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浓于水,日后也断然不会不管就是了。
“老身送送娘娘,还有很多体己话尚未来得及说。娘娘得空还会再来么?”崔氏瞧着崔念窈也是个不中用的,还不如皇后得宠,这次虽然不能明面上挽留,示好留个活话还是必要的。她还要靠皇后帮她搭桥,与儿子近距离接触。
王徽妍见她如此配合,在崔念窈面前给足了面子,刚来时那些仅有的顾虑也打消了。她向来对于聪明且懂得审时度势之人,都充满着好感。
听到相送,她也不拒绝,与崔氏谈笑风生般地走至庵堂大门前,这才微微躬身行礼后,在恭送声中上了马车。
“夫人辛苦了。”一声熟悉的声音唬了她一跳。
抚着胸口望进了一双含笑的眸中,随即身子被揽至他的怀中。
作者有话要说: 王徽妍:我可真不容易,替你改嫁的小老婆想着婚礼,还要照顾你亲妈。
慕容策:媳妇辛苦了,媳妇你是这世上最聪慧心善美丽,勾的我欲罢不能的小狐狸。
王徽妍:哼,你就是馋我身子!
慕容策:馋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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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王徽妍一脸惊讶地被他按坐在腿上,“陛下,你既然来了……”她不由得看向窗帷,马车虽然已经离开了水月庵,但崔氏还站在门前。
慕容策见她的衣襟有些歪扭,许是她上车时被他拉扯弄皱的。
强迫症的他,多看了几眼微微敞开的衣襟和歪扭的束带,脑中又涌现出那晚所见的场面。正在努力转移注意力,思索如何提出帮她整理,就被少女用力挣脱开来,听得“咚”地一声,见她捂着头皱眉蹲在身旁,“你往哪儿看呢!”声音里充满了埋怨。
男人见她这般莽撞,反而不再犹豫,在她惊呼之下,一把解开她的束带将衣襟对正,心中终于舒坦起来,为她系上束带反问道:“你若这般仪容下车,打算给谁看?”
王徽妍听着他的质问,心中腹诽,还不是你整日里拉拉扯扯。
觉得他最近亲密的小动作出奇的多。
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外头的天色,“陛下何时来的?”
方才见到她时的失态,源于他今日查出干花与鲜花放在一处的秘密。虽然比萧萦心日常服用的药效低微了许多,但仍旧令他后怕。迫不及待地摸着她温热的手,见她面色红润,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才来不久。”慕容策实话实说。
王徽妍见他不愿多说,想必是心里想见崔氏,又不好意思提。
她试探着说道:“夫人这里一切都已安排妥当,臣妾也觉得此时不宜将夫人接入宫中。不若,挪至乳娘所住的别院?”
“要先探明秦王的意图,他现在不敢轻举妄动。朕今日前来接你但并未入内,他必然知晓。这一步会迫使他加快行动,且看看再说。”慕容策见她懵懂地跟着点头,握住她的手询道:“她们可有为难你?”
他今日去了别院,与郑行俭见面后,想了想将认亲这件事告诉了乳母。
原来乳母早就怀疑他与太后不是亲生母子,见他主动询问,这才将当年的疑点逐件说了出来。
王徽妍一怔:“臣妾贵为皇后,谁敢为难。夫人对臣妾很是客气,至于别人,”她星眸一眯,笑道:“除非陛下将人接入宫中晋封,左右贵妃的位置就要空出来了。否则,臣妾有什么可担忧的。”她一个小小郡主,还能翻出什么浪花不成。
这话让慕容听去,意义则非常不同。
他嘴角微微上扬,“这次出来只为接你回宫。朕回宫后还有事要处理,下次出来再带你品尝美食。”
少女听着低沉中带着温柔的声音,心中涌生出些许甜意。
她乖顺地点点头,想到萧萦心,赶忙询道:“臣妾想着为二哥举办仪式不难,但贵妃薨逝这件事儿如何报丧?萧家……”这件事处理不好,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先举办仪式,朕已命人准备棺椁,”他顿了顿说道:“朕决定不设妃陵。”
王徽妍哦了一声,抽出被他握住的手,低头弯唇笑道:“陛下决定的事,臣妾并无意见。”她想到一事,带着央求之意看向一直瞩目她的男人:“陛下,可否回趟忠勇侯府,臣妾想要拿些物品。”
慕容策随即敲了敲车壁,见吴六一探头,命他改道忠勇侯府。
*
忠勇侯府上的小厮们正在门前嗑着瓜子,见一辆普通的油壁车停在了门前,刚要上前训斥,就见跳下来一名面白无须的人,看样子颇像宦官。
王家好歹接过驾,小厮们对视一眼,扔掉手中的瓜子,赶忙拱手:“请问这位贵人找谁?”
吴六一不动声色地向他出示了大内令牌,“车内有贵人,速开中门入内。”小厮们登时明白了一切,慌张应诺,赶忙命人通知管家和侯爷。
慕容策见马车停在侯府前院,这才下了车将少女扶了下来。
“陛下,皇后娘娘万安。”
“父亲可在?”王徽妍看着气喘吁吁的管家询道。
“侯爷去了西市,还未回府。郡君去了郑府,也未回来……”管家擦着汗,心说您二位来的真是时候,得回是微服私访,这要是銮驾到了,他上哪儿找那两名主人去。
少女不好意思地看了慕容策一眼,“侯爷与郡君回府后,即刻命人去凤来阁告知。”
她看着男人,又不能说你去书房歇会儿。只得说:“陛下,请随臣妾前来。”带着他穿过垂花门,迈入抄手游廊向自己的闺房走去。
管家见陛下跟在自家娘娘身后,亦步亦趋。这帝后二人就像普通夫妻那般,无事回个娘家看看,心中不由得骄傲起来。照这荣宠,王氏至少还能在世家中屹立百年不倒。
不只是他,王徽妍也觉得很不可思议。方才的提议也只是试探,谁知他竟然应允了。
听着府中下人的叩拜,她转头看了眼一脸闲适,负手跟随的男人。
这次回归,心境与上次省亲时的戒备和疏离则大不相同。
与他并肩走在府中,虽未说话,却能感受到他的信任和关爱。
迈入院中,想到他曾在这里发怒,登时有些不好意思,指了指院中的小亭,说道:“陛下,如今外头也不冷,不若你在亭内歇息,臣妾命人送上茶点?”
慕容策岂能不知她的想法,唔了一声:“不必了,朕还想着重游旧地四处瞧瞧。”
王徽妍只得咬唇先迈入堂内,“那你坐在此处歇息。臣妾去拿东西。”走进寝堂,见屋内的摆设与以前一般无二,想必也是每日洒扫。尤其窗前的秘色瓷梅瓶内还插有盛放的棠棣花,心下总算觉得有些暖意。
她打开衣柜,将自己花了一载所绣的嫁衣拿了出来,放置在床榻上,无比怀念地摸了摸。
在大燕,女子的嫁衣均为自己所绣,她的绣功一向没话说,自然很早就开始预备。
这嫁衣的样式,是她花了个把月询问了几十名上了年纪的绣娘,画了几十张绣样才确定下来。谁知立后的旨意突然砸到头上,大婚时必着皇后的袆衣,这套喜袍和霞帔自是用不上了。
如今赠予萧萦心,也算是带着美好的祝福,让这套嫁衣有了去处。
慕容策走过来时,见她留恋地摸着喜服,这才明白她为何要回来取物。
“这件嫁衣是你亲手所绣?”
王徽妍被他的声音吓得一惊,听得他问:“你在想什么?”赶忙收起怀念将喜服归叠整齐,说道:“臣妾想将这套亲手所绣的嫁衣送给萧萦心。”
“既然你这般喜欢,为何要赠予她人。”
“臣妾也无用处,何不让需要它的人穿上。更何况,嫁衣去外头的成衣铺子也不好买到。”
“这有何难,此事交给朕去办。”慕容策指着嫁衣说:“皇后将这件嫁衣带回宫里便是。以后留作传家宝……也使得。”
王徽妍一怔,没听说嫁衣还能当传家宝的。她见男人颇不自然地走出寝堂,好似听到吴六一的寒暄声,也快速将嫁衣包好,跟随他走出正堂,交给了吴六一。
忠勇侯躬起肥硕的身躯行礼,“臣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岳丈不必见外,”慕容策亲自将他扶起,含笑说道:“朕也有事要询问岳丈,不若找个地方坐下聊上几句。”
“哎哎,去臣书房便是。”忠勇侯还未受到过这般待遇,赶忙匆忙瞧了女儿一眼,见她一脸怔愣地被陛下拉着手,心中这才明白了,原来是傻闺女被陛下如此重视还不自知。赶忙拍着马屁:“陛下与娘娘在府中用晚膳可好?臣这便命人去好生准备着。”
慕容策含笑看了身旁的女人一眼:“不必了,朕还有要事。是皇后说路过家门不入有些难过,朕又不愿她多想,这才回来看看。”
王徽妍听得他一番话,知晓自然不能提是为了来拿嫁衣。狗男人应对起来,还真是一举两得。既在父亲面前彰显夫妻情深,又遮掩了此行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