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怀疑他。”殷城眼珠动了动,回忆起之前四白眼用银针偷袭他的事。他当即俯身在流云尸身的要害处查看,最终,头顶上一个细小的针孔,引起了他的注意。“果然是他。”
洛忠凑过去在殷城拨开死者头发的位置细看,不禁惊诧,“有针孔!”
“嗯,死者定是被暗器刺穿头顶而死。”殷城站起身,“她颅内定能找到银针。”
洛忠立刻吩咐手下,“将死者头骨打开。”
……
很快,一根尖细的针形暗器呈现眼前。
洛忠看着那盘中连汤挂水的银针,“果然就是那个人,那么夫人饮食中的毒,也是他下的?”
殷城摇摇头,“他功夫再高,想在本座府中隐匿多日下毒,不是件容易的事,我猜这里边很可能有他内应。”
洛忠想了想,“要从府里查,可不容易。反倒是这个刺客,他曾经消失在贺连州的府里,肯定和他脱不了关系,不如我去贺府跟踪。”
“贺,连,州……”殷城默默吐出这三个字。
……
派了洛忠去查贺连州,殷城看着流云的尸体,忽然心生一念,不禁生寒。
如果说是董万庭派人杀流云,故意陷害乔若玉,而引起他对乔若玉的杀心,那么乔若玉也同样可以故布迷阵,杀一个对她已经没用的流云,来引起自己怀疑董氏。
董氏与自己为敌未必会对魏依然下手,而乔若玉则不同,她一直想杀了魏依然,以慰已死的乔若川。那么她先在饮食中动手脚,后推人落水,再买光全城的人参,目的就是要致魏依然于死地。如果不是淮王的那棵人参,只怕依然早就……
想到这儿,殷城激灵打了个冷颤,外有高手刺客踪迹难寻,内有奸细毫无线索。若这背后的主使当真是乔若玉,那依然就太危险了。
我绝不准任何人伤害她……
是夜,东厂衙门内,烛火在殷城眼前摇曳,火光映衬着他原本发白的脸,显得越发阴沉。
之前如来宝塔一案,那么大的案子,也只累及乔若玉的皮毛。看来皇帝宠她至深,若要除她,只能……
此时,一小宦躬腰进来,“厂公,张太医来了。”说话,他让到一边,露出身后随之进来的一个人。
张太医身形偏瘦,肩上背着个药箱,见殷城躬腰,“厂公。”
殷城挥手打发小宦出去,小宦出门时,顺手将门“嘎巴”关上了。
这个动作令张太医心中不觉一紧,忙问,“呃,听小公公说,厂公今日身体不适?”
殷城目光逼视,微微扬了扬下巴,“请张太医来,只是有事想请教而已。”
“厂公欲问何事?”
殷城淡然道:“听说皇贵妃娘娘近日身体欠安,可是旧疾又犯了?”
张太医一直以来是专为乔若玉做事的,不仅每日请脉,照料她的身体,也帮她做一些别的事情。所以,在这宫里,没人比他对乔若玉的病情更了解的。
但是,殷城这么一问,倒把张太医给问愣了,“呃,厂公怕是误听了什么传言,近日皇贵妃娘娘的身体很好,并无抱恙。”
“本座执掌东厂,从未探错过消息!……”殷城目光森然,透露出威胁之意,“皇贵妃旧疾复发!张太医以为如何?”
张太医一怔,任谁也明白了殷城的意思。他这分明是告诉自己,他希望乔若玉旧病复发,而如何复发,也就只有他这个当大夫的,最知其实奥妙。
其实早在乔若玉与殷城决裂开始,他就提心吊胆,不想他担心之事,竟来的这么突然。他磕巴几声,“呃,恕在下愚钝,不知……殷厂公何意?”
殷城扯唇冷笑,“张太医是聪明人,怎会不懂本座之意?”
张太医:“……”
殷城徐徐起身,随手从桌上拿起一个本子,边翻看,边缓步朝张太医走来,“张太医今年三十有五,在宫中整整十年。这十年里张太医尽职尽责,为陛下,为后宫主子们可谓出力不少,劳苦功高。”
说话,他来到张太医面前,卷起本子最后一页,往前这么一翻,翻页的风吹在张太医茫然的脸上,让他不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本座执掌东厂后,便养成一个习惯,就是喜欢将每个官员的功绩记录下来。”
咝……
闻言,张太医又是头皮一阵发麻。
殷城将那本子往他手里一塞,“这个,便是张太医这些年,为宫中主子们所做之事。”
张太医双手微颤地翻开本子看,不禁倒吸一口气。这本子中记录的,不仅有他替乔若玉偷运禁药,陷害宫妃的事,还有如何运用禁药迷惑陛下,更有他如何在宫妃们补药中做手脚,致其莫名死亡的事。
这一桩桩事件,随便一件捅到皇帝那儿,他都是抄家灭族之罪。
张太医吓得脸色煞白,浑身抖成一团。他将本子一合,不敢再看下去。
殷城冷然道:“张太医怎的不看下去了?这后面,更精彩的,还有的是呢。”
“你!你……”张太医胀红了脸,哆嗦道:“可这,这……里边儿,可也有殷厂公你,你一起谋算之事啊。”
殷城不以为然,“偷运禁药,我从未插手,陷害宫妃,我只管送药,至于药里有掺了什么,我并不清楚。迷惑陛下,本座就更不知情。况且这些证据在本座手里,你觉得陛下会信谁?难道张太医还指望,皇贵妃娘娘会站出来为你开脱,指证我在其中也有份?哼,到时候,她只会将全部罪责推到张太医你一人身上而已。”
张太医不禁身子一颤,没错,乔若玉的确会这么干。
殷城背手在堂中踱步道:“自从乔若川死后,我与乔若玉虽表面风平浪静,但暗地里却早已势同水火。张太医是聪明人,想必早就在私下里暗自权衡过吧,究竟是她,还是本座?今日,也该有个决断了。”
张太医吞了口唾沫压惊,“殷厂公掌管东厂,受陛下器重,正是如日中天,任谁也知该如何选择。只是自我入太医院以来,娘娘待我不薄,我怎可……?”
殷城冷笑,“不薄?呵,那张太医觉得,是你与她亲厚,还是流云姑娘与她亲厚?”
“这……”想到流云被莫名赶出宫,张太医内心复杂。
“流云姑娘曾日夜在乔若玉身边侍奉,纵是无功也有劳。可结果怎样?只要流云有半点不顺她的意,她就像踢走一条狗一样,把她踢开。流云至死都不知自己因何事得罪了她,可见是多么微不足道的一点小事。就是这么一件小事,就能将她们十几年的主仆情份抛得一干二净。”
殷城说话顿了顿,注视张太医的表情变化,“乔若玉薄情寡恩,如果叫她知道,你今日夜入东厂,还活着出去,你觉得,她还会相信你吗?”
咝!
张太医又是一惊,是啊,如果被怀疑,乔若玉势必会寻个机会杀他灭口。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医,如何与殷城相比?杀他,对于乔若玉来说,太简单了。
如今形势对于他来说,就是骑虎难下,看来殷城这条船,他是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他又看了眼手里的本子……
只观这眼神,殷城心中有了把握,“张太医放心,只要此事办成,这本子便从此在世上消失。张太医曾经所做之事,再不会有人知道。而太医的家人,也从此高枕无忧,平,安,无,事。”
张太医咬了咬牙,把心一横,躬身下去,“厂公,要下官如何行事?”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依然装瞎翻车咯。
第85章
接下来的数日, 殷城日夜监视长庆宫的动向, 时刻不敢松懈, 直到某天夜里,从长庆宫传出乔若玉心疼病又犯了,他这才放心回府。
殷城从宫里回来时, 已是夜半更深, 魏依然已经睡了。他沐浴更衣之后, 小心翼翼的在她身边躺下。
几日不见, 她面色恢复了不少, 看着甜美令人心动。他伸伸手想去摸她的脸,却又怕扰了她安睡。
算了,还是不要打扰她吧。
他轻轻转身, 背对魏依然, 免得自己心神不安。可刚一转身,魏依然的手臂竟然从他的腋下穿了过来,不松不紧的环住了他, 还用糯糯的声音唤了一句,“厂公。”
殷城一怔,她醒了?
他回头去看, 发现她双眼闭着,只是睫毛和眼皮不停的微动。
原来是在做梦。
殷城很满足,连梦里都是自己。
他正要扭回头去,魏依然搭在他胸口的手却不安分的一捏,口中呢喃, “厂公,这是秘密……”
秘密?
殷城眉头一皱,她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吗?
他不觉把头往魏依然身边挪了挪,试图听清她接下来所说的梦话,然而,她却嘟嘟囔囔的不知所云。
殷城这个闹心,究竟是什么秘密?
他忽然眼前一亮,回忆到之前魏依然偷偷往腰里藏东西的一幕。
难道那就是她所说的秘密?
殷城有想要立刻下地翻看她衣物的冲动,但奈何她的手搂的他太紧,还不时在他胸口处捏一捏,弄得他浑身像触电般,说不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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