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皇儿!”
皇后冷下了脸, “本宫要看她,也是要断她是不是真的是那吕国小郡主, 如若真是, 她可便是萧承璟未过门的妻子!”
“那又怎样?”
“怎样?”
皇后掌心一握,本宫不容与萧承璟有半分瓜葛的人侍奉我儿左右!”
“母后未免也太敏感了。”
“敏感?他是那个贱人的儿子!皇儿说本宫敏感?皇儿怎知那女人以前的身份是真是假?皇儿怎知她和萧承璟有没有联络?她父母双亡,怎地就那么巧, 皇儿怎知那不是阴谋?!萧承璟和他那个狐媚子的娘一样,生着一张勾人魂儿的脸!他有的是手段能让女人对他死心塌地,为他所用,本宫听说他养的杀手全是女的,呵……那狐媚子会怎么教他,本宫闭眼睛都能想到……你我母子就是她母子二人的眼中……”
啪!
皇后的话还未说完,魏临初暴怒,拍案而起,更是叫人猝不及防。
碧喜顿时就跪了下去,屋中一片肃穆,空气瞬时就沉了下去,冷的吓人。
“皇儿!”
皇后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她自然是万万没想到,这么多年来,太子脾气是不好,冷漠暴戾,但那是对别人,何时这般对过她?
“皇儿!?”
她再唤的时候,那语声就哽咽了。
魏临初居高临下,冷的可怖,仿佛没得半分感情,声音也是冰冷冰冷的。
“母后只管等着做太后,想想怎么能长命百岁就好,儿臣的事,不劳母后费心!”
“皇儿……”
魏临初言罢,沉着脸,抬步便走了。
皇后颓然坐了下去,眼中的泪滚了滚,到底还是流了下来。
“他这两年,怎么变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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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对着镜子看了自己快两盏茶的功夫。
“珠儿”过来,只见那镜中的美人呆呆,憨憨的,杏眸含水,小脸儿娇艳,美的不可方物,便一直盯着镜中的自己瞅。
她生的艳而妩媚,娇娇憨憨的,让人我见犹怜,更是让人看一眼便能记得一辈子,真乃绝色中的绝色。
“珠儿”想着,这些日子也看出来了,这是个没心没肺的主,不知道到底心里在想些什么?即便她告诉了她她的身世,她好像也没有多期待,甚至她告诉了她那大燕太子就是在利用她报复姜皇,她也无动于衷,没什么反应,对那男人更是半点恨意都没有的样子。眼下,她坐在那一直看着镜中的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主子?”
思及此,“珠儿”唤了她一声,只见她将食指树立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便还是就那般瞅着自己。
“珠儿”是个冷淡的性子,但此时看那那副认真的神态,可人的样子,却是不知不觉地笑了出来。
难怪陛下喜欢她,她确实招人喜欢。
“珠儿”没再说话,直到她不看了。
小姑娘起了身,眼睛缓缓地转了几转,秀眉微蹙,自言自语道:“好奇怪呀!”
“什么奇怪?”
珠儿当即便问了,但她自是没说。
昭昭想着什么?当然是在想那起死回生的梦呢。
虽然她又活了是好事,但真的好奇怪不是。梦中的她已经被好多个太医判死刑了,可没死,又活了!
真是该庆祝一下,想着她笑出了声,抓着猫咪的两只爪子,笑眯眯地问道:“白白,你说是不是应该庆贺一下?”
旁人自然是半分也听不懂。
晚些时候,她坐在窗口刺绣,“珠儿”在一旁伺候,看了看人,这时问了起来。
“主子有什么打算?”
昭昭头都未抬,“什么什么打算?”
“便是认亲之后。”
昭昭心道:“八字还没一撇呢。”想着便有一搭无一搭地回道:“没想过。”
“珠儿”听她这话都替她着急,这么大的事儿,她竟然想都没想。
这时,昭昭笑笑,接着又道:“我爹爹和娘亲已经去了很多很多年了。你说我另有身世,我自然好奇生父生母长的什么样,是什么样的人,若能见上一面,也是极其让人高兴的。不过打算?我已经是太子的妾了,还能有什么打算。就算我是吕国的小郡主……”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但心中却是想了。
就算他是吕国的郡主,要是没做呢,还能选一选,可已经做了还能怎么选?
“珠儿”仿佛她心中的蛔虫。
“那如果是主子自己说的算呢?主子现在是会选择留下还是离开?”
昭昭停下了刺绣,抬了头,心中暗道:“当然是走啊!”
不过并未说出来。
当日晚上,她没去乾承居,心中想了好几想,最后还是决定不去了。躺下的时候,她战战兢兢的,怕做噩梦,但不得不说,也很想试试到底还会不会再做,最后心一横,被吓了那么多次,也不差一次了,这样想着,也便什么都不管了。
睡着之后,她确实做了梦,但梦中安泰,平和,岁月静好。太子带她游山玩水,每日好不快活,自己竟是连药都不必吃了,真真的活了!
不仅活了,还就要做了皇后!
那个春光明媚的正午,他为她擦了擦唇旁沾着的糕点,柔声答着她的担忧。
“你是孤的发妻,孤登基,你自然便是孤的皇后。孤会护你一世无虞,只有你。”
她被他轻轻地搂入怀中,温柔的呵护。
她唇角泛起了无忧的笑,紧紧地拥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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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流火。
这日姜国皇帝与吕国王子抵京,喧嚣的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川流不息。
三辆华贵的马车缓慢地驶入京城街道,一路浩浩荡荡的人,吸去了百姓的目光。
其中第三辆马车的车帘被掀开了一个小缝,隐约间,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妙龄少女一身华服,笑颜如花地朝外望着,看哪都新鲜,显然眼睛都不够用了。
“小郡主!莫要给人看到了。”
车中的侍女唤着那少女,那少女不以为意。
“我知道了,偷偷地看看嘛!”
侍女笑着,无奈地摇头。
百姓停在街道两旁,三三两两地低声议论。
“是姜皇和吕国王子。”
“姜皇亲自来了!”
“且不知是来干什么?”
“你可听说,传言姜皇生的俊美无俦,迷倒了万千女子,且不知是怎么个俊法?”
“是不是像女人一样美?”
“何事能惊动一国之主?姜皇来大燕又是为了什么?”
“有人说,他是来接流落在我大燕民间的姜国皇后的。”
“啊?皇后怎还会流落民间?”
“听说是小的时候一次意外,失散了。”
“这姜国皇后便是吕国的小郡主。自出生起便被许给了现在的姜皇,两国订了亲。”
“姜国和吕国世代交好,可以理解。”
“那这位小郡主现在人何处啊?”
“谁人知道?但定是知道了什么消息,要不能来么?”
“诶?吕国王子同来,看来姜皇便真是为接皇后而来了。”
“且不知是哪个姑娘这般有福气。”
“可不是么,有福气呢?回去当皇后去了!”
“前一阵子黑市还流传了那姜国皇后的画像了呢?”
“啊?是么?准?”
“听说上面有姜皇印章,那还能不准么?”
“哎哟哟,长得什么样?”
“那还用说,国色天香!”
“说的好像你看到了一样!”
“我怎么没看到?我扫到了两眼好不好?”
“吹吧你就。”
“谁吹了?我还知道那画被谁买去了呢?”
“谁?”
“一个阉人。”
“阉人!”
“莫不是这吕国小郡主现在人在皇宫吧?”
“不是皇宫也是在哪个天潢贵胄的府上呢!”
“哎呀呀,不会是已经嫁人了吧。”
“我听说啊,就是在太子府中。”
“啊!太子!”
“对对对,而且,据说是最近方才入府的。”
“是是是,好像说是姓,姓苏。”
“你这说的有鼻子有眼静的,连姓都知道了,哈哈哈。”
周围几人一阵嘲讽。
那叫出姓的小贩,脸涨红,急道:“无风不起浪,不是姓苏,就是姓朱,我就是听到了!”
“哈哈哈哈……”
那蓉惠姐妹马车中坐着,听闻外头的话,姐姐立马落帘子。
“你听到了么?听到了么?”
这姐妹两人的爹爹半百寿辰,三日前回了娘家,住了两宿,今日回来,却不想赶上了姜国与吕国的马车入京,人被堵在了路上。
蓉昭训眉头一蹙,“算了吧,你看苏昭昭那副狐媚的样子,我看她就像个妓-女,还能是郡主?呵……谁信呐!”
“说的也是,的确如此。”
“可是,妹妹,的确是无风不起浪,姓都说出来了呢!”
“姐姐,你也太好骗了吧,赶巧了而已,要是人家说姓年,你是不是还以为是太子妃啊。”
“哦。”
那蓉昭训被妹妹顶了回去,也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