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主子别提了,都怪奴才不争气,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这,这坏肚子了,从早上折腾到现在。啊,不过主子别担心,没误了主子的事儿,奴才早上正好碰到了长乐,交待了他,让他去了。”
“哦。”
昭昭这才安心。
那长乐和东禾两个小太监都是她从玉笙居带来的,谁去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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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太和殿
乾德帝坐在桌前,听完太子的话,点了点头,笑道:“竟然真的是。”
魏临初应声。
乾德帝道:“皇儿既然已经都查清楚了,那便让那吕国王子和苏良娣相认,如此也是好事,只是……朕听传言说,姜国的这位郡主是姜皇的未婚妻?”
“不知道。”
魏临初答的很淡然,也是斩钉截铁,不难听出,他并不愿意提及此事。
乾德帝看了看儿子的模样,笑了,“哈哈,看来皇儿很喜欢这位苏良娣啊。”
魏临初没回答,“儿臣便就此事。”
乾德帝应声,“认亲之事,一切听从皇儿安排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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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身边的张德全正候在太和殿门口等太子,自上次之后,太子一次都没去过坤宁宫。张德全来了不止一次了,然都没请去人,此时他擦了把汗,不免心中惴惴。
这人请不去,在太子这儿他要吃个冷脸,回到娘娘那又要吃一遍冷脸,张德全能不紧张么!
他心中暗道:唉!这太子抚定内外,励精图治,躬勤政事,睿智果断,治国那一等一绝对是厉害,可这脾气也是真不好!这想着又擦了一把汗,然就在这落下袖子的瞬间,抬头那么一看,不经意间突然见远处侧身立着一个男子,正在与人说话。
那男人瘦削伟岸,面如冠玉,侧颜完美至极,生的俊美绝伦。
诶?那不是殿下么!这,这什么时候从太和殿出来了?
张德全立时抬步奔了过去,可刚走了几步又停了下,睁大了眼睛,正好看到了那男人笑着微微转了转头,这一看,见那也不是太子啊!
张德全立马就蒙了!那自己刚才怎地还看错了?
这又是谁?
这时,恰逢又一个太监过来,他就把人给拦了下。
“那位是?”
“啊,张公公,嗯?”
这太监顺着他所示的方向看去,转过头来,笑了笑。
“张公公,那位是姜皇啊!”
“哦……”
张德全恍然大悟一般地应了一声,心道:这姜皇适才打眼儿一看怎地和太子长得这么像?那侧脸也太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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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等到了下午,离着时辰越近,她越紧张,越坐不住,所幸也就站了起来。小姑娘抱着猫咪在屋中来回踱步。
起初只是心急,但走着走着也不知怎地,她愈发地心慌,有种不好的感觉。
“珠儿”看出了她的异常,过来询问。
昭昭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莫名的心慌。”
“最多便是那信是假的,地址是假的,主子的姐姐没入京,还能怎样,怕什么?”
“不知道呢。”
昭昭说不明白,但感觉的的确确是不好。
“珠儿”扶着她坐了下,昭昭端着杯子喝了口水,然这水刚咽下,外头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与长乐的呼唤!
“主子!!主子!!不好了!!主子!!”
昭昭手一抖,那杯子“哗”地一下便落了地。小姑娘双腿顿时颤了,心中想着姐姐,起了身就迎了出去,“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我姐姐,怎么了?”
长乐红头胀脸,气喘吁吁,整个居中的侍女太监都被他喊了出来。
东禾捂着肚子,脸色煞白,急道:“什么不好了,你快说!别吓主子!”
“是,是主子,主子的姐姐,出事了!”
昭昭一听,脑中便“轰”地一声,脚步也站不稳了。
“珠儿”赶紧扶住了她,朝着那太监急道:“说清楚!”
“奴才到之时,地上好多血,主子的姐姐从楼上滚落,怕是,怕是,不行了!”
昭昭的心狠狠地一缩,然连哭的功夫都没有了,抬步便朝着门外跑去,心颤着,眼泪无声无息流了下来,甚至没与太子妃请示,直接叫人备了马车出府。
一路上,她心急如焚,眼泪簌簌的流,一句话没说,就是止不住地哭,满心满脑想的都是姐姐。
怎么会这样?
“珠儿”安慰,她也一语不发,只盼着马儿快些跑。
那马跑得是很快,半个多时辰就出了城街,到了荒郊,然就在这时,一声烈马长嘶,而后,那马便仿佛疯了一般,发足狂奔!
“啊!!”
车厢中蓦然剧烈的晃动,昭昭顿时从座位上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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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凤鸣居
年慕瑶与娆儿坐在房中,这时太监福禄匆匆过了来。
年慕瑶懒洋洋地倚在美人榻上,本都要睡着了,瞧见了他,人顿时精神了。
那娆儿端坐在其下,亦是如此,俩人瞬时便对视一眼,眼睛都跟冒了光一般,脸上浮现了笑。
年慕瑶急道:“成了?”
那福禄点头,躬身笑道:“已经出门了,乘的便是那辆马车。”
年慕瑶一攥手掌,灿然一笑,但旋即又抬了眸,“稳妥么?”
福禄声音压得很低,“太子妃放心,喂了一碗的水赭,一个时辰以内必然毛了,那苏良娣身娇体弱的,磕碰几下子估计人就毙命了。”
年慕瑶的脸上缓缓地露了笑。
“毙命了好啊!”
“恭喜太子妃。”
娆儿这时笑着,娇滴滴地开了口。
年慕娆看向了她。
“多亏你想了这法子,不得不说,真是妙呢。”
娆儿笑,缓缓地道:“苏昭昭最在意的人就是她的姐姐了,听闻姐姐噩耗,必然什么都不顾了。车是她自己叫人备的,又怨得了谁,只能怪她命不好了。不这般突然,若是拖到了明日出门,先不说这车殿下会派人检查,她出去,殿下定然还会派暗卫跟着,眼下,呵,可是没人救她。”
年慕瑶听闻娆儿那句“她出去,殿下就会派暗卫护着”,心中妒忌,满心火焰,但一想到那马车必然会翻了,眼下这人不死也得摔残了就觉得爽快。
“她最好是别死,毁个容,摔残点什么胳膊腿儿的是最好的结果。”
娆儿抬手掩嘴笑着,“太子妃说的极是,那是最好的,妾身也想看看,她要是毁容了,残疾了,殿下还喜不喜欢她?”
年慕瑶皮笑肉不笑,这时眸子一暗,“不过给你提供她姐姐笔迹的人可靠?到底是谁?”
“可靠是一定可靠的。”
“本宫问你人是谁?在何处?要知道,只有死人的嘴最严实!”
娆儿不知道人是谁,但真的很肯定,大家不过都是为财的,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事,这时想了想哄道:“太子妃放心,肯定不会出事的,那字条呀,是倒了好几个人手的,太子妃也看到了,原本其上就是一些药草的名字,这办事的人彼此都不认识,第一个人根本就不知道那最后一个人送去了哪,谁也不会知道是要做什么用。”
年慕瑶道:“就是这字来的有些巧,我们需要,它就来了。”
娆儿再度安抚,“这便是老天要她死!太子妃放心吧,先不说别的,根本就没什么人知道她还有个姐姐,且姐姐就在离京城不远的雄州,还有啊,别人做此也没意义不是。”
“好吧。”
年慕瑶扫了她一眼。
“本宫看你还挺聪明的,便信你了。”
“多谢太子妃。”
“这苏昭昭死了或残了,殿下要不了多久就会把她忘了,而后,本宫扶你上位便是。”
“是。”
娆儿笑的乖乖巧巧的。
年慕瑶嘴角一动,“算你识相。要知道,殿下是一定会登基的,本宫也一定是要做皇后的,跟着本宫,取悦殿下,你的荣华富贵在后面。”
“是,太子妃。”
年慕瑶得意地一笑,总算解了她的心头之恨。
那娆儿亦是乐开了花,但心中却狠道:“苏昭昭,别怪我,是你不识相,不肯提携我,没瞧得起我,那就别怪我用你取悦别人。这条富贵的路,我林娆儿还是能爬上去,只可惜,你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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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凌波
匆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廊中每隔几步便候着一名侍女。
萧承璟面色肃然,急遽而来,到了门口,便有人为他开了门。
屋中俯身一片,那男人直奔卧房,拨帘入内,两名侍女正护在床边,见了他都躬下了身去。
萧承璟心跳的厉害,单手抬起,侍女退去了一旁。
男人拨开纱幔,手微微颤抖,在看到那床上的少女的瞬间,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昭昭。”
声音哽咽,但却笑了,脸上没了那抹玩世不恭,多了几分深情,他坐在床边,握起了她的手,望了她许久许久,而后小心地将她的手放入被中,询问了侍女。
“大夫怎么说?”
“回陛下,娘娘受了惊吓,没伤到碰到,很快就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