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茂忍不住哭了起来:“父皇的遗体在哪里啊?儿臣想去拜别父皇。”
“去什么去?随本宫去沐浴更衣,你必须在今明两天登基为帝!”
许茂腿一软:“母妃……需要,需要这么着急吗?”
袁淑妃浑身的肉都气得颤抖起来,一双白胖胖的手掐住许茂的耳朵:“你这孩子就别让母妃这么不省心了,母妃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母妃是为你好!”
她真是心塞。
儿子长成这样,也不知道是谁的问题,难道做父母的都太强势,孩子就会懦弱吗?
许茂不敢吭声,老老实实地跟着她回宫,沐浴更衣完。
外面就有人来传信:“宰辅大人带领百官,在太极殿,请永安王登基!”
许茂颤颤巍巍地被宫人扶着去了太极殿,一进门,看到满屋子脸色板正的大臣们,吓得双腿开始打结,绊了自己一下,要不是身边的宫人始终扯着他,他估计就要跌进大殿了。
袁承载看着他进殿,完全不在意他的颤颤巍巍,朗声说道:“殿下既然来了,宁公公,宣旨吧。”
大太监宁一被身后拿着刀的侍卫押着进了殿,手里捧着一卷明黄的卷轴,他白圆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展开卷轴,毫无感情地念了出来。
百官听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心照不宣。
只有太子少傅陈琳听完圣旨,不畏强权地站了出来:“敢问宰辅大人,太子殿下是国之储君,暗害陛下意图为何?年亲王素来忠心陛下,与陛下是一母同胞,就算是贪图皇位要造反,为何要和太子殿下同谋?宰辅大人不觉得这番说辞,太过差强人意了吗?”
一番圣旨只是念给天下的老百姓们听到,可不是给在朝的官员们听的。
袁承载权倾朝野,满朝文武不服他的,能弄死的,坟头早就长草了。
弄不死的,势单力薄也不足为惧。
袁承载很淡定地看陈琳一眼,眼风一扫,立即有扛着大刀的侍卫跑进来,将陈琳拖了出去。
“诸位,可还有疑问?”
那自然是没有的!
袁承载满意地笑了笑,转头朝永安王笑得满脸褶子:“殿下,请上座,着龙袍,受玉玺!”
非常时期,就不上告宗庙了。
许茂被按在了龙椅上,套上了龙袍,浑身发抖地接了玉玺,接受百官的叩拜。
有还要挣扎一下不肯下跪的,就和陈琳一样,被“请”了出去。
这赵国的天,终于还是变了。
袁淑妃在殿外听着满朝的山呼万岁,终于得意地松了口气,随即点了二十个护卫,冷笑一声:“你们随本宫走一趟!”
护卫们默不作声地跟上了她。
她身子肥胖,一般人抬不动,就乘了马车,从皇宫中驰骋而出。
城内到处都是士兵在巡逻,满城戒严,她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年亲王府门外。
三百名将士层层把守,将整座王府围得水泄不通。
她进了府,见王府的管家神情还算平静,忍不住冷笑,问道:“你家王爷呢?”
“娘娘请随老奴来,王爷在书房等您。”
袁淑妃一怔,心情复杂地随着他到了书房门外。
看守年亲王的士兵被挡在门外,书房的门却不得关上,透过门,只见许益坐在说桌后,淡定地喝茶看话本子呢。
竟是丝毫不受朝堂动荡的影响。
她抬步进了书房,却不走近,就站在门口不远处,盯着许益冷笑:“经年不见,王爷倒是发福得厉害,容貌竟是这样丑陋了!”
许益放下茶盏看她一眼,淡定地垂眸:“娘娘倒是愈发圆润,可见这些年,娘娘在后宫里,日子过得不错!”
袁淑妃恨恨地一笑,突然返身抽出门口士兵腰间的刀,回身冲进书房,朝着许益砍去!
第二卷 070 小老头套路很深啊
许益见她挥刀,暗暗叹息一声,急忙起身闪开了。
袁淑妃人虽胖,力气却不虚,一刀用尽了全身力气,砍在了许益坐着的椅子上,深深嵌进椅背,拔不出来了。
许益后背顿时出满了冷汗,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当真砍?”
袁淑妃拔不出刀,索性冲到他面前,开始拳打脚踢起来:“许益,你终于也有今天了!”
许益无奈地叹气,抓住她的手,轻声细语地叹道:“楚楚……你又何必如此!”
袁淑妃闺名“楚楚”,一听这声轻唤,顿时就忍不住泪如雨下。
她想挣脱开手,许益却忽然两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将人死死地扣住:“楚楚,你明明知道,当年我不娶你,是父皇的意思!你恨我作甚?我又该恨谁去?这些年,我纵情声色,难道你还猜不透,这都是因为心爱的女子嫁给了别人?!”
袁楚楚一怔,顿时明白过来,是啊。
她被家里送给昭徳帝许巍之后,许益就成亲了,娶了年亲王妃,可是成亲之后呢,一直和王妃感情不好,再然后,就是接二连三地纳妾。
这么些年,一直顾着恨他了。
却忘了往别的方面想一想:或许,这是许益心中痛苦的表现呢?
女人啊,一旦陷入感情,就总是试图给自己一个貌似最合理的解释,来接受男人的背叛与欺骗,哪怕身份高贵如袁楚楚,也不能免俗。
许益眸光微闪,见她不再挣扎了,才一脸顾忌地看了看门外,“不得不”松开了她。
袁楚楚心里一空,知道门外有袁家的嫡系士兵在把守,他们不能有什么过分亲密的举动,心里虽然对许益仍旧难以完全释怀,却没有原来那么恨了。
“楚楚,你回去吧。你的儿子登基为帝,我怕是难逃一死,死前能再见你一面,对你说出这些心里话,我已经死而无憾了。”
袁淑妃心里一颤,随即想到一事,急忙说道:“不会的!你手里的虎符还没有交出来,暂时会性命无忧的!你把虎符给我,我交给父亲,求他放了你,行吗,子真?”
许益,字子真。
这个字,大概只有非常亲近的人才会这样叫出来。
许益顿时露出满脸的感怀:“你这样叫我,我很高兴!只是虎符,早已交还给陛下了!”
“可宫中并没有!”
许益眸光微微一暗:“那大概是,被陛下藏起来了吧?”
袁楚楚往日里最是受宠,昭徳帝沉迷追求长生不老,对军政大事并不怎么关心,会这么有心机,把虎符藏起来吗?
“楚楚,就算你今日不来,我也会叫人去找你的,这个手帕,还给你吧!我不能将这个东西,带进棺材里!”许益满面沉痛地,从心口处,贴身的衣物里,抽出一张略显陈旧的丝帕,递给了袁楚楚。
袁楚楚一看,心头酸痛,一把抢了过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才满眼是泪地看他:“这……你,你一直贴身带着么?”
“你当时给我,说了的,莫失莫忘!”
袁楚楚再也忍不住了,扑上来抱住了他:“王爷,我竟是一直都在误会你!你为什么不解释呢?当年我嫁你大哥为妾之前,来找你时,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说,再也不要和我有任何关系?说要彻底忘了我?你可知我这些年有多恨你?”
许益被她撞得后退两步,随即紧紧地返手抱住她,叹了一句:“楚楚,我若是不那样说,你思念我,我忘不了你,被皇兄看出来了,我死不了,你怎么办?”
袁楚楚彻底放下心防,扑在他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直到晌午过后,袁楚楚才双眼微红肿胀地离开了王府,她要去找袁承载,保下许益的命!
她的父亲以后会是摄政王,她的儿子是新帝,那么,她要将许益养在身边,长相厮守,有何不可?
等到她离开,许益才坐回椅子上,微微一用力,将椅背上的长刀抽了出来,对着刀面照了照镜子,镜子里的他一脸苦笑,轻叹一句:“对不住了……”
…………
刘鎏随着许融奔逃了百里,一路上,接到太子传召前来护驾的人越来越多,刘雍和许融渐渐变得越来越忙。
她对打仗的事情不感兴趣,也自认为是个娇滴滴的小女子,不打算吃那份苦,就悄悄找来陈扬,问他:“世子还没消息吗?”
陈扬的脸色很不好看:“没有。从前日里,记号就断了!”
刘鎏皱皱眉,许劭好歹是从雪山宗门毕业的高材生啊,又是一朝世子,不至于这么容易就挂了。可赵国如今翻了天,许劭恰巧在这个时候出发去“西北”,此时又没了音讯,难道是和许融联合起来有什么谋划?
她捏捏下巴,想到遭遇叛变以来,许融虽然看上去紧张,却并不惊惶,一路上有条不紊地接收当地军队,一副早就准备的样子,她就是有种神奇的感觉,许劭肯定没事!
“罢了,没记号就不必刻意去联络。”她摆摆手,不再一脸纠结。
他们如今停留在距离灈阳百里之外的一座城池,叫做宁阳,并非军事要塞,却有极其丰富的物产,是个粮食大城!而且,刘鎏这两天才从刘雍口中得知,宁阳城居然有两处朝廷都不知道的大铁矿,一直由太子一脉亲自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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