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策听得她一声痛呼,焦急低头想问她是否伤着了,眼睁睁看着近在咫尺的樱唇,狠狠撞上了他的脸,带着燎原的威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滑过他的唇,这才在双双倒下之前,堪堪站定,揽住了她的腰身。
王徽妍窘迫又懊恼地别过脸,红着脸在他身上手忙脚乱地找着平衡点,脚下使力的同时传来一阵疼痛,她不由得嘶了一声。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强行按坐在男人的膝盖上,随着脚下一凉,鞋履已被他脱下。
她羞恼地阻止他的动作,“你做什么?”
“别动,朕看看你的脚。”慕容策沙哑的声音,暴露了他心潮起伏的情绪。
他手肘支着膝盖半蹲,左臂环过她的腰身,努力将思绪从方才的亲密接触中拉了回来。握住她的玉足查看着脚裸,见表面并无红肿,这才放下了心。
少女坐在他的膝盖上,脚在他手里,这场面真令她羞耻!方才那一吻,虽然只是蹭了一下,但是男人唇上的温度和柔软,令她记忆深刻,心中越发慌乱。
她不由得惊慌失措地看向不远处的随从们,忍住了想要捂脸的念头。视线仓促转回时,无意中发现捕鸟器上的仓鼠……
都怪狗男人非要拉着她走到这竹林深处说话,真是个惹事精!
男人在她羞愤怔愣间,已经帮她穿好足衣套上了凤头履,强装镇定地看向她:“起来试试能否走路,若不行,即刻回宫唤太医前来诊治。”
少女立刻从他怀中跳出,扶着身旁的竹子蹙眉摇摇头,“臣妾无事。”不好意思与他对视。
一只大手环过她的腰身,扶住了手臂,头顶上方传来不容置疑的命令,“靠着朕,不要使力。”半架着她将往回走去。
慕容策想到方才一吻,虽然没有上次那般持久,耳廓处依旧渐渐有了灼烧感。他轻咳一声,低头看向缓缓走路的女人,不放心地问:“脚上可还疼?”
面对越来越近的众人,王徽妍早已感受到来自各方人马的目光,只得低头假装关注自己的脚,闷声说了句,“多些陛下,好多了。”
她看见素芸等人,犹如见到救命恩人般地说道:“陛下,臣妾让素芸扶着就行。”
慕容策躲着少女发髻上的凤簪,目光扫过素芸,无声制止了她。不忘转移话题:“皇后待字闺中时,有没有令你印象深刻的外男?”
王徽妍见素芸不上前来亦不看她,正在着急,听闻他不依不饶地刨根问底,索性回道:“回禀陛下,舅舅家的表哥算么?”适时换上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喏喏说道:“臣妾幼时曾与他一同玩耍过很长一段时日,未向陛下报备是臣妾的错。”
她明知道狗男人问的是谁,就是要故意气他。本来她也没说谎,入宫前就是没见过慕容清致。
慕容策仔细琢磨这句话,怎么想怎么不是,这女人又在见缝插针地排揎他。不过见她这般有底气反击,应该不像刻意隐瞒了什么,这才放下了心。
听她提到了郑家,他又想起了那日宿在忠勇侯府发生的事,蹙眉命道:“以后除了忠勇侯和子齐,其他男人反正你也没有机会再见。”
少女此时无力吐槽身边的狗男人,依旧未从她的初吻就这样没了的悲哀中走出来……
素芸见娘娘这一路半靠在陛下怀中,两个人阳光下的影子都是粘在一起的,不由得激动地戳了戳素宁,一同看向搂抱着走在众人前面的帝后二人,偷偷笑了起来。
吴六一听到笑声,转身挑眉,这才明白,原来除了帝后二人傻傻闷头掐架,姆们这帮内侍早就旁观者清,看的真真儿的。他长叹一声,被情爱腐朽气息环绕的两个人,真是可怜呐。
王徽妍迈入祈安殿后,总算是悄悄吁了一口气。借着转身向素芸索要经书的由头,终于摆脱了慕容策的控制。
“国师,这是本宫上月为太后娘娘手抄的《心经》,麻烦您帮本宫供奉在此,也算是全了本宫的孝心。”
延明念了一声佛号,双手接了过去。
慕容策接过小沙弥双手奉上的安息香,扶着身旁的女人一同走向蒲团。
携众人一同下跪,叩拜先|祖。
王徽妍起身后,用余光看向身旁的男人,等着他第一个敬香。谁知见他的目光在太后牌位上瞩目了许久,这才起身后顺便将她搀扶起来,示意她一同将香插在香炉内。
待二人上了辇车,进入狭小逼仄的车厢内坐定。
王徽妍看着桌几上修长的手指,低声请求:“陛下,臣妾有些疲累,可否小憩一会儿?”她想着支额阖目,眼不见为净,省得尴尬。
谁知男人竟然命道:“来里侧睡,这里有隐囊依靠。”那双大手不由分说地将她拎至身旁,拿过软垫旁的披风将她罩住,还拍了怕她的手臂,“睡罢,朕不会丢下你不管,回宫后唤你。”
少女胡乱应了声诺,恨不得将整个人埋入披风内。可是闻着熟悉的龙涎香,等于还是环绕在他的气息中,真是……
她闭着眼睛懊恼地想,第一次和男人亲吻,竟然在一群乌鸦的见证下,旁边还有仓鼠的尸体?!为何与话本里写的完全不一样,不是应该花前月下,湖边赏月时,还有红烛账内么?
当她下意识幻想着和慕容策在花前月下,湖边赏月,甚至红烛帐暖时……听到了身旁之人翻书的声音,好似被人窥视到内心那般,恨不得跳车逃离。
慕容策手拿着书册,忍不住频频转头看向裹着披风阖目的女人,很久都未翻页。
为何见她的脸越来越红,是不是给她裹的披风太厚了?这女子是傻的么,热也不知道。
他轻轻拽了拽披风,见她不为所动,只得靠近她将披风轻轻从她的脖颈下拽下来。睡着的女人随之一歪,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慕容策尚未来得及躲避,就被她的凤簪扎了一下面部。他皱眉研究一番,放弃了拿下凤簪的念头。又不能歪着脖子熬到回宫,只得伸出手扶住她的腰身,将她缓缓放倒在自己的怀中。
闻着她身上若隐若现的香气,顺着她的腰身看到了熟悉的山丘,他喉结动了动,强行将目光看向了窗外。
想到她方才为母后手抄了一本经书,带着满腔的温柔复又看向她。
之前虽然知晓她行动举止间端庄得体,为母后侍疾也是尽心尽力,处理后宫之事更是井井有条。但是他都觉得是皇后的本分,并未觉得有什么值得夸奖的。
可如今为何发现她一些体贴细微之处,就遏制不住心中的欢喜?
看着熟睡的娇靥,他像个偷吃的孩子那般,迅速低下头轻啄她的樱唇。
柔软的樱唇犹如罂粟,食之一次便入了骨,只想更加深入的索取。他倏地抬起逐渐涨红的脸,在隆隆的心跳之下,阖目靠在车壁。嘲笑自己做贼心虚,不但未消减方才的欲念,反而更甚。
王徽妍在晃动的车辇内逐渐醒来,睁眼一看,眼前上方出现了一本书??等她明白过来自己窝在狗男人的怀中时,慌乱之中支起手肘,打算坐起,却听到男人一声痛呼,“往哪儿摁呢?”
她这才发现,摁住了他的……大腿上方。带着哭音承认错误:“臣妾有罪,不知为何睡……”
慕容策见她从睡眼惺忪转为惊慌失措,忍住身|下的疼痛,低头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的头饰随了她的主人的牙尖嘴利。”
王徽妍这才发现他的鬓角旁有一块地方破了皮,溢出的血珠已经凝固。这才真心地道歉,“请陛下恕罪,您当时就应该将臣妾唤醒……”
男人见她要抬手去摸,竟然满含期待地等着。谁知她的玉手刚要靠近就放了下去,“臣妾未净手,待回宫后在为陛下清理。或者现在命人将太医唤至清宁宫候命?”
慕容策听她说直接将太医唤至清宁宫,带着一抹笑意拿起披风为她披上,“不必了。回宫后,朕再看看你的脚,你帮朕看看脸。还用太医做什么。”
王徽妍听着这句话,想起方才的幻想,红着脸低头抿唇,却不知该说什么。
*
辇车缓缓停在了清宁宫正殿前,慕容策下车后直接将随后跟出来的女人抱起,在她的惊呼声中迈入了寝殿。
王徽妍见后面跟随者一大堆宫人,只得强行命自己闭嘴,将脸埋在衣袖内。
今日就是她的丢脸日,狗男人是不是算准了她今日倒霉,真是各种不顺!
慕容策将她放在床榻上,转头命道:“将药酒拿来。”随后娴熟地脱掉她的鞋履,拉开她的足衣。
少女瞪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就像他在脱自己的一样??难道就不能礼貌性询问一下么,又不是他的脚丫!
“可能会有一些痛感,你且忍忍。”他将药酒倒了一点在手心内,搓热后覆上白嫩的脚缓缓揉搓着。
王徽妍这才注意,他是半蹲在她面前,将自己的脚搭在他的膝盖上。脚踝处传来温热的感觉,伴随着大手力道刚好的揉搓,令她周身逐渐燥热起来。
这姿势……她从未想过有一日能在慕容策身上见到。她忍不住咬唇扶额,不敢再看这梦里都不敢出现的场面。
素芸忍住笑搬来春凳,却听到男人淡淡回了句,“不用了,再拿一条热巾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