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记得二郎今儿出门的时候好像没带这个玉佩。不仅是今儿,好几次她过来看二郎的时候,这玉佩都不在身边,
唐璟摸了摸玉佩,哼哼唧唧:“想戴就戴上了呗。”
孙氏以为他是一直藏在身上的:“那出门的时候为何不戴?”
唐璟置气:“出门的时候不想戴!”
“臭小子。”孙氏笑骂了一句,却也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护国寺回来之后,孙氏一直忧心忡忡,担心着儿子的婚事什么时候才能定下来。
家里就他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着落,一个人在外头庄子里,连个知冷热的人,叫孙氏怎么能不揪心。
孙氏在屋子里担心不已,刚刚从外头回来的镇国公却春风得意。
他可是好长时间没有这般高兴了。从前打外头回来之后,不是苦着一张脸,便是怒得想要拿棍子揍儿子,反正怎么都是唐璟的错。
今儿这般欢欢喜喜,反而让孙氏看不清了。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国公爷怎么不喊着叫着打二郎了?”孙氏故意道。
“我没事打他做什么?”镇国公坐在孙氏旁边,还心情甚好地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慢慢细品,茶香四溢,配着难得明媚的好心情,让人惬意十足,“这茶,味道真是不错。”
孙氏眸光一闪:“茶是寻常喝的茶,没什么好不好的,只怕是国公爷自己碰到了什么喜事吧。”
“哪有什么好事,不过是在外头喝酒,听到了几句奉承,夸那小子——咳咳咳!”
镇国公被茶水呛了一下,话到中间却戛然而止。
“夸那小子?”孙氏挑眉,立即明悟了,“这是夸二郎是吧?”
“没事夸他做什么,夸得是咱们大郎。”
“你就拼死不承认吧。我就想不通了,别人夸二郎就夸二郎了,外头如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夸他,你偏不承认是个什么道理,难不成二郎还不能被人夸了,他就活该被你骂不成?”
镇国公见她又有劲儿了,烦得不行:“我又没说他不能被人夸了,你急什么?”
“我急你到现在还这样糊涂!连圣上都知道重用咱们二郎了,他如今的本事是有目共睹的。”
镇国公嗤笑:“什么本事,不就弄出个阳畦出来么。”
孙氏呵了一声:“你有本事你也弄一个出来啊。”
“我是上阵杀敌的,又不是去种地的。”镇国公理所当然地道。
“既然知道自己不行,往后就别一副自己有多能耐的样子。这种地与上阵杀敌,本就没有什么高低贵贱,都是各凭本事。凭什么你上阵杀敌就能高高在上,二郎辛辛苦苦的种地就该被你贬到泥里啊,我告诉你,往后这样的念头你就该给我绝了,再不能想!他种地种得好,也是能当官作宰的,不比你差。”
镇国公懒得跟她再吵下去,只一个劲儿道:“是是是……我知道了还不成么。”
孙氏训完了人,才心平气和地交代了一句正事:“这些日子,我会给二郎多相看几回,你若是在家,说话千万给我注意一鞋,别拖二郎的后腿。”
“……知道了。”
孙氏在家里教训丈夫,唐璟那边,待回了庄子之后,脚一沾地,头便不晕了,整个人重新神清气爽了起来。
唐璟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连衣裳都没有换,便径自跑去了暖房。
王管事正巧在路边,看到少爷这撒欢似的的模样,还有些奇怪:“少爷,你去哪儿?”
“去看我的牡丹。”
第42章 暖房看花
“怎么一回来就要去看牡丹。”王管事嘀嘀咕咕,也想不通。
少爷平日里对他的这些花虽说看重,可也没有这么看重啊。
一溜烟的功夫,唐璟已经跑到暖房去了。
花种发苗之后,唐璟便没有让他们在外头放着了,而是建了一个暖房,终日将花苗放在土窖里,以火烧窖,借以升温。一进地窖,唐璟便被一阵扑面而来的暖气给烘得浑身暖洋洋的。
今儿守在花窖里头的是奉安和另外一个佃农,两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坐在那儿头上还插着几根绿油油的草,嘴里叽里咕噜,不知说着什么有意思的话。
唐璟无语地望着他,走过去揪掉了奉安头顶的草:“这是干什么呢?”
“扮个花农。”奉安支吾地解释道。
唐璟觉得自己跟前站着的简直就是个傻子:“插根草就是花农了?”
奉安嘿嘿一笑。
旁边的佃农也意识到自己被二少爷看了笑话,赶忙将脑门上的几根草给拔了下来。
“少爷,我们都是胡闹来着。”
奉安却不觉得丢脸,紧紧地跟在唐璟后头:“少爷,您今儿怎么这会儿来了,平常不是只有早上和晚上才过来一次吗?少爷您今儿去护国寺都看到了什么呀?护国寺好玩不?里面的人多不啊?”
如果好玩人又不多的话,那下回他也去。
奉安念念叨叨,她就喜欢说些废话,还一说起来就停不下,唐璟嫌他烦,立马道:“边儿去待着,别打扰我。”
“哦……”奉安闭上了嘴巴,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
唐璟方才能安安静静地查看自己的花。
可没安静多久的奉安,隔了一会儿又开始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他实在是太想说话了:
“少爷,不是我吹,等再过十来天这暖房里头的花全开了,咱们小汤山必定会是京畿一带的奇景!”
奉安对他们家少爷的运气也是佩服至极,虽说这种子当初买过来的时候是贵了一些,可是如今看来,这贵还是有道理的,瞧瞧这一片都是些什么名贵的花。
他们少爷真是种什么来什么。
单就牡丹来说,这姚黄、魏紫、大胡红、蓝田玉……但凡是市面上说得上名号的,他们少爷手里都有。还有那山茶花,听王管事说,那可是十八学士呢,乃花中名品。虽说这些花如今大多都只是极小的花骨朵儿,可奉安却硬生生地从这些花骨朵儿里头看着了风骨。
唐璟没搭理奉安,继续看下一盆。
看了一会儿,唐璟忽然将几盆花给单独搬到了另一边。
“少爷您干嘛搬这些?”奉安嘴碎地念叨着,又再次凑了过来。
他比唐璟还要小心,生怕少爷搬动的时候坏了哪个叶子。王管事可说了,这几盆里头,无论是那一盆都是价值连城,可是再买一个庄子的:“少爷您当心啊,这一摔可就是一整个庄子。”
“聒噪。”唐璟白了他一眼,“瞎嚷嚷什么,这些往后都是要送人的。”
奉安急得张大嘴巴:“这……都要送人?”
唐璟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这可是十八学士!”
“我又不是不知道。”唐璟运气好,种了那么多山茶花,嫁接出来的十八学士总共也有八盆,如今他说要送人,一下便搬过来三盆,一盆红的,一盆白的,一盆粉的,三盆各异。
唐璟说完,觉得不够,又去搬了几盆牡丹过来。
奉安跺脚:“这也要送人?”
“怎么了?”
“可这是您好不容易弄出来的新品种啊。”奉安虽说不懂花,可是也知道绿色的牡丹当真是闻所未闻,世间罕见。他们少爷为了这四盆绿牡丹,可是费了老大的功夫,如今说送人家去送人了,叫奉安一下子都没缓过来。平日里他们少爷对这些东西多小气啊,如今说要送人就送人了。
奉安又着急又有点儿好奇:“少爷,您这回要送的人到底是谁啊?”
“问那么多干什么么?”
“我好奇啊。”奉安蠢得理直气壮。
唐璟笑了笑:“那你凑过来,我跟你说。”
奉安一听,立马乐呵呵地往这边凑了。只是还没到时等到少爷告诉他真相,他的耳朵便先遭了难,被拧得差点要掉下来。
“疼——少爷,疼!”奉安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要被拧断了。
“还问不问了?”唐璟威胁。
“不问了,再也不问了!”
这威胁再有效不过了。
果断地认了错之后,奉安这才讨回了自己脆弱的耳朵。他如今虽说还是好奇,但却长了记性,再也不敢胡闹了。
唐璟搬了三盆各异的十八学士,又搬了两盆欧碧,觉得不够,又添了几盆长势正好的姚红。这几盆花里头,最珍贵的莫若欧碧。大燕百姓虽爱牡丹,可却没有人种出这绿牡丹来,所以唐璟也有信心,等他这欧碧一出来,必定能扬名一时。
唐璟兴冲冲地分好了花之后,还颇有心机地告诫了奉安,让他回去不要胡说八道。
没办法,奉安这张嘴实在是太讨厌了,若是不提前下剂狠药,回头他肯定嚷嚷得整个庄子的人都知道。
唐璟连哄带吓,终于将奉安给制住了。
“不说了,我回去肯定一个字儿都不说。”奉安生怕少爷再动手,没等他说几句,便先服了软,连连发誓自己肯定不往外倒。
唐璟再三警告,直到确定了奉安这小子真的长记性了,这才安安心心地领着人回了屋子。
可惜,制住了奉安,结果露出马脚的反而是唐璟自个儿。他那玉佩实在是太嚣张了些,明晃晃地挂在了腰间,又怎么瞒得住细心的张嬷嬷?一进屋子,唐璟便被张嬷嬷给看出来不对劲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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