哪有姑娘家的会照顾人啊——”
  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刘必福吓了一跳,赶忙收了步子。
  左虞转过身来,看向他,忽得笑了笑,漆黑如默的眼中迸发出极致的兴味,一字一句吩咐刘必福:“爷觉得你说得极有道理,明日起,就把那个叫阿眠的,调到爷身边来伺候。”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算是间接的对手戏吧?(两个搞事大王的激烈碰撞(并不是.jpg
作者掐指一算,从明天开始,每天都是对手戏,乖巧求评论,给我一丢丢码字的动力好吗

  ☆、第 19 章

  云初被世子爷点名去贴身伺候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南府里传播开来,几乎所有人都跌破了眼镜。
  刘必福笑眯眯的去清风阁内传了消息,看着云初十分震惊的表情,以为她是害怕世子爷在外的“威名”,于是十分善解人意的宽慰道:“阿眠姑娘,世子爷宅心仁厚从不与人为难,你能行了主子青眼,去主子身边伺候,这是别人都羡慕不来的福气啊。”
  云初这会儿渐渐冷静下来了,她在脑中迅速思考了左虞此种安排的用意,可惜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末了,只得告诉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跟在刘必福身后,一路在众人的注目礼下往镜南堂走去,府里的人面上镇定,可脸上的表情却十足的精彩纷呈,云初一路望过去,心里深深的喟叹,世上之事多玄妙,最可怜是浮云遮望眼。
  刘必福把人领进了镜南堂,向院子里那道高大的身影问了安,便功成身退了,临走前还端着一张十分灿烂的笑脸凑到云初跟前,自以为十分明白的赞许道:“你是个有造化的。”
  云初也端着笑,礼貌的颔首。
  与邻街的清风阁不同,这镜南堂十分寂静,再配上一室的沉暗,深觉沉闷又压抑。面前那道挺拔颀长的身影背对着自己,云初却目不斜视,只微低了双目,盯着自己面前那两块地砖上缠斗的蚂蚁。
  左虞转过身来,见那个心机深沉的女人离自己几步开外,低着头一幅不思悔改的样子,不由得重重的冷哼一声,不咸不淡道:“伺候本世子,你觉得委屈?”
  那两只蚂蚁许是达成了一致,缠斗了一会儿竟又各自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往前去了,云初在心里为两只蚂蚁的胸怀喝彩的时候,冷不丁对面的人突然发难,她收回目光,心头微叹:“自然不是。”
  “过来。”
  云初抬眼,对上了一双看不清情绪的眼睛,她依言往前走了几步。
  “爷会吃了你吗?再近点儿!”
  云初一时无语,不是说这位不喜女子靠近吗,为何总是这么喜欢出尔反尔,难不成那个秋棠的板子都是白挨了。想是如是想,还是迈开步子走到了近前。
  南境水土细腻,女子多娇小,云初的身量算不得矮,可平视前方的时候,也只能看到对面之人胸膛上的云纹。她福了一礼,余光瞥见放在一边儿的几盆花草,觉得自己应该关心一下:“世子爷身子可好些了?”
  话问出口,久久不见有人回应,云初抬头,看清眼前景象的时候,蓦然一惊!那位装聋作哑的世子爷正面无表情的当着她的面,一把一把的揪掉了开得正好的伽蓝。伽蓝叶本来长势甚好,此时被□□的像雨打过的芭蕉叶一般,凌乱不堪的洒在地上。作乱之人还觉不够,魔掌转移了阵地,伸向了旁边的黄苓。
  云初急唤出口:“世子手下留情!”这几样草药是她偶然得发,野外并不好找,所以才养在了清风阁里,若今日都被他这样糟蹋了,下次再得可就不容易了。
  她早该知道这位爷绝不是能为什么人破例的善茬,这种睚眦必报的性子也太骇人了些。云初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笑得有些勉强:“草木无心,无意冒犯您,世子爷何必与它们过不去。”
  左虞手上未停,只偏头看了她一眼又收回了目光:“管它无心还是有心,伤本世子的时候,就得想到会有今天。敢做不敢当,怕了?”
  说得是伽蓝,实际上句句都在针对她。云初暗道这人实在难缠,看着他手上沾满了黄苓叶的汁却还安危无恙,心头震惊之下,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世子,你......”明白了这人是装晕之后,后面的话越发问不出口了,说多错多,云初越发警惕起来。
  左虞欣赏了一会儿云初变缓如云的脸色,心情终于舒畅了些,他祸害够了草,终于得空闲下来歇歇审人:“没什么话对爷说?爷看你这南府进得蹊跷的很。”
  云初还在想自己之前来镜南堂解毒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被这么不阴不阳的一问,立时道:“世子莫不是忘记了,这伽蓝、黄苓是世子不问自取的,奴婢可从来没有说过送人的。”
  她说话轻声细语,声如泉水,温柔又细腻,左虞难得的没有皱眉,好整以暇道:“这南府都是爷的,爷想搬就搬,别说是几株草,就是养草的人,本世子看上了,也得乖乖呆在爷身边。”
  这话说得嚣张狂妄又无礼,云初气得胸腔内气血翻涌,恨不得一个巴掌挥过去好叫这人住嘴。可是一想到自己进来的目的,又暗暗压下了心绪。若是留在镜南堂,或许能更加便利的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想明白之后,她也不说话,默默的进屋倒了一杯茶来,端到了左虞跟前。
  左虞眯着眼见那个虚伪的女人殷勤的倒茶讨好自己,不由得通体舒畅,端过来嗓饮一口,大发慈悲道:“镜南堂除了本世子之外,其他人不得随意进出,从今日起,你便是例外了。但本世子的要求你也得听清了,镜南堂的里里外外,不能看见一丝灰尘。”
  “本世子看书就寝时,你须得离一丈以外,不得聒噪。”
  “屋里的陈设,你要记清楚了,本世子喜欢手边的东西安安分分的呆在它应有的位置上。”
  左虞撑着下巴想了想,一时没想出别的疏漏,便暂且放过了她:“可听明白了?”
  云初早已做好打算,所以无论左虞的要求有多苛刻,她都一一应是,末了,还分外善解人意的追问道:“世子爷可还有别的吩咐?”
  没有达到预想之中的效果,左虞手一顿,睇了她一眼,想从她面上发现点蛛丝马迹,可看到的只有一张如初雪般圣洁的侧脸,和一头乌黑的长发,耳垂上的耳铛随着她的轻声细语,在颊边晃呀晃的。
  左虞冷冷的收回目光,好一个惯会蛊惑人心的骗子。
作者有话要说:  狗虞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我已经快要拉不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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