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数看,她这都已经错过了多少次了,当初朝安成亲的时候,她就没能亲自送嫁。如今生了孩子,这洗三,满月,甚至是周岁宴,她也一样都去不了。若是去了,之前那些没去的皇子那儿,实在没办法交代。
这后宫里头最不缺不安分的妃嫔,若她重视得太过,对朝安跟小阿士来说,未必是什么好事儿。
太后连连叹气:“这身在皇家,有时候还真是身不由己。”
晋王安慰道:“等朝安出了月子,肯定头一个将孩子抱进宫来给您瞧瞧。哪怕这回您是不能去,也会很快看到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算算日子,等出了月子还得一个多月呢。这个真是又让人着恼,又让人期待了。
晋王临走时,太后叫人备下了厚礼,让他转交给唐璟他们夫妻二人。不仅仅是太后这儿,皇上那儿,皇后那儿,甚至是太子的东宫那边,晋王都挨个地跑了一遍,替自己的小外孙赚够了宝贝。
晋王自己也准备了好些。
他库房里新收到那么多的东西,哪一样拿出来都是挑不出什么错的。可是晋王想要出新,想要把镇国公这个祖父给彻底压下去,所以卯着劲儿,想要挑一件最好的。回头等阿士长大了,也能念着他这个外祖的好。
晋王一门心思挑选东西,镇国公又何尝不是呢?只是挑来挑去,总没有一个合适的。
孙氏看着看着他忙里忙外,急得团团转,又看着好不容易挑出来这么几样东西东西来,却不禁皱眉道:“你这是送给阿士用的,还是送给二郎用的?”
镇国公愣住了。
孙氏也不过就是随口一问,谁知道还真的问出了事儿来了。她不免又觉得好笑起来:“你若是再早个一年两年,兴许这事儿就大不一样了,你自己醒悟得晚了,怪谁?”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说什么风凉话?”镇国公嫌弃的看了她一眼,“你要是不给我出个主意,就别在这边看热闹。”
“那行,我走。”
镇国公瞪大了眼睛,这……还真走啊?
孙氏自然是真走的,头一转,便离开了,压根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她虽然也同情这个老头子,可也知道他这是在自作自受,若是以前这老头子多听她一句话,多替二郎想一想,这会儿也就不会这样左右为难了,连讨好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讨好,真是忒没用了。
还比不上人家晋王呢。
孙氏离开之后,镇国公有点颓唐地坐了下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这话他都不知念叨了多少遍?每念叨一次,他心里就后悔一遍,如今,早已经是悔不当初了。早放在三年前,镇国公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后悔的一天。
那时候,他多盛气凌人啊,满心里只想着给二郎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什么叫好歹。
现在回头想想,从他一开始把二郎赶出家门的那一刻,便彻彻底底的错了。谁家的父亲会像他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责骂儿子,将人逼到了绝境?他这个当爹的,好像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没有一句鼓励,有的只是永无止境的失望与斥责。要是从前他待二郎还有过一丝温情,那他父子之间的关系也不会糟糕到如今这般田地。
孙氏说的也不错,确实,是他醒悟得太晚了。如今儿子都不认他了,哪怕面上对他还留着几分客气,可镇国公知道,那客气是看在孙氏的面子上才给的,若没有孙氏,这小子哪儿会分给他什么眼神?
别说是对晋王了,那小子就算是对老李也比对他好,比对他孝顺多了。
镇国公顿时又颓唐了起来。
孙氏出来了好一会儿,从外头溜达了一圈,又回了院子。她远远地在院子外头盯着里头看,却见里面还坐着一个人影,一动不动的。
丫鬟也见到了,有些不解:“国公爷怎么一直在哪儿坐着?”
“他啊,”孙氏摇头,“在那儿后悔呢。”
真是该!
孙氏见他这低落的样子,又是可怜又是好笑。这糟老头子,一辈子都没让她省心过。真放着不管吧,看他这样子也确实挺可怜的,每次他们跟二郎一块儿说话的时候,这糟老头子都是眼巴巴地站在旁边,一副想上前说话又不敢的样子,可怜巴巴。可要真是管吧,她心里却不得劲,毕竟当初这糟老头子的做派,确实是让她恶心透了!
两日过去得挺快。
孙氏办得这洗三宴,依旧在庄子里办的。按理说,该是在侯府里头办才好,可是如今儿媳妇在庄子上养胎,不好挪动,所以酒宴依旧还是在庄子里头。
洗三那天,很是热闹了一番。
应该说,只要跟唐璟有关的事儿,就极少有不热闹的,朝中能去得都去了,包括太子跟几位小皇子都过来了。
几个小皇子纯粹是因为没事儿干,过来看看小外甥的。
唐璟倒是挺担心的,他吃过亏,所以对这几个小皇子一直心存警惕。加上后世又见过那些熊孩子,生怕这些小孩儿没轻没重,到时候伤了阿士可就不好了。他在那儿盯得紧紧的,直到阿士被人抱出去洗三了,唐璟才暂时松快了一些。
萧朝安见他如此小心,不由地笑道:“夫君你太过小心了,张嬷嬷她们都在旁边看着,能出什么错?”
“反正我是不放心那几个小皇子的。”唐璟在成亲的时候吃了这么一个闷亏,还对这几个小皇子耿耿于怀。
好在这几个小皇子对阿士的兴趣也不见得有多高,盯着看了一会儿之后,便放弃了。
对于这一点,唐璟恨不得拍掌相庆。
热热闹闹地闹了一整天,阿士倒是没怎么着,只是被抱出来洗了个澡,哭了一场之后又立马给送回去了。他的洗三宴,都是唐璟这个当爹的给他应酬。一天下来,唐璟身子骨都要累散架了。
那么多的人,哪怕跟他们一人说几句话,那也是每个歇时的,更可况还得喝酒什么的。唐璟是最不耐烦应酬这个了。
好不容易等把那些人送回去,又得跟张嬷嬷一道打理那些贺礼。
本来他娘是想要留下来帮忙的。可是唐璟看她今儿也忙得差不多了,实在不好让她再留下,所以催着她先回去休息了。
那些人送的礼,如今都得要拟个单子,以备之后的人情往来。王管事负责誊抄,唐璟跟张嬷嬷就负责拆。
唐璟拆得毫无感情,只想赶紧把这东西弄完了,回去好看阿士跟朝安。
正着急回去呢,所以也就没怎么看,扫了一眼之后就跟王管事说了一句:“这个送的是金镶玉。”
王管事笔头一顿,抬起了头:“是哪位大人送的?”
“我看看啊……”唐璟拿起盒子,看了一会儿,却皱起了眉头,“咦,怎么是国公府?”
他重新拿起那块金镶玉。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唐璟越看,越觉得这玉佩好像是在哪儿见到过,眼熟得很。唐璟拧着眉头,越费劲儿地想,越想不起来。
还是张嬷嬷眼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不是少爷之前的那枚玉佩么?”
“我的?”唐璟惊讶了。
张嬷嬷点头,缓缓解释道:“确实是少爷从小带到大的,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就丢了。对了,好像是国公爷打庄子里头来了一趟之后,那玉佩就不见了。”
张嬷嬷没有细说。当时,他们在外头好像听到玉佩碎了的声音,只是后来进屋子的时候,少爷先出去了,那玉佩也不见了。
念及往事,张嬷嬷还唏嘘不已呢。
经她这么提醒,唐璟才恍然想起了当初的事儿。他确实,当着那老头子的面,摔碎了一枚玉佩。却没想到,那老头子还没扔,如今还……弄出了这么一个金镶玉。
唐璟盯着手里的那块玉佩,确实做工极好,叫人完全看不出摔碎的痕迹。
玉碎了,竟也能拼起来。
唐璟思绪千万,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那老头子,倒还挺费心的。
“少爷,少爷?”张嬷嬷试探地问了一句。
唐璟如梦初醒:“啊,怎么了?”
“您想什么呢?”张嬷嬷继续问道。
“没什么。”唐璟笑了笑,将那玉佩重新放回盒子里头,同王管事道,“记好了,这是国公府送过来的。”
王管事点了点头,立马动了笔,唰唰两笔就是几个大字,记下来之后,他又斟酌着问了一句:“这玉佩就收在库房里头吗?少爷不戴了?”
“不戴了。”唐璟摇头。
王管事遗憾地看了玉佩一眼:“真是可惜了,以前少爷挺喜欢着玉佩的,说来,这玉佩可是有些年成了,还是少爷的周岁宴上抓来的。”
“确实如此,这玉佩,还是国公爷当时亲手雕得呢,从您四个月大就开始雕了,到您周岁,才终于刻好,被您一直在戴了十八年。”张嬷嬷也知道国公爷送这玉佩过来是什么意思,也想替国公爷说两句话,“少爷,这东西既然送过来了,您就戴戴吧,哪怕装装样子也是好的。”
“不必了。”唐璟拒绝了,不过过了一会儿,又无所谓地添了一句:“等过两年再拿出来吧,要是阿士懂事了之后不嫌弃,就给他戴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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