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魁宿哪里拖得动他,这下子见他跪着真是急得团团转,“施昭关,你想干嘛?你倒是好大的官威!”
“我问你,你接近她,意欲何为?”施昭关不为所动。
“未曾有什么想法。”
“冥顽不灵!”施昭关将身侧一个迎枕重重摔在肖遥面前,冷冷说道,“你真的以为你不说,我就会信你不成?跟别说她大哥,她娘,可都不是像她这般单纯好骗的,我可以告诉你,你永远别想过他们那关!”棉质迎枕自然无甚伤害力,在地上弹了下直直撞向肖遥的肩膀,又落到别处去了。
肖遥却是躲也没躲。
“施昭关!你有病吧!”赵魁宿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脖子上的小伤,又过来拖肖遥,“你起来,跪他做什么?别跪,起来!”
肖遥一下子又挥开她的手,力道不重,谁知赵魁宿后退一步正巧踩在迎枕上,眼见就要摔倒。
肖遥那一身武功可是吃素的?余光瞟见身侧走势不对,一息见已然从跪势跃起拉住赵魁宿。
施昭关正欲起身的力道,立刻从双腿卸去,暗道,还有两下子。
赵魁宿被肖遥拉住,正瞅见他膝盖处两团黑印子,湿润了眼角,恶狠狠盯了施昭关一眼,吼道,“你等着,你等着!”
说完,站直身子顺势紧紧拉住肖遥的手腕,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往外拉,“走,走,我们走啊……跟我回家……”
空留下神色严峻的施昭关。
早些回京亦好,早些叫圣上和太后教她认清了他。他想。
半日后,二人已然在一条行驶于大运河的商船上。
“你为何跪他?”赵魁宿依旧有些不满。
肖遥一把搂住赵魁宿,“人家是世子,亦是上将军。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能不跪吗?”
“那你还是御史呢!”赵魁宿一把推开他。
“他可是京官,我说我是御史,他怎么可能信。”肖遥倒是满不在意的样子,“你这是愿意带我回家啦?”
“哼”赵魁宿偏过头去,“也不算,回去让我娘和大哥看看你是不是真像他说的那般心怀鬼胎而已。”离扬州还有两日之遥,今日若不是实在见不得肖遥在他施昭关脚下伏低做小,真心觉得,就算他将来得知后耽于权势,自己也愿意将属于自己的殊荣分享于他,不必再见田太师,不必再比较他的心性,赵魁宿哪里会在这里返程?
扬州城,也不知此去还能不能再得见,此次成与不成,京都怕是都再难出了。
肖遥将她意识恍然的身子扳正,一字一句道,“我给你道歉。真心道歉。若不是我在宫家一意孤行中了剑耽搁了行程,此番或许你已经在扬州城玩过好几遭了。”
赵魁宿闻言心里“咯噔”一声,这话什么意思?他已经料想到进了京都就不回来了?“没关系……”不可否认,施昭关的话尽管赵魁宿早就知晓肖遥为人,万般不信的情况下,还是留下了些许痕迹。
“确实没关系,我以后带你玩几十年都行。”
心上像是飘过一根羽毛,赵魁宿这会儿有点想哭,自己居然刚刚有点怀疑他,人心,并不都是恶的。
“你父母……”赵魁宿抬手摸了摸肖遥那平淡无奇的眉眼,觉得十分满意。
“我娘说了,此番回去,要让我娶城门口买菜的那个傻姑娘。我不想回去。要不就娶个媳妇再回去,叫她老人家干着急。”肖遥这会子美极了,恣意笑道。
“好啊你!你想娶我当挡箭牌!就为了不娶那个傻姑娘?”
“不是不是,我一见着你,就喜欢上你了,像是觉得你很眼熟的样子,连你的性子都同我预想的不差,你看我当时就把我家传家宝给你了,那可是我娶媳妇的聘礼!”
“行啊肖遥,那你当时藏得也忒深了些吧!”
“……”
也就十日左右,二人便到了东京城。
下了船,早有许多等客的马车候在码头边上,等着载人载货的。
赵魁宿摸出最小一块银子,忍住肉疼,嘱咐道,“御街能走到的最里边的地方。”
马夫接过这银子,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御街住的贵人,出手就是大方!“好嘞!”
待二人在一石屏边上下了车,不远处是一面比城墙都高,左右看不见边儿的高墙。
“这什么地方?”肖遥这会儿蒙极了,这么高的墙,练轻功都没试过这么高的,不知道轻功一步跃不跃得过去啊,“这墙可真的是高。”
但这是京都,肖遥也就想想,倒也没这么想惹麻烦。
赵魁宿仰头看了看天,“时候不早啦,进去你就知道了。”
肖遥赵魁宿二人直直走向那高墙下的朱红色大门,定然引起这一排排守卫的注意。
“什么人?”两排守卫举着□□挡住二人的去路。
赵魁宿从黄布包了摸索了半天,引得众守卫心里紧了又紧。
好不容易摸出一块小玉牌,还挂着红穗子。
“呈进去通报吧。”
守卫们并不贸然伸手,只是收回□□,给里面走出的一个面白无须,身着深蓝色宫装的瘦小男子让路出来。
这瘦小男子用托盘接过这玉牌,又抬头看了看赵魁宿,“这是……”宫里没见过赵魁宿的内侍护卫们多得是。
“姑娘稍等。”这内侍举着托盘,一步跟不上一步似的,急匆匆往里面不知哪里跑去了。
这声音,身形,肖遥哪里还看不出这是内侍?那这高墙里……岂不是皇宫?还好刚刚没试着飞过这墙,不然可能现在已经被射成筛子倒在里面了。
想到此,肖遥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这里是……皇宫啊。”
赵魁宿眺望着里面的情况,点了点头。
“嘶”肖遥倒吸一口凉气。她在宫家说的,与皇后娘娘交好,难道如今带他见人,也得从宫里见起?
不一会儿,那内侍就气喘吁吁回来了,老远就冲守卫们喊,“放行放行!”
待赵魁宿与肖遥走到他近前,这内侍“噗通”就跪下了。
“奴参加长公主。”
“起来吧。”
“长公主?!”肖遥怪叫一声。
“噤声!”那内侍正站起身来,赶忙嘱咐肖遥道。
肖遥赶紧把嘴闭上了,老娘说皇宫里到处都是高手,稍稍形迹可疑,就会命丧当场。就说人御封世子,钦赐上将军她都满不在意,原来如此啊……那她大哥!?
“奴的干爹,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奴跑得快些,怕长公主等急了,就先来了。”内侍给二人引路,解释自己的行径。
“无碍。”赵魁宿此刻即便身着市井常服,却已然微微透出些宫中女眷的威严,全然一派肖遥不曾见过的光景,“大哥、娘娘可好?”
“好着呢。奴这便引您去见。”
半晌未曾有话。
暗暗消化了很久的肖遥这会儿真是五味杂陈,深深觉得自己像是被骗来的,委屈极了。
正欲上前一步问问赵魁宿这情况,刚迈出一步,就被三人左前方那门内迈出的一人喝住,“退下!”
语罢,肖遥的左腿便被飞来的什么物件重重打了一下,待滚落一旁,肖遥这才看清,是一枚朱漆袖扣。
迎面来的那老内侍左手的袖扣却是没了。
肖遥微微冒了层冷汗,暗道可怕,此人出手之快,他别说看清了,连注意都没注意到。
“玉公公。无碍的。”赵魁宿出言制止。
“老奴参见长公主。”
“免礼。”
“长公主知道,老奴也是警觉惯了的,这种事经历多了,自然怕了。”玉总管有意无意又瞥了几眼肖遥。
赵魁宿叹了口气,“走吧。”
一路无话。
肖遥仍旧独自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惊人事实,如今这腿肚子都有发颤,这到底是福还是祸啊……
等肖遥再次回过神来,几人已然立在一座风格古朴的大殿之中。
正首位坐着一位雍容的中年妇人,身着墨绿色织金交襟襦裙,套着藏蓝色比甲,头上插满了金钗,端的一副华贵气派。
左首位坐的一位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这男子未留须髯却端得一派沉着老练,身上还穿着上朝时候的明黄色龙袍呢!
右首位坐的一位气度不凡的美貌女子,虽穿着颜色甚是鲜艳,却被她穿出超凡脱俗之意,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般,只那髻上插的凤簪昭示着她凡间的身份。
进殿诸人往下一跪,三堂会审!
“参见娘娘,大哥,大嫂。”赵魁宿如今比离京时已然瘦削了许多。
郑氏哪里舍得她跪着,“起来吧,过来坐着。”
此话一出,连那两名内侍也都站起身来侍立在赵魁杓身后去了。
厅上跪着的,只剩下肖遥一人。
“这是何人?”赵魁杓哪里忍得。
却说下面等待肖遥的将会是什么?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 见家长了hhhhh
可怜咱肖遥
战战兢兢
如临深渊
如履薄冰
都像是吓傻了
第25章 因果
闲言少叙,书接前文。
话说赵魁杓自听说赵魁宿带回个其貌不扬且看周身气度像是市井小人之后,那心里就跟被挠了似的,等真看见了,呵,说得倒是丝毫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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