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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色 (苏台云水)


  接着,他一脚把脚上的鞋子给蹬了下去,回头朝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颗头的她道,“我走了一天,也累了,想早些休息。”
  “而且,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忽然又一章了...阿崇,你要努力啊!

  ☆、第 70 章

  桓崇脱了衣, 甩了鞋, 上了床, 再侧了身,他一手支颐, 以一种半躺不躺的姿势,在她面前横得恣意。
  他背对着身后的灯光,所以她看不清楚这人的表情。
  但是,她却能清楚地看到他那双望来的眼睛...
  目光锃亮,其中,还不乏灼灼之意。
  ...对了,早上离开时,他就说有事要谈。可是, 想说什么便说好了,这人大张旗鼓的,偏又没个正形, 也不知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无忧喵他一眼, 方一瞧见这人胸前那片大敞四开的风景, 脸色又不禁一红。
  她别过头去, 道,“郎君有话,直说便是。我听着呢。”
  ... ...
  桓崇一望之下, 顿时又好气又好笑。
  对面的女郎缩在被子里,面上的表情绷得紧紧的。
  ...真像,一只小乌龟!
  遇到了什么事, 就喜欢往被子里缩,仿佛那条被子就是为她遮风挡雨的可靠庇护所。
  可是,夫妻之间,这样的床上闲谈,日后只会多不会少。
  他这才刚刚开了个头而已,她就这般戒备...往后再深入下去,可又怎生是好?!
  桓崇瞧着她那微微嘟起的小嘴,一面思索,一面笑着开了口,“你很喜欢读诗书?”
  他的语气很是轻松,仿佛他所谓的谈事真的只是和她闲话几句家常。
  而且好嘛...她不提,他却自己上赶着来寻晦气了!
  无忧瞥他一眼,道,“怎么?有人抄诗书可以,旁人读诗书便不成了?!”
  ... ...
  出师不利。
  一开口就碰了一鼻子的灰。
  桓崇讪讪地摸了摸鼻尖上那不存在的灰尘,顿了顿,又笑道,“自然不是。”
  “下官一介武夫,对诗书所知甚少。此番诚挚向县主请教,不知县主可否教下官几句诗文。这样,日后下官若独自一人滞留山林,也好靠背诵诗文壮胆鼓气。”
  无忧倏地把头转了过来。
  这人眼睛弯起,声音里也含着三分的笑意,嘴上一会儿一个“下官”,一会儿一个“县主”,叫得谦卑恭敬得很。
  可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明就是取笑那年重九的一码事!
  “桓崇!”无忧气得从被子里伸出来两条胳膊,那两只小手也紧紧地握成了两颗小拳头。
  破绽,往往就在一瞬间。
  桓崇肃了脸色,麻利地道了一声,“下官在。”
  可是他的身子,却像条滑溜溜的鳛鱼似的,趁着她撑开被子的时机,顺着那道缝隙“噌”地就钻进了那个被她严防死守的被窝。
  然后,他的胳膊,自动就缠在她的身上。
  搂住她的时候,桓崇还趴在她的颈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现在,终于可以好好说话了...”
  ... ...
  无忧已经有点自暴自弃了。
  打,她打不过;骂,这人的脸皮还生得不是一般的厚...就算再生气,她拿这人却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因此,在被他死死搂住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这下又栽了。
  等他蹭得差不多了,无忧推了推他的肩膀,道,“要说话就好好说,不然...我睡了!”
  桓崇这才从她身上撑起来,朝她龇牙一笑,道,“这就好好说。”
  说着,他翻了个身,仰面躺倒在床上,同时顺势将她也揽了过来,紧贴在自己的身边。
  ... ...
  屋内静谧谧的,这人身上又热乎乎的。
  无忧眯了眯眼,却听他忽然没头没尾地说起话来,“我生在江北。”
  “诶?”无忧的耳朵一下就竖了起来,刚刚还有些昏昏沉沉的睡意一下就飞走了。
  桓崇侧过头来,对她一笑,“不过,这也是小时候听我阿父讲得。等有记忆的时候,我已经在江左了。”
  无忧抿了抿唇。
  这人一扭头,又望回了床架顶端的帘幕。他沉吟片刻,道,“我生在建兴五年...也就是后来的‘建武元年’。”
  这两个年号,无忧并不陌生。
  而且桓崇的生日,订亲那时生气归生气,交换的婚书她还是私下看过的,那时她就算出来了,桓崇比他大了整整五岁。
  建兴五年,愍帝身亡,晋朝彻底失去了在北方经营的基业。而建武,则是司马衍的祖父——晋元帝司马睿南渡即位那年的年号。
  也就是说,桓崇的生年,恰好处在晋朝承前启后,发生大变故的那刻。
  “听阿父说,那时北方已经大乱,战火纷飞,四野凋敝,民不聊生。”桓崇低声道,“我后来想想,当时的场景,应该就像魏武诗里写得那样,‘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万不得已,他只好带着我怀孕的阿母一路南逃。”
  “只是不想,中途阿母生产。我生下来还没多久,她就过世了。”
  ... ...
  桓崇说这话的时候,语调十分平淡,淡地好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一般,听不出一丝的悲喜。
  无忧悚然一惊,她忍不住去瞧那人的侧颜。
  在看到他那透出一缕空芒之色的眼睛时,她又不自觉地往他身边贴了贴。
  “那...后来...”
  “后来...”桓崇低低笑了一声,“后来,也真是难为他了...”
  “我阿父,很少和我说这些。只是有一回偶然,他在外面喝了些酒,回来时半醉不醒的,估摸着把我当成了我那早逝的阿母,一时间眼睛里忽然闪了泪,嘴里也絮叨起了过去的那点子事情,什么逃难路上缺食少粮啦,他一个男人又不懂得照顾孩子啦,什么几次以为我已经死了之类的...”
  “诶?你阿父...把你当成你阿母?!”
  桓崇叹了口气。
  他翻过身来,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无奈道,“...你不会以为,是个男人,都会长出这么一张脸吧!”
  ...和桓崇本人那冷硬不讨喜的性子相比,他的那张脸却是极有欺骗性,极能让人生出好感的。
  因为,真的是太好看了...
  白皙的皮肤上没有一点瑕疵,上挑的眼睛随便翻动两下就好似眉目传情,再加上那挺直的鼻梁,两瓣饱满的嘴唇。一个男人能生得这般...倾国倾城,也是世间少见了!
  他的眼神望来,无忧却忽然不敢去瞧他了。她垂下眼帘,道,“我想,你阿父一定很爱你和你的阿母。”
  那人却“哼哼”两声,道,“我可从不那么想。”
  “诶?”
  “...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了。再繁盛的家族,三族都没了,又能如何存续下去?所以啊,那什么所谓的‘龙亢桓氏’也就是个空壳,拿出去唬人的幌子罢了。”
  “不过呢,我阿父却不是个甘于平凡的人...或者说,是我们家的遭遇,让他不甘平凡。”桓崇道。
  “从我稍有记忆,能自己谋食,他就把我和几本儒家的经书扔在家中,不管不顾了。后来再大一点,我就出门自己打零工赚钱。”
  “你自己赚钱...那,你的阿父呢?”无忧疑惑道。
  桓崇不以为然地笑道,“他为了营造名声,整日里揣摩这些大家世族的意思,在建康城里出入厅堂、勤于交友,想要借机进入朝堂,谋个一官半职。结果...你也看到了,他后来逢迎得不错,还得了宣城内史那么个差事。也就是直到了那时,我们家的条件才算是改善了。”
  “...建康城?”无忧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里的信息,蓦地瞪大眼睛,“你从前,住在建康?!”
  桓崇咧嘴笑了,他忽地捏了捏她腰上的软肉,道,“...不止住在建康。我家就住在朱雀航边上,就是你看到有农人养鹅放鹅的地方。”
  “...啊?!”
  ... ...
  无忧窘得快呕血了。
  难怪那时她讽他刺他,这人非但不生气,还真像大鹅反击似的捉弄她。
  原来,城南那里,就是他家啊...
  “你,你怎么不早说?!”
  “搬去宣城后,我就再没回过建康。等再次回去,就是遇上你的那一次。”
  “而且...”桓崇顿了顿,声音压小了些,仿佛有点不好意思,“我既不算士族,又不算寒门。若是说了的话,好像故意在和长公主的女儿攀交情似的。”
  无忧“哼”了一声,又听他道,“不过呢,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当年宣城被围,我逃出来的时候也是九死一生。所以我猜,送我离开的时候,他最多不过是希望能保住我的一条小命。”
  ... ...
  毕竟是生父,就是桓崇嘴上对他父亲的态度颇有微词。说到这段的时候,他的声音还是不自觉地压了下来。
  无忧瞧着他,心内一软,情绪也跟着低落下来,她下意识地搂紧了他的臂膀,“桓崇...”
  桓崇突地侧过身来。
  他面对着她,双眼一眨不眨,“可又有谁能想到,我不止一路撑了下来,还在陶师这里顺利地长大成人,如今又娶了曹公的女儿为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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