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不是特别顺。我尽最大努力删改成现在这样,大家海涵!
☆、第 115 章
夜已经深了。
桓崇推开眼前桌案上的地图, 转首向舷窗外望去, 仿佛才意识到现在的时辰似的。
少倾, 他疲倦地闭上眼睛,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蜀地偏远, 纵使这趟从一开始,他求得便是速战速决,可满打满算,一旦到了明天的元日,时间还是刚刚好过了整两个月。
这样的出征,在他的记忆里早就不记得发生过多少次了。
无论是为了北伐的理想,还是为了桓家重振的心愿,或是为了自己的欲望...他向来是没有杂念, 一往无前的。
可,说来也怪,也许因为今夜是十二月三十日, 是一年到头全家团聚的日子...在这个夜里, 他突地万分想念起武昌的那个家来。
家中有温暖的炉火, 有丰盛的美食, 有干净的新衣,更重要的是...还有那个为他安排好一切的她。
现下夜深人静,若按照往年的时辰来算, 正该是他和无忧就寝的时刻。
恍惚跳跃的灯火中,他仿佛瞧见了她被他欺在身下时的神情,女郎眉头微蹙, 小口翕张,葱管一般的十指在他的脖颈后交握,指尖都用力地戳进了他的体肤...
而每每瞧见这个既像难过、又似愉悦的她,他就如同受到了莫大的鼓励一般,只想把自己全身的精力都化在她的身上...
桓崇想入非非,血脉翕张...然后,他突地感到身上的热血一股脑地从头顶冲到了下腹,身体的某个部分也随之跃跃欲试起来。
只是稍稍往那方面想一想,就会出现这种失控的效果...桓崇惊愕了一瞬,而后又不禁懊恼地叹了口气。
可是,现在去想这些,又有什么用?!
明早还要行军,如果他足够理智、也足能自制,那么他现下最该做得事情便是睡觉。
但是...
女子的笑靥犹在他的眼前晃动,桓崇无奈地揉了揉头穴,他起身吹灭了灯,打算去船舱外散去这一身方燃起的燥热。
... ...
长江浩荡,横贯东西,也将巴蜀和荆州一线串联了起来。
故而,此番出击,桓崇命荆州水师溯江而上,船队一行顺利过了江阳,直入了敌人的腹地,未遇上半点阻碍。
“将军!”桓崇刚步出船舱,便遇上了一队夜间巡弋的兵士。
他点了点头,问过几句,而后踱步至船头的方向,想要吹吹这深夜的江风。
然不等他行至近前,却听船首的暗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调侃道,“元会之夜,桓刺史也睡不着了?!”
桓崇快行几步,果见周光懒洋洋地依靠在船舷边上,一手还握着一只老竹制成的酒筒。
“周将军不也还没睡着?”桓崇反问一句,他瞧了眼周光的双腿和一旁的手杖,转而向另侧一靠,再抬起头望向这一片沉沉的夜幕,顺口道,“江风湿冷,对你的腿伤不利,你实不该这时间出来的。”
“呦!看不出,你还是颇关心我的嘛!”周光眯起眼睛,笑得贱兮兮的。
说着,他将手一伸,便把那酒筒递了出去,“喏,暖身的!老规矩,咱们一人一口!”
这种轮番的喝酒方式,还是他们从前在军中养成得习惯。
桓崇瞥他一眼,接过那酒筒后,对着嘴喝了一口,再沉默地递了回去。
今夜无月,天上只有灿灿的星斗。
江水拍岸,发出有节奏的“哗哗”声,而他们泊好的战船也随着这水浪起起伏伏,如同一朵巨大的浮萍。
“这江水的声音,可真好听!”周光叹道,“虽然这里的水又急又险,江面又窄上不少,和咱们武昌的一点也不一样,可是我偏偏就想起了武昌来,以及从前的许多往事...”
“陶师,小陶将军,还有咱们许许多多的兄弟们...哈!那时虽然年少无知,一天天的日子倒是过得有滋有味!”周光说着,露出怀念的神色。
顿了顿后,他再干进一口,笑道,“若是被陶师发现你我夜间不睡,反是在外面偷偷喝酒,明天咱们准要被罚打扫三个月的马厩,哈哈哈!”
“别忘了还有阿兄长达三个月的说教!”说罢,桓崇也露出了笑意,他接过酒筒,仰头再来一口。热酒下肚,非但没有助长体内的燥热,反是让他身体里的五脏六腑都舒坦了不少。
周光今夜的兴致很高,两人再说笑几句,又分别喝了几口酒。
“约莫再行一天的船,我们就要登陆上岸了。”桓崇道,“兵马辎重一事...”
“放心交给我!”周光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放心,这么点酒,还醉不死我。”
“我自然信你。”
桓崇说罢,停了片刻,又突地问道,“显明,你是真地决定好了吗...此役之后,便要退伍?”
周光神色一滞,他把酒筒放下,慢慢地顺着船舷靠坐下去,下意识地摸了摸身旁的那杆手杖,道,“...是啊。”
“可是...”桓崇皱眉道。
“你不必说了!”周光径直打断了他的话,笑道,“我的斤两,我自己还是有数的。其实上次之后,我就该退伍的...”
“子昂,你总不能勉强我去做咱们荆州军中唯一的瘸腿将军吧...”说着,他仰起头来,亦是望向了夜空中那一片星辰,“再有...我也不想总是把红药一个人扔在家中,她又要顾店,又要照顾家里的两个孩子,实在太辛苦了些...”
“呵呵,你知道吗?从很久以前,红药就和我说她想着经营一间食肆。所以,我这回便和她说好了,等这仗一打完我就辞官,往后同她一起好好过百姓的日子!”
桓崇盯着他的侧脸瞧了一会儿,却见周光收起了嬉笑之意,没有半点回转心意的意思。
他只得摇了摇头,低声道,“陶师当年是要我们娶妻自立,照顾家庭,好无后顾之忧的。你可倒好,娶妻之后,反而软弱了不少,连军中都不愿呆了!”
“切!你还有脸说我?”周光不屑地撇了撇嘴,故意慢吞吞道,“你是不软弱...你连临到出征了,还要去诓骗自己的妻子。”
说着,他咋咋舌头,“噫!那天她和红药告别的时候,我看着都觉得可怜...明明一个大户人家的女郎,却像个玩物似地被你蒙在鼓里,连自己丈夫要做什么都不知道...”
“子昂,真不是我说你...曹女郎能忍得你那么久,也算得上是奇事一桩了!”
... ...
“二郎君,我是七娘子的侍婢啊!”
“女郎她、她吞了金,现在人已经不行了...郎君你快来瞧瞧她吧,就看一眼也好啊!”
那方奔至面前的侍婢双目赤红,脸上的泪痕斑斑,明显是刚刚才哭过一回。
陶亿只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却见王恬见了那侍婢,一张脸蓦地变成了铁青色,他撩起衣袍,径直冲开了杜陵阳的侍婢,便匆匆疾行了过去,一面还在嘴里问道,“究竟是怎么一会事?”
路开了,云娘自然是见缝插针,随着进了屋去。
陶亿见状,也忙跟上前去。可刚一跨进暖阁,见了眼前的场景,她险些没有把刚才吃的东西通通吐出来。
... ...
阁子内,众人脸色凝重,气氛格外诡异。
除却最先映入眼帘的那具血腥尸首,暖阁那一侧的地上,竟是赫然倒着受封为“修华”的王蔓然。
这边,王恬刚刚跪在地上,将王蔓然扶起;那边,云娘已是蹭到了无忧身旁,小声急道,“县主,你还好吗?!”
见了云娘,无忧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轻轻捏住云娘的手,对她使了个眼色。
这时,却听王恬道,“七娘,醒来!”
“王将军,修华已经...”那医师犹疑道。
“住嘴!”王恬怒斥一句,接着,他紧紧地将王蔓然搂在怀里,“七娘、七娘,阿兄在这里!你快醒来!”
被金簪卡了这么久,王蔓然的鼻息已经是一阵有、一阵无了。也不知是否是回光返照,听了王恬一声声低哑的叫喊,她的眸子忽地微微动了动。
她想说话,可她不仅没有多余的力气,连那根插在咽喉的簪子也阻住了她的气音。
可是,当她最后歪倒在王恬身上,终于闭上眼睛的时候,无忧分明觉得这向来冷傲的女郎是含笑而终的。
“七娘——”
乍见亲人死在自己的面前,王恬就是再克制,他的情绪也已经到了临界的边缘。
他慢慢地把王蔓然放下,用帕子掩住了她的一张脸,而后回过身来,用无比冰冷的语气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倒是说话啊!”
... ...
王恬的怒火,没有那么轻易便熄下去。
杜陵阳费了好一番工夫,且在陶亿的帮助下,终于把王恬暂时安抚住了。
王恬夫妇刚离开,她赶忙抹去额上泌出汗珠,就见无忧步至自己面前,行了个礼,“杜姊姊,恐怕...这也是我最后会这么叫你了。”
无忧的意思,便是从此要同她这个皇后绝交了吗?!
她怎么敢?她怎么能?...一瞬间,杜陵阳心中涌起无尽的思绪,她无声地张了张嘴,却听无忧又道,“我走了,你且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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