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孤生平最讨厌的酒就是桂花酿。”
“唔……”
昭昭听得又是一身冷汗,心中暗道:自己怪倒霉的,怎么唯一擅长的酒,还是人家太子最厌恶的。
小姑娘这一时便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俩人便只静静地走。
然表面上静,心中却是不然。
昭昭一直琢磨着,怎么才能把这太子引到她房去。
瞧着这旖.旎夜色,她小脸儿绯红,内心中清楚的可是不能再清楚了,其实什么都没有那事来的直接。
想着,心便“噗通,噗通”地跳了起来,虽怕,但她也可谓是横了心了,这时抬头,只见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走到了她寝居的小院门口了。
瞧那男人半丝停步之意也无,昭昭也是一时紧张了,抬手便拉住了男人的衣袖。
“殿下……”
一声娇软的呼唤出口。
昭昭心口狂跳,转瞬便反应过来,自己怎可拉扯太子!
小姑娘心中惧怕不已,但战战兢兢地刚要松开手,见那男人转了头,朝她看来。他神情虽一如既往的清冷,但却并无不耐,生气,乃至厌恶之意。
昭昭一见,便转了主意,大起了胆子没松手,非但是没松,还反而试探着拉的更紧了一些。
“殿下,殿下要不要去昭昭那坐坐?”
第9章
夜色柔媚,空中繁星点点,那小姑娘肌肤胜雪,仰着头,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虔诚又无辜地望着他。
她水润润的唇瓣微动,身子小心翼翼地朝着他凑了凑,满目期待,甚至带着一丝卑微的乞求,那眸子纯净中透着一股迷幻般的诱惑。
“殿下……”
她棉柔的唤他,小手轻轻地拉了一下他的衣袖,瞧着可怜兮兮的,但却是明目张胆。
那男人没动,也没回话,只是冷眼瞧着,良久方才缓缓地开了口。
“去你那做什么?你又会做什么?”
“我……”
这一句却是给昭昭问住了。
她什么意思,要做什么,那都是显而易见的,那男人不可能不明白。他此时相问,在昭昭看来,便是有意刁难了,小姑娘当即便是一怔。
俩人眸光相对。良久,昭昭看到那男人不紧不慢地抬了袖,脱了她的手,轻轻地弹了下袖上的灰尘,而后瞥了她一眼,接着便走了。
小姑娘顿时哭的心都有了。
完了完了完了,便是那最糟糕最糟糕的情况。
庞晟把她送给了太子,但太子对她根本就不喜欢,所以爱搭不理,如此下去也显而易见。他是不会带她走的。
那倒是候自己自然是要被那庞晟收回。
昭昭急呀!
她仿佛刚过了鬼门关,死里逃生了一样,现在让她再回去,她死也不要。
当天夜里,昭昭反反复复地对自己说着一句话,便是“她死也不要回去。”
老夫人夸赞了她七年,说她天生就是勾引男人的,但眼下看,在这天潢贵胄的眼里,她却是半分魅力也无。
实则昭昭心中除了担忧和着急之余,难免也有些挫败感。
她在薛府待了七年,其实除了虚度光阴以外,什么也没干,便就是学了学哄男人,诱男人,和床上那点事儿了。
但她都暗示的那般明显了,这男人也是无动于衷。
不,他不是无动于衷,是明晃晃的拒绝。
昭昭打怵,也是犯愁呢。
第二日早上醒来,小姑娘和前一日一样,还是去了太子门前恭候请安,但那男人也和昨日一样,对她半分理睬也无,昭昭并不意外了。
待送走他后,小姑娘回到房中,让丫鬟叫来了那伺候太子的小太监多福。
昭昭拿了一些碎银子给了他。
虽然不多,但对她来说却快是全部家当了。
不过昭昭也知道这点钱于那小太监而言肯定还不够塞牙缝的。
太子身边的太监,想必贿赂的人很多了,必然有钱。
但该有的表示,昭昭不想差。
小太监推辞了两下,昭昭便引导他收了钱。
“公公不要嫌少便好。”
这话一说,那小太监也就不好再拒了。
“姑娘客气了,怎么会呢,那奴才就谢过姑娘了。”
昭昭点了点头,接着也便奔了正题。
“其实我有一事想问公公,便是公公可知,殿下,殿下何时返京?”
这事儿昭昭昨晚想了很久,但觉极其重要,这若是日子长,她的时间也便长了一些,但要是日子短,她也得有个心理准备。
“是,回姑娘的话,殿下几时返京奴才并不知,不过下下个月二十是太皇太后的六十寿诞,想必殿下定然会在那之前赶回。”
昭昭觉得这问问小太监果然有必要的,这消息简直是太重要了。
她算了算,那便是只有四十多天了,除去江都到京城沿途需要用去的时间,可谓是太子怕是待不上太久就要走的。
小姑娘这一想也就更急了。
但近来那男人回来的却是越来越晚。
不过无论多晚,昭昭都会侯着,就如早上一样。
她眸光潋滟,瞧着他的时候总是可怜兮兮的。
但那太子对她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到了第三天早上,她按往日一样,候在了他房门外,但除去请安之余,却是还说了别的。
“妾身有件事想求求殿下。”
小姑娘的声音不大,眼瞧着那男人面色深沉,目不斜视地出来,她心里就怕怕的,他太可能对她视而不见,不理不睬了。
然这次受宠若惊,那男人却是渐缓了脚步,继而停了下来,侧头斜撇向了她,虽没有问话,瞧着也有些不耐,但听意明显。
昭昭心肝乱跳,赶紧抓紧说了。
“唔,妾身是想求殿下带妾身一程,便去最近的就好,妾身想去趟寺庙,想为殿下祈福。”
她说完也是战战兢兢的。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千言万语,总归她是想和他同车,也想试探试探他许不许她出去。
平心而论,她在这兰亭水榭住了六七天了,除了这男人对她冷淡以外,旁的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每日好吃好喝,这偌大的水榭她也是想去哪便可以去哪,没人管她,倒也自在,只是不知,他会不会许不许她出去。
魏临初听罢回眸,冷淡依旧,“孤便不必了,求求你自己吧。”
一句话说完,人便走了。
“唔……”
留着昭昭愣在原地,反应了半晌,这时多福笑着恭敬地叫了她。
“姑娘稍后,奴才这便去唤人备车。”
小姑娘这在才明白,原来那男人是允了她出去,但拒了她同行。
如此,也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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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艳阳天,风轻云淡。
小昭昭坐在车中,时而掀开车帘朝外张望,外头天高地厚,树木丛生,什么对她来说都很新鲜,毕竟她等同于被囚七年,这些东西在她的记忆中早就遥远了。
马车大抵行驶了快一个时辰,终是停在了一座山下,昭昭下了车,瞧着“青山寺”三个大字,一时间便想起了薛老夫人来。
因为此寺不是旁的,正是那薛老夫人常年拜佛的地方。
昭昭想了想日子,又特意询问了身旁的珠儿,得知今日不是十五,她舒了口气,否则巧之不巧地撞上了薛老夫人,昭昭还觉得挺烦的。
然小姑娘忘了,本月十五,那薛老夫人头晕耽搁了拜佛,没来上,另则了日子,要么说冤家路窄,她还真就今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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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被送走之后,那薛老夫人可是开怀了。
她最是信心满满,自认为眼睛最毒。
她看上的人没跑了。
她养了昭昭七年,等的就是这天。
那小姑娘天生尤物,生的媚气,但那媚中偏偏还带着几分清纯,足够惑人。
再说她那双勾魂儿的眼,又纯又欲,瞧之我见犹怜,又藏不住骨子里的放,荡。
她看男人是在给男人机会,别说那庞郡尉见过她了,就是没见过,只要她入了旁府,侍寝也是很快之事。
送走昭昭的当天,薛老夫人几近整夜未睡。
她想那小姑娘肯定是被疼了一夜,若是运气好,一次便中,那她岂不是很快就能抱到孩子了。
但第二日,得知那小贱人昏了,后又被郡尉大人不知给送哪藏着去了的消息,薛老夫人简直暴怒!
这怎地就那么巧,她在薛家待了七年也没昏过,偏生刚一去庞府就昏了?!
还不是那小贱人在耍心眼儿!才刚走竟然就敢违抗她!
薛老夫人简直是要气炸了,恨不得找到人,打死她!
但一连打听了五六天,也没探到那小姑娘到底在哪。
她女儿薛菱在庞府也是没探到半分消息。
他人只道人是那郡尉大人亲自送走的,剩下便什么也不知了。
这日来寺庙拜佛,她也是心不静,沉着一张脸,满腔怒火。
从佛堂出来,薛菱扶着母亲,自是也知道母亲在气呢,她何尝不是。
“哼,我就不信还能找不到她了?这个不安分的小贱人!她要干什么?等找到了她,我非狠狠地给她两巴掌让她知道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这还用说么?她不想伺候那郡尉大人,就装病,那男人也是被她迷的昏头了,竟然什么都信!再说她,躲得了初一,躲得过十五么?娘,早知道她能干出这事儿,就应该在薛家时就把她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