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主子，您醒醒啊！”莲藕和常嬷嬷都急了，但是不管她们如何呼唤，苏荷却还是一副将昏未昏的模样。
第48章
“太子爷呢，太子殿下来了没有？”莲藕已经慌了，走出产房见着小李子就问道。
“没有，太子殿下还要一些时间才能来。”小李子回道，“我已经和冯公公说了，可是冯公公说现在太子殿下正在朝堂上。还要过一会儿才能过来。”
“那怎么办啊，那该怎么办啊？”莲藕急得团团转，“对啦，太子妃还在这里，我就问太子妃。”
姜月华听到苏荷竟然没有力气生孩子，心里也十分慌张，不知道该如何办好了。
“娘娘，要不让奴婢去看看。”齐姑姑请示到。
齐姑姑是宫里的老人，虽然年纪并不是特别大，不过确实懂得一些浅显的医学方面的知识，特别是妇科和生产方面。
现在事情紧迫，太医又还没有赶过来。也是不得已病急乱投医，只得让齐姑姑过去试试。
莲藕也没想太多，就领着齐姑姑去了产房。
一撩开产房的布帘子，齐姑姑就闻见了一股血腥味了，然后又看到几乎昏睡在床上的苏昭训吓了一跳。
齐姑姑在宫里这么久，妇人生产也见过几回。明明苏昭训发动时间不久，怎么会这么快就没有力气呢？
“齐姑姑，您快来看看我家主子她到底是怎么了？”常嬷嬷是知道齐姑姑有些本事的。
产房里的气氛紧张极了。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贵人这么快就没有力气了。若是贵人和贵人肚子里的小皇孙出了事儿谁也无法承担。等待她们的结局又会是怎么样的，所有人都处在害怕丢命的阴影里。
嗯，齐姑姑皱起了眉头，好像有哪里不对。
这是什么味道？齐姑姑从小鼻子就灵，她闻到了一股微乎其微的味道，这味道好像有些熟悉。
到底是哪里闻到过呢？
常嬷嬷见齐姑姑愣在那里，也不知道齐姑姑在想些什么，也不敢打搅，只吩咐人送来温水。然后她手上沾了一些温水，轻轻拍打主子的脸，想要将苏荷拍醒过来。
这一招倒是好使，苏荷的眼睛微微睁开啦！可是还是一点力气也没有。
苏荷这时虽然意识恍惚，但是也知道自己正在生孩子，绝对不能够昏睡过去。
她努力撑着睁大眼睛。可是脑子和身体却像在和她的意志对抗，生不出一点力气来。
“哦，对了。”齐姑姑一拍脑门。
“什么，什么对了？”莲藕转过头来。
“我是说这股味道，我闻到过。这是皇龙枝的味道。”
“皇龙枝是什么？”
“皇龙枝是一种草药的根部，一般没什么作用，但是若是大量采集，然后加以提炼，就能够产生一种稀薄的味道，人闻了就会浑身乏力，昏昏欲睡。”齐姑姑说道。“只不过皇龙枝本就少见，又几乎没什么用处，就更加不为人所知了。”
常嬷嬷反问道：“但是产房里这么多人，我们也都在，我们都没事啊。”若是猜测错了问题的根源，就更加无法解决问题，主子就没救了。
齐姑姑说道：“皇龙枝的味道本就淡，几乎没有，大量提纯之后的味道也是十分稀薄的。对于正常人也没什么效果，只不过苏主子如今正在生产，身子虚弱，且精神极度紧绷，才起到了效用。”
莲藕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反应过来怒斥道：“也就是说，这是有人处心积虑，故意害我们主子！”
齐姑姑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并不做声，只点了点头。
可是这产房是这几日就备好的，太医也检查过，若是有这味道总不至于连太医也检查不出来吧，常嬷嬷表示疑惑。
齐姑姑想了想说道：“应该不是原来就在产房里的东西。这皇龙枝的味道稀薄，也更加容易散逸。别说早几日就被人放在产房里，即便是现在拿走这皇龙枝，不过一刻钟，味道就会散光，根本起不了作用。”
主子是提早发动的，也就是说，这皇龙枝是主子进了产房以后才被带进来的。常嬷嬷心中已经肯定是有人将这皇龙枝带进来的，且极大可能还在那人身上。
因为若是那人将东西带进来，放在角落里，这个动作本身就容易让人发现。更何况无论成功与否，她还得将东西拿走再带出去，简直就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齐姑姑那你能够闻出来这味道是从哪里来的吗？”常嬷嬷说道。
齐姑姑摇了摇头：“这皇龙枝的味道本就微薄。若不是我之前闻到过，并且还记着，想来我也闻不出来。更何况这味道这么稀薄，我也仅仅只是闻出来这产房里有。哪里能够分辨出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这可怎么办好啊？
产房里进来的人本就不少，除了常嬷嬷自己，还有莲藕，还有四位接生婆还有之前将主子抬进来的宫女们。一时真的难以分辨出到底是谁身上带有这种味道。
齐姑姑想到一点，虽然这样说出来有些得罪人，但是这时候她也顾不得这许多啦。
“这皇龙枝的气味微薄，若只是待在产房一会儿就离开，这味道很快就会散去，所以身上携带皇龙枝提取物的人必定是待在产房里时间较久的人。”
齐姑姑这话一出，产房里的人脸色顿时大变。
长时间待在产房的除了四位接生婆以外就是常嬷嬷和莲藕，也就是说嫌疑人共有六个。
几位接生婆顿时跪在地上，口中连连诺诺道：“民妇不敢，民妇真的不敢。”
常嬷嬷和莲藕脸色也是顿时变白，虽然她们心里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害主子，可是若是旁人将东西塞到她们身上呢，她们又哪里能够知道？
而且齐姑姑也说这味道十分稀薄，似有若无的，一般人根本闻不出来。
常嬷嬷看了看床上主子昏昏欲睡的脸，心中十分焦急，可是却不得不镇定下来。她暗暗下定决心，哪怕她这条老命没了，也必须担当起来。
这时候即便报告太子妃等人，她们又怎么敢做决定，一个决定错误到时候太子还不恨死她们，若是再来回报告，定会拖延时间，耽搁最好的时机，现在主子可还有些清醒呢。
若是等主子彻底昏过去，那时候即便是太子赶来了又有什么用？
常嬷嬷指着一位接生婆当机立断道：“就你，留下帮主子生产，咱们所有人全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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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那位接生婆也是个有主意的，被常嬷嬷点到了立马就镇定了下来。在这危急关头，她也不得不接这个烫手山芋，不接是个死，接了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莲藕却不相信任何人：“若就是她要害主子，主子不就死定了。”
常嬷嬷却目光坚毅：“如今只能一拼了。”
莲藕还要再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压根也说不出其他来，她提不出更好的办法。
齐姑姑看常嬷嬷的眼光却有些佩服。常嬷嬷这是把自己的命也搭在了苏昭训的身上。若是苏昭训出了事儿，常嬷嬷也活不了了。
除了那位接生婆以外，其余人全部都退出了产房，临走之前齐姑姑和常嬷嬷两人还将厂房里的布帘子给扯下来了，加快皇龙枝味道的散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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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阴沉，乌云浓得像是要低下墨来，正是大中午的时候，太阳却被遮得严严实实的，院里的每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
太子长祁背手站在苑中的青石板上，望着天边翻滚着的愈加浓郁的黑云，脸色沉沉，一言不发。
清馨苑的石板上跪了一地的人，整个气氛如张到极致的弓，快要断了。冯元义默默地站在角落里，低着头弓着腰，恨不得自己是个隐形人。
这些人中，首当其冲的就是太子妃。
“妾身有罪，是妾身无能，没有照看好苏昭训，才使得那心机恶毒之人有了可乘之机。”
姜月华内心惶恐，上次彤蓉儿怀孕，在众目睽睽之下落了胎，她已有管教不力之责。如今苏荷又招了算计，即便不是她做的，在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心里，怕也有怪她三分。
她只得先反躬自责，自己怪罪自己来求得原谅。这也是宫中的生存之道，一般贵人自我责怪之后，上位之人为了表示自己的宽容，都会说一些体面话，圆了场面。
可是太子这时候就好像没有听到太子妃姜月华的自责之语，只默默地看着远方，身形在这墨色天空的背景下，显得落寞寂寥。甚至产生了一点自我怀疑。
他自成年娶了太子妃之后，这么多年东宫一无所出，虽朝臣已有一些不太好听的话，不过他自己却并不在意。所以彤蓉儿怀孕之后他才会当即就晋了彤蓉儿的位份，因这并不仅是一个胎儿，而是反驳那些朝臣私下里的攻讦最有力的事实。
但是，彤蓉儿那胎落了，那些朝臣私下里的议论更加猖狂，甚至在三皇弟的皇子妃柳箐箐诞下一个健康的女婴后，这些狂悖之言都要搬到台面上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