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台与墨砚双手接过,一目十行的浏览了一遍,震惊的抬头看向和峤,后者神色一贯的温和,微笑着肯定他们心中的猜想。
墨台看着手中宣纸,喃喃道,“原来公子都知道。这样,倒也好。”
他一直认为,公子这样的人,又何须外物虚名来证其风姿呢?
一介白身,也很好。
墨台与墨砚“咚——”的一声单膝扣地,皆是一脸肃然,朗声道,“我等定会永随公子。”
和峤见他们同意,轻笑了笑,心中暖暖的,只觉得能有墨砚墨台两人忠心相伴,实乃他之幸。
他上前扶起两人,又叮嘱道,“记得,武考之前,消息不要传回京都。”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无奈,墨砚活泼些,不由嘟囔道,“公子,您可真偏心,满心满眼儿的都是嘉歆小姐。”说罢,便飞快的跑了出去。
第28章 燕国夜袭
皇宫中,凤仪宫。
装饰华丽的内殿,一缕缕香烟自宝象雕花吉祥香炉中袅袅升起,衬得整个屋内恍如仙境一般。
殿中央摆放的楠木刻丝屏风后,有一身姿曼妙的女子,侧躺在象牙软榻上,身后有两个貌美侍女一左一右侍奉在旁。
傅皇后微扬了狭长的美眸,眼角斜飞,看向一旁的黄铜钟漏,轻启朱唇,微沙哑的声音响起:“诗儿,去看看皇上什么时候来,怎么今日这个时辰了还未来,也不见王德胜遣人来传个消息?”
立于左侧的侍女听了,矮身福了福,恭敬道,“娘娘,方才奴婢已经让画儿去乾清宫问那王总管了,想来过会儿就会回来。”
她话音刚落,殿外便有一侍女迈步进来,脸色很不好看。
侍女画儿见傅皇后看着她,便上前来,神色愤愤道,“娘娘,皇上去了贵妃宫中。方才奴婢去时,皇上正要上了驾辇来娘娘这儿,却不想贵妃娘娘好好的派了人来,说是亲做了一桌菜肴,邀皇上一道共进晚膳。哪知皇上竟真去了!”
傅皇后听了神色渐冷,掩住眼中情绪,伸了一指轻点了点画儿的额头,轻笑道,“你啊,怎么一直长不大呢。罢了,也不是多大的事,既是贵妃亲手做的,皇上去用膳也没甚么。”
侍女画儿捂着额头,本还羞赫的不抬头,听到傅皇后后半句话立时撤了手,想要替皇后打抱不平,不满道:“今日可是初一呢,贵妃竟还这般儿,分明是对娘娘您的大不敬!”
一旁侍女诗儿见她这般口无遮拦,连忙扯了扯她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说了,没瞧见皇后娘娘的心情不好吗。
按理,初一十五皇上合该是宿在凤仪殿的。
平日里皇上虽宠着含香殿那位,却从不会越了祖制,即便贵妃怎么三催四请的,皇上也不会动摇,就此答应了贵妃从而给了娘娘没脸儿。可今日,皇上不知怎么了,却真就依了含香殿那位儿的意。
说是用了晚膳便回,可这后宫中的女子谁不知,这不过是句空口虚言罢了,即便傅聘婷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也不例外。
侍女都懂的道理,傅皇后又怎会不知,她沉默了良久,半响扬了皓白的玉手,挥退了伺候在身后的众人。
环顾殿下四周,傅皇后轻移莲步,行至窗前,望着院中开的正好的雅菊,想起从前她与成武帝的恩爱岁月。
那时侯,他们还是一对只有彼此的恩爱夫妻。她能与他同上战场,同骑战马,能为他出谋划策,能为他锦囊献计,他们还会彻夜不眠,幻想两人老了后子孙绕膝,相濡以沫的场景。
傅皇后还记得,他求娶她时说惟愿与她一人相携到老。
可如今……却好像从前种种皆是她一人臆想出来的。
“寂寞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数重。”傅皇后轻声喃喃,神色落寞。
从前的朝朝暮暮,情谊绵绵,他都不记得了。
傅皇后一扫方才落寞神情,眼神莫测,紧捏了拳,染了丹蔻的指甲几欲陷进掌心时才松了手。
那,就不要怪她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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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此刻,含香殿内。
成武帝神情迷离的看着正为他宽衣的女子的侧脸,伸手去轻抚。
贵妃垂了头,伸出纤纤素手去解他的腰封,察觉到成武帝的视线,冲他嫣然一笑,娇嗔着推搡他,“陛下。”
成武帝一听她声音,神色一震,心中暗叹,不,不是她。
他神色一肃,不着痕迹的微冷了眼,面上却还挂着笑,伸了一指点在她唇上,示意她噤声。
贵妃一张花颜月貌顿时委屈的看了他几眼,不明白他为何从不让她出声,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乖乖的依偎进他怀中,细白的指尖在他胸膛打了个圈。
成武帝深深看她一眼,捉了作怪的小手,将她打横抱起,朝不远处的黄花梨月架子床走去。
花有清香月有阴,帷幔落下,衣被翻飞,一夜帐暖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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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的夜,万家屋舍零星点了灯火,夜里的集市正是热闹时,一片繁华景象。
而千里之外的临燕镇,此时却灯火通明,家家户户点着灯,家中的顶梁汉子们都在四处奔走相告着,“敌袭!敌袭!燕国带兵打过来了!”
听到声响的人们纷纷探头出来张望,见着熟人忙拉了一把,“大牛,可是真的?燕国打过来了?”
被拉住的壮汉先看了眼他一旁跟着探出来的小男孩,一手按上他的小脑袋将他往屋里推,不理会小孩抗议的挥舞动作,认真道,“是真的,让城门的哨兵发现了,快叫家里的女人小孩躲好,不说了,我要去通知其他家了!”
这人一听,回身将小孩安顿好,跟上来,“我同你一道,这些燕兵净搞些损招!”
说罢,两人便分头大声挨家挨户通知着镇上的人们,一时之间,人声嘈杂,孩童哭泣,马蹄哒哒。
此时,镇上的军营主帐中,白景旭一身戎装,满面肃容的坐在首位,一众的谋士将领围坐在一道。
其中一个长相威武,浓眉大眼的将士,面露不耐,催促道,“我说小娃娃,你叫了我们在此处何干!这么会儿时间,老子都提了不知道多少个燕兵崽子的头了!”
一旁一个儒生打扮的谋士听他言语粗鄙,立时不悦的反驳道,“秦帅,你同谁说话呢!将军既然将副帅的位置给了小公子,此时将军不在镇上,按理都该听白小将军的!”
“嗤,我说何洵,俺们这些粗人,不懂什么白小将军,什么小公子的,俺们只认将军!行兵打仗那是一等一的,这辈子就只服他!”插嘴的人正是白衍安最得力的属下,脸上一道骇人的刀疤,说话毫不客气。
白景旭面不改色,沉着的环视了一圈众人。
一桌人毫不在意,大咧咧的与他对视,眼中是掩不住的轻蔑,有些人虽从头到尾没有发言,却也能看出他们对白景旭将一行人叫来傻坐在此处,却不去应对敌袭的做法很是不满。
白景旭案桌下的拳握的紧紧的,轻舒了一口气,明白自己接下来说的话,至关重要。
胜,从此赢得信服;败,便一败如山倾。
但是,他坚信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的。
白景旭轻咳了咳,见众人皆将视线看向他,从案桌下拿出一卷行军图铺开在案桌上,一指点上其中一处标注了朱红的地方,朗声道,“诸位,可知此处为何地?”
一众人虽方才态度都不太好,但都是些神经大条的粗汉,这会儿又见他神神叨叨的模样,都按捺不住好奇心的凑了上来细细打量。
几颗大脑袋挤来挤去,几人辨认了一番,都疑惑的摸不着头脑,有人心直口快,见此处标了最红,不经思考便道,“俺知道,这定是燕崽子们的粮草地!不过小娃娃!你给我们看这个做什么?这都火烧眉毛,打到家门口了,还怕了他们不成?”
“不,不是。你们再细看旁边,有何特别之处?”白景旭摇摇头,否认了,又伸手指了几处。
一旁一个白面儒生瞧出些门道,微抚了自己的美髯,迟疑道,“小将军,你标的这些的点可有迹象规律可循?何某虽不才,但这些年行军图看的也不少,临燕镇四周的地形图更是烂熟于心,但你这标的,我瞧着虽有些眼熟,却仿佛从未关注过。”
白景旭不曾想这一直看着不言不语的谋士眼光如此毒辣,他点了点头,一边补充解释道,“从我来临燕镇一年多以来,便安排了几队哨兵日夜替换着关注这几处。”
他还待继续说,方才那浓眉大眼的将士就打断了他,有些吃惊道,“一年多以前,岂不是才来便观察了这几处?小娃娃,你快说说,到底有何门道?”
白景旭脾气甚好,也不恼,“然,请诸位耐心听我一一道来。”
“标出来的这些红点,诸位瞧着眼生的原因,正是因为燕军几年来,甚至近十年都未曾从这些地方攻打过,无人进攻袭击,这些地方自然甚少在行军图上标注,是而诸位瞧着眼熟却又仿佛从未关注过。”
他顿了顿,直起身子俯身指了几处给他们看,“但是诸位请看,这几个点,有的周围有峡谷,有的周围有断的沟壑,都是极好的掩护地点,若是从这几处袭击我们,防不胜防。再看此处,对应的城门守卫,却恰恰正是最薄弱的地方,试想,若是燕国派大军一改往常,从我们从未注意到的这几个点奇袭我们,那时,谁能保证我们必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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