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唐晚泠一惊,忍不住抱住贺清之的手臂焦急道,“阿泠没有。”
贺清之笑出了声,微微侧过身看向远处的水平面。
唐晚泠到此刻似乎才感受到,原来贺清之也有恶作剧的一面,他分明就是取笑了自己!
于是,她才鼓起腮帮子,还没将自己的气性发出时。
贺清之却开口了,他的声音在唐晚泠听起来像是山涧的泉水一般,“叮叮咚咚”流淌进她的心田。
“我从不想束缚你一生,可我却想有你相伴的一生。”贺清之转过身,他的神情带着一丝希冀,“再多的,或许此刻的我还给不了你。”
唐晚泠忽然看懂了,贺清之与她一样,都有着挣扎与不敢确定。
“阿湛……”唐晚泠又气又急,她听出贺清之这话是什么意思。
所以,心头又是一阵刺痛。
一想到有朝一日会和贺清之分离,她的心就没办法平静。
也许,这就是喜欢,又或者不仅仅是喜欢。
“阿湛,我也喜欢你。”唐晚泠抱住贺清之,“或许更多的我还不懂,可我知道阿湛是独一无二的,是我放在心里忘不掉的人。”
轻轻揽住唐晚泠,贺清之心头充斥着满满的爱。
对唐晚泠来说,他们相识不过数日,有此发展已是难得。
再多的,待他醒来之日,再慢慢教她。
*****
唐晚泠醒来之时,心中都涌动着阵阵暖流,说出了那句喜欢,她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忐忑了,她也坚信,贺清之一定会醒来。
看着眼前沉睡的贺清之,唐晚泠伸出手,轻轻抚过他的眉间。
那片流动的金光已然消失了。
他该是很累了吧,唐晚泠小心翼翼地将贺清之的手放入被褥中。
一抬头,她发现窗棂外的天色已经全黑了,院子里隐隐约约能瞧见灯火,零星有人走过,应该是别院明面上的护卫。
没想到她只是进入贺清之的意识之境,现实便过了半日了。
“咯吱”房门被推开了。
唐晚泠转过头去看,只见朱桦手中端着东西,这时她才想起来,今日一早离开凌华村时,贺清之就什么都没吃过。
如今都过了一日了,他甚至没有饮过一点水。
唐晚泠接过朱桦手中的汤碗,温热的汤水约莫七分满,没有任何食材留在里面,但闻起来却是清香扑鼻。
“大师交代了,公子含服了辟谷丹,便不需要进食,每日喂些汤水便可。”
唐晚泠点了点头道:“我来吧。”
朱桦立刻走到床前,扶起贺清之,让他斜靠在自己胸前,然后轻轻地按住贺清之的两腮颊车穴,令他唇齿轻启。
唐晚泠小心翼翼地将温热的汤水一点点送入,她不曾喂过没有意识的人,握着手巾的左手因为紧张而轻轻颤抖。
意外的是,贺清之竟然十分配合,就算陷入沉睡也将大半碗的汤水都饮下了。
唐晚泠松了口气,轻轻地替贺清之洁面,才让朱桦扶贺清之躺下。
“阿泠,我要为公子擦身。”
唐晚泠看了看贺清之,其实她很想亲手照顾他,只不过眼下的她和贺清之总归是男女有别。
他不需要她为奴为婢,他愿意等她长大。
等她明白。
所以,唐晚泠点了点头选择退出了贺清之的房间。
院子里,明月高悬,清脆的青竹在夜风中发出沙沙作响的声音。
空气中时而飘过一阵梨花的清香,远处是纯白的花瓣飘飘洒洒落在园中的池塘里,水面上因此而出现点点涟漪。
“丫头,过来。”医老招了招手。
唐晚泠立刻走了过去,给玄鹄大师和医老行礼。
医老看着唐晚泠,忍不住心中好奇问道:“刚才那小子都和你说什么了?”
“公子他……”唐晚泠脸皮薄,顿时双颊晕红,支支吾吾起来。
瞧她这模样,医老也是心中有数。
只是,心里难免充满了惋惜。
他饮下一杯茶道:“你可知,清湛与旁的男子有何不同?”
唐晚泠一愣,但很快想到那一日贺清之见到那块布时,神情变换的模样。
她虽不知那东西叫什么,可却知道是贺清之不可缺少的。
但,她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同。
“回先生,阿泠不认为公子与旁的男子有何不同。”唐晚泠转过头,视线落在贺清之身处的屋子,“公子虽然身子不好,可即便他身有残疾,阿泠也不觉得他比旁的男子差在哪里。”
看着眼前的小女娃,医老顿时语塞,他本想说贺清之因为少年时遭到虐打,不仅身子致残,就连男儿雄风也因此丧失了。
他不能人道,这比身残更能摧残人心。
可面对唐晚泠,他却说不出口了。
“罢了,这小子自己的事情,还是让他自己解决吧。”
看医老闷头喝茶,唐晚泠不明所以。
但,她已经做了决定,不管贺清之怎样,她都会留在他身边。
这辈子都不会离开。
至于旁人的眼光,唐晚泠不在意。
眼下,唐晚泠更关心的是,贺清之的布局,他打算怎么续命。
所以,她只能请教玄鹄法师。
唐晚泠对玄鹄法师又行了个礼:“大师,公子说寻得其他的方法续命,不知是何种方法,可会让公子身陷险境?”
玄鹄法师看着唐晚泠,眉目中含着温和的笑意:“凡事皆是有得有失,若说没有风险,那老衲可就打了妄语了。”
“那……”唐晚泠咬了咬唇,她懂,可却不舍贺清之有任何的危机。
“唐施主不必忧心。”玄鹄法师看向贺清之所在的屋子,“他既已下了决心,我们便支持他。”
唐晚泠点了点头,不管贺清之做什么决定,她都会支持到底。
只不过,唐晚泠心中还是有些不明,回忆今早在马车内贺清之的话语,她忍不住想要确认。
“大师,公子今早方才决定,为何您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唐晚泠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她总觉得,似乎早有人猜到贺清之的一举一动。
这让她难免不忧心。
“苏勒施主早在多年前,就与老衲商讨过此事,想必他也是那个时候无意间听闻此续命之法。”
“是公子的师尊?”
玄鹄法师点了点头道:“此法虽然失传已久,但并非无迹可寻,苏勒施主也是寻访多年才得到线索。”
唐晚泠松了口气,原来是骁月圣子所为,那她便可以放心了。
“只不过,没想到,他们师徒两人想到一起去了。”
“所以,公子封闭心窍之时,大师恰好赶来。”
唐晚泠不由得对骁月圣子更为崇敬,她有听珠玛说过,那是一个值得人尊敬的人。
他有非凡的见地,过人的智慧,一身本事可以匡扶天下。
唐晚泠觉得,贺清之也是这样出色的,这或许就是骁月圣子会收贺清之为徒的原由了。
“那,公子有什么计划,阿泠可否知晓。”唐晚泠小心翼翼道。
她心中忐忑,毕竟她和贺清之相识不过数日,贺清之信她,可旁人未必如此。
然而,唐晚泠没想到,玄鹄法师和医老皆是一笑。
“原本,我们已经择了日子替那小子筑墓,届时墓成之日便是他入棺之时,只要将其棺椁置于墓中七七四十九日,再以七星长明灯为辅,掩其命格化死劫而得重生。”
唐晚泠听得心惊胆战,这种方式她闻所未闻,不过听玄鹄大师的意思,似乎计划有了改变,可贺清之还没有醒来,这该如何是好?
“大师,是出了什么事了?”唐晚泠担忧道。
医老也立刻把下午朱桦得到的消息告诉了唐晚泠。
唐晚泠一听,竟然是茗翎公主,心中难免五味杂陈。
贺清之说,这个公主是她的母亲。
可她却对着女子没有任何的好感,甚至莫名就十分的惧怕。
“那,如今公子未醒,我们要如何是好?”
“筑墓是来不及了,不过老衲已经想到了办法,十年前冀王曾为其子立下衣冠冢,如今倒是可以借来一用。”
玄鹄法师那么一说,唐晚泠才想起来,贺清之真正的身份乃是皇族,他是王爷的儿子,这就不怪,她第一眼见到他是,便觉得他有与身俱来的贵气。
那时,她拼命的逃亡,见着那车驾便不顾一切的想要冲过去,她知道官越大的人,越有说话的权利。
她没想到,他真的下车了,虽然他没能来得及救出她养父,但因为他出手阻拦,才让之后的她有了活命的机会。
听玄鹄法师那么说,医老也有了思虑:“这……岂不是让冀王得知真相?”
唐晚泠似乎听出了门道,贺清之这些年来好像一直都没有表露身份,那就代表冀王都以为这个儿子死了。
如今,要用原来的墓冢排续命阵法,那就等同于告诉冀王,当年的那个被送进宫的孩子并没有死。
只是隐姓埋名,重新开始了。
“如今也唯有此法,何况他本就准备坦诚身份了。”
唐晚泠知道,贺清之确实有打算公开身份,否则他在凌华村就不会表露他是冀王之子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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