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怎么觉得今天的烤肉特别香呢?”
“味道好像不是从我们这边儿传过来的,好像是那边。要不咱过去看看?”黑脸的少年指了指苏梦暖所在的方向提议道。
“呃,不会是那个猪婆吧?还是算了,我可不想被她缠上。”白脸少年讪讪地说。v
第4章 大姐还活着
火焰如同热情的舞娘一般不断围着猪腿肉跳跃,将那大猪腿给烤得外焦里嫩噼啪作响。
苏梦暖吸了吸鼻子,对自己的手艺十分满意。只是她刚吃饱喝足,还不想立刻就吃它,于是便将烤好的猪腿丢进空间里。
百草园空间具有保鲜功能,几乎放进去时候什么样,再拿出来还是什么样。
百无聊赖,苏梦暖便打算偷着去看看自己的便宜娘亲和那两个同母异父的弟弟。
站在半山腰上,恰好对周家老宅的破篱笆院子一览无余。
就见一个肥胖的妇人此时正叉着腰站在院子里头,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不知道又在骂谁。通过身形判断,这人应该是二房的姜氏。
很快,就有两道小小的身影,在妇人的呵斥下,一人身后背着个大大的箩筐,脚步踉跄地出了门。
待两个孩子出来之后,靠近了些,苏梦暖一眼就认出了她那两个便宜弟弟。
身体瘦弱,胳膊腿都细的跟麻杆似的,脸上就俩眼睛显得格外的大。
大一些的孩子叫周小龙,今年六岁,小的是周小虎,今年五岁。别看是这么小的孩子,却已经能够帮大人干不少活计了。
周家老宅的人,经常欺负三房俩大人不说,就连这两个小的也不放过。经常打发三房的这两个孩子上山砍柴、割猪草什么的。
那些人根本就不会在乎他们的安全,大人都在家里头闲着,却让这么小的两个孩子出来干活。
看着两个孩子越来越近,苏梦暖的内心突然揪痛了一下。那是前身残留的一丝记忆,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到了现在的苏梦暖。
之前的苏梦暖在周家老宅也是同样的待遇,如今她不在那个家,那些繁重的活计就全都落在了两个小家伙身上。
“小龙、小虎。”苏梦暖低声唤了句。
两个孩子脚步顿了下,就见小龙回头对小虎道:“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人叫咱们。”
“哥,你一定是饿迷糊了,我咋没听见呢?”
“哦,也是。自打大姐被卖,咱娘疯了以后,咱们到现在都没怎么吃东西,我的头也有些晕呢。”小龙蔫蔫地垂下头继续往前走。
此时苏梦暖已经朝着二人走了过去,等他们发现她的时候,下一秒两人的眼泪顿时如潮水决堤一般,张开小手朝着苏梦暖飞扑过来。
“姐,我们一定是在做梦。”小虎抹着鼻涕道。
“我们听村里的小赖子说,姐已经死了。太好了姐姐还活着,姐姐没有死。”小龙兴奋得又哭又笑。
三人虽然并非同父所生,但经过半年时间的相处,再加上“共患难”,所以三人的感情甚至比亲姐弟还要亲。
苏梦暖用胖手帮小龙和小虎擦了擦眼泪,而后便安慰道:“好了,都别哭了,跟两只小花猫似的。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的多让人笑话。”
小龙挺直了小胸脯,用力吸了吸鼻子,将眼泪给憋了回去,还重重地点头说:“嗯,小龙是男子汉,是家里头的长子,小龙不哭。”
“小虎也不哭,姐姐回来了是喜事。只是……我担心奶和二伯娘她们还会把姐姐给送走,那样咱们就又没有姐姐了。”
看着他们那副哽咽的样子,苏梦暖不由得有些心酸,眼眶也有些温热。
一手牵着一个,将他们拉到自己停马车的地方。
俩小家伙看见那大马车都惊呆了,欢脱地上前围着马车又蹦又跳。
“姐,你可真厉害,这就是马车吗?”
等他们的兴奋劲儿过了之后,苏梦暖这才将那烤好的大猪腿给拿了出来。
“快看这是什么!”
听见大姐叫自己,两个小家伙朝着她那边看了过去。就见大姐手里头正捧着一块黄蹭蹭的东西,上头还冒着热气,香喷喷的。
“姐,这是什么呀?”小虎吸溜着口水问。
“我知道,我知道,这就是奶和小姑她们吃的肉~”
小龙的一句话,让苏梦暖的心里更难受了。
没错,平时家里头有什么好吃的都是可着周老爷子和李氏先吃,而后就是那个小姑,再然后是二伯和四叔……
在周家老宅,周老爷子一共有四个儿子,分别以福、禄、寿、喜为名。
老大长福倒插门去了镇上,给财主家当上门女婿。
老二长禄,因为在他很小的时候,有个半吊子的算命瞎子对李氏说过,这老二是宝禄。这只是一句奉承话,没想到李氏却认了真,认为老二是家里头的福星,因此对他格外关照。
老三就是苏梦暖前身的后爹了,憨厚、老实木讷,也是最不讨喜的。
老四长喜擅长打猎,偶尔会帮衬三房一家。偶尔从山里打猎回来,不敢太明目张胆的帮衬三房,但却经常给两个孩子带回来一些鸟蛋和野鸡蛋什么的吃。
至于肉类,这三房别说是孩子了,就连周长寿都没吃过~
“小龙、小虎,这是野猪腿,大姐刚烤好的。你们先在这儿吃,吃好了再把剩下的包好,压在篓子最下面,带回去给爹娘吃。”
两个孩子的眼里冒光,苏梦暖用手将猪腿肉撕下来了两块递给他们。
也不嫌烫,俩小家伙直接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一人吃了两大块肉之后,苏梦暖不敢让他们多吃,便又给他们喝了一些灵泉水。
“你们肚子里头没有油水,吃多了怕会肚子痛。这些都带回去吧,千万别让那老妖婆看见。”
小龙一边吸着手指,小眉头就皱起来了。
“姐,要是被爹知道了,他肯定会把这肉交给爷奶的。”
小虎也点头附和道:“没错,咱们爹最孝顺了,有了好东西,他绝对不会自己偷着吃的,他还会说咱们不孝。”
苏梦暖扶额,没错,她的那个包子后爹就是这么个德行。愚孝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而这也是这个时代人的通病。
谁都知道当朝皇帝是弑父杀兄才坐稳了江山,而后担心民间的舆论,所以最是提倡孝道,还真是可笑。
苏梦暖帮他们割好了猪草之后,便在两人耳边低语了几句,这才目送他们下山。
第5章 王氏的病
小龙和小虎兴高采烈地背着大半个猪腿回了家,刚进家门,就看见李氏坐在正屋的门槛上,指天骂地的在那撒泼。
“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把你这么个赔钱货给买回来了啊?现在可倒好,活活不能干,还学会祸害人了。老了老了,还得在家伺候你们。”
小虎跑过去扶坐在地上的王氏,小龙则趁着没有人主意,直接闪进了西厢房。把猪腿藏在炕洞里头之后,这才又提着背篓出来。
王氏的身上已经邋遢得不成样子,早上周长寿才给她换上的干净衣裳,现在就脏得一塌糊涂。方才她坐着的地方,赫然有几坨被压扁的鸡屎~
“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上哪儿野去了?还知道回来呢。瞅瞅你们这疯子娘,还不赶紧把她给我拽走。”
小龙和小虎一左一右地将王氏给扶回屋,西厢房有一间半的屋子是属于他们的,另外三间半则都是二房在住。
至于东厢房,一间屋子是老四住的,还有两间是仓房,剩下的两间是给老大一家留着的。
虽然周长福一家不经常回来,但李氏因为长子是秀才,所以对他格外看重,还时常让王氏给大房收拾那空屋子。
西厢房,小龙关好了破旧的木门,而后两兄弟便要帮王氏换衣裳。
“孩子们,娘没事儿,自己可以换。”
自打苏梦暖被李氏卖掉之后,王氏着实疯了。但也因为再次受到强烈刺激,倒是让她的痴傻病减轻了不少。
原本是一直痴傻的她,现在一天差不多能有一两个时辰是清醒的。其实方才她早就清醒了,只不过心有不甘,这才故意装疯给李氏添堵。
“娘,我们今天在山上看见姐了。”小虎低声说道。
“嗯,是真的娘,姐还给我们吃了肉呢。那肉可真香,原来肉是那个味儿啊。”
听两个孩子这么一说,王氏顿时就不淡定了。眼泪夺眶而出,将两个孩子拉到自己的身边,再三确认过之后,她这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那,那你们大姐她咋不回家呀?她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在外头可怎么好哟。”
心彻底乱了,因为她恍惚还记得,自己的闺女好像是大着肚子的,也不知道现在生了没有。
小虎已经贼兮兮地将藏在炕洞里头的猪腿给拿了出来了,献宝似的递到王氏面前。
“娘,姐说这肉让您偷着吃,千万别让爹知道。”
见王氏不说话,两个孩子以为王氏不乐意。
“娘,如果让爹知道,那他肯定会拿去孝顺爷奶。娘,要是爷奶知道咱们没把这肉全都给他们,到时候我跟弟弟肯定又会挨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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