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城目光毅然,步履匆匆,在将进入紫禁城时,迎面碰上了袁太医。
袁太医看见他,惊喜道:“殷厂公,下官正欲去府上找您呢。”
殷城心事重重,直到听见这句,他才好似回过神来,发现了已到面前的袁太医。“可是内人的伤病有药可医了?”
袁太医笑道:“夫人吉人天相,下官日前听说淮王府中珍藏着一棵八百年的野山参,这六七百年的人参已可虚指千年,这八百年的人参绝对是天下仅有,厂公不妨求来一试。”
殷城布满阴郁的脸上忽然显出一丝久违的喜色。
终于有希望了。
袁太医接着道:“淮王岁旦来京小住,听说今日就要返回属地,厂公欲求可要快了。只不过,此物珍贵,淮王未必舍得呀……”
不等袁太医把话说完,殷城已经疾步走了。
无论他愿不愿,这参我要定了!
殷城来到藩王馆驿时,听说淮王刚刚离开。他情急之下策马追出城外,但始终追不上淮王的车马。
照理说淮王坐的是马车,断不会比他骑马来的快,可为何刚刚离开,便不见了踪迹?
殷城坐在马上在城外远望。
淮王属地遥远,可再远,他也得去。
他调转马头回府,准备再看一眼魏依然,安排好府内之事,多带礼物,然后亲自前往淮王府求药。
回到府门,不等他下马,路鲸便跑出来拉着马缰,以最低的声音道:“厂公,淮王来了。”
嗯?
这可是意外的惊喜,殷城大步流星步入府门。
照理说他与淮王素无来往,而且,乌朝向来对藩王警惕,不得随意入京,更不能与朝臣有密切往来。而淮王离京前,却跑到他这儿来,显然是有目的的,但至于这目的是什么,殷城此时脑中已一片混沌,他根本无心揣测淮王此来的用意,一心只想着,无论如何,他要把药求来再说。
来到花厅,淮王正在花厅中坐着喝茶,神情悠闲自若。
殷城进门拱手一揖,“王爷大驾光临,殷城有失远迎,还请王爷莫怪。”
淮王忙放下手中茶杯,站起身来笑容满面,“殷厂公!你这个大忙人,可算是回来了。”
殷城强做笑容,“不知王爷驾临,有何事呢?”
淮王还是保持着他一惯和善亲切的笑容,“没什么大事,只是今日本王离京,想在离京之前,来给厂公送一份礼物。”
说着话,他将手边桌上的一个锦盒拿了起来,递到殷城面前。
殷城一怔,淮王送礼?
好端端的在离京前来见我,是为了送礼?
看来这礼中大有文章。
他一时不解淮王的用意,未敢打开。
淮王打量他黑青的眼圈,和干涸的嘴唇,淡淡一笑,自己将锦盒打开。
殷城抬眼一看,锦盒中竟是人参,一棵根茎粗壮的人参。
“人参?!”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刚才还在盘算,想得到这棵人参,恐怕要费些手段,各种险恶的念头曾在他心中反复迂回,不想人家王爷不用他求,无需他买,更不用他阴险陷害,竟自己把如此珍贵的东西给他送来了。
他不可思议的注视淮王,“王爷,这个……?”
淮王笑道:“日前,本王听说厂公的夫人坠河昏迷,急需这千年人参方可苏醒。本王府中这棵参,虽不足千年,但也有八百年,所以,便传了消息回去,命人八百里加急送来这棵人参。不知可否帮得上忙,但人命关天,厂公不妨一试。”
“这……”殷城大喜,但同时却不敢相信,“此物如此珍贵,王爷当真赠予在下?”
淮王朗笑,“千真万确,厂公无需迟疑,如今夫人尚在病榻,厂公还是尽快拿去为夫人煎药吧。”
是啊,既然这参我原本就势在必得,何必还在意他有什么目的?
殷城点点头,接下人参,“如此,王爷之恩,殷城铭记。来人。”
路鲸从门外进来,“厂公。”
“去请袁太医来,如此珍贵之物,请他在府中亲自煎药。”
“是。”
路鲸出去请太医,殷城转身朝淮王拱手,“王爷的厚礼,殷城已经收下,王爷若有什么事,想要殷城效力,尽管开口。”
淮王弯了弯嘴角,不紧不慢的道:“殷厂公多虑了,本王只是纯粹帮忙而已,别无所求。”顿了顿,“本王还要赶路回属地,就不再叨扰,厂公还是尽快回内宅陪夫人去吧。”
说罢,淮王就这么走了。
殷城见多了朝堂中的尔虞我诈,这种无需回报的好人是根本不存在的,况且是如此重礼,其中必有所图。而眼下不说出来,只怕这所图就更不简单了。
第80章
在袁太医亲自监督下, 用八百年人参熬出的药, 终于送到殷城手中。
他舀了一勺药, 小心翼翼送到魏依然口边,满怀希望的想看她把药喝下去,可是, 药刚入她口, 便顺着双唇溢出, 淌的枕上全是。
这药来的不易, 世上只怕再无第二棵此等人参, 一滴也不能浪费。
殷城放下药碗,从后将魏依然扶起,置于怀中, 然后一手端起药碗给自己灌了一些, 跟着低头,以口喂药。
药液顺着两人唇齿之间自上而下淌入魏依然的咽喉。
一碗药灌下,殷城手拖着她的脸颊, 轻轻擦去她嘴角的药渍,轻唤了一声,“依然。”
魏依然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单薄的身体在他手臂间软的好似无骨。
抱着这副身子,他坚持了几日的情绪终于无法控制,紧紧将她搂入怀中,眼泪不觉淌了下来。
“你若还不醒,我该怎么办?……”
从房里出来, 殷城的神色黯然,路鲸见他的表情不敢多问。
赵勋急切道:“怎么样?醒了吗?”
袁太医更是急得满头是汗,心说这千年人参也喝了,再不醒,我也完了。
“再好的药入口,少说也需观察一段时日,方知是否有效。呃,下官这就给夫人诊脉。”
殷城不语,只让开路,示意太医进去。
袁太医一番检查之后,面带喜色道:“恭喜厂公,这八百年的人参果然是人间仙草,夫人饮药后,脉象稳了很多,相信过不多久,夫人必能苏醒。”
殷城闻言,提着的心稍稍落下,但眼神中仍有威胁之态,“好,本座就相信袁太医的医术,也希望袁太医千万不要令本座失望。”
* * *
呃……
好热啊……
我这是在哪儿?火海吗?
饮下参药的数日后,一天夜里,魏依然昏迷中渐渐有了知觉,她感觉自己好像置身火海般的灼热难忍。紧闭着的双眼前面火红一片,像无数火苗在跳跃,灼的她双眼刺痛。
她想把这些烦人的火苗从眼睛里赶走,不断的挤眼……
随着她在意识中挣扎的越来越厉害,手指不觉一动,虽然只是细微的动作,也足够唤醒在她身边浅睡的殷城。
殷城半睡半醒之间,忽觉手间有异动,瞬间清醒。
当他清楚的看到魏依然不断蹙动的眉目时,不禁惊喜异常。
“依然!依然你醒醒!”
渐渐苏醒的魏依然仿佛听到了殷城的声音,以为自己深陷火海,又一次等到前来搭救她的英雄,所以拼尽全力的大喊一声,“厂公!”
当声音出口的同时,她睁开了双眼,耳边嗡鸣,隐约有声,身上的灼热感消失了,眼前火红的一片也消失了,换而是一个古式镂空的架子床顶,这画面不再是混沌一片,而是清晰的,清晰到连那红木的纹理都清晰可见。
怎么回事?
之前被人推下水的记忆一闪而过,魏依然心里一紧,难道我又穿越了?
为什么每次穿越都伴随一场灾难呢?
这次又穿越到什么地方了?
随着意识的不断清晰,她耳边的嗡鸣声减弱,她似乎听到有人在耳边唤她。
“依然!”……
这个模糊的声音有熟悉的感觉。
她顺着声音扭头,发现一个完全陌生的古装男人,正用一种近乎于疯狂的激动眼神注视着她。
轮廓分明的脸,如厉剑般的眉毛,一双凤眼布满血丝,在修长的睫毛下炯炯有神。鼻梁高挺,嘴唇因为苍白而与肤色接近。
他是谁?
正在疑惑中,这个好像初次相识的男人竟一把将她抱入怀里,那力道好似要将她揉进他的胸膛。
“你终于醒了。”
当魏依然的耳力渐渐恢复正常后,她也听清了这个在她耳畔低语的声音。
是厂公?
他就是厂公?我嫁了的那个人?
俯在殷城怀里的魏依然又惊又喜。
原来我不是再次穿越,只是眼睛因为之前那次落水而复明了!
她贴着殷城的胸膛,稍稍抬了抬头,又看到了这张近乎完美的脸庞,好似初见的男女,不禁脸红。
果然如世人所传的那样,厂公实在太好看了,怎么能有男人如此俊美?
那我岂不是赚了?
魏依然嘴角不禁露出笑容。
殷城俯视,见她虽是醒了,可不说话还用那双不中用的眼睛看着他笑,而且笑容很奇怪,与之前那种羞涩中又带灵动狡猾不同,是一种近乎于傻乎乎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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