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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美人 (荔箫)


  绣娘边在心里盘算都要量什么边在心里羡慕,相爷着人送来的好料子她见着了,许多怕都是宫里赏下来的东西,苏府那边见都不太见得着。
  殊不知,谢云苔听她说完就眼前发晕。
  秋日也算不冷不热,她还指着三重衣再轻松几个月呢,只消习舞时另外换一次便是。苏衔若突发奇想要看她穿别的、奉茶研墨外出又还要绿白蓝,那真的好累!
  但这事当然不由她做主,她心里再苦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谢云苔只得哭丧着脸让绣娘好好给她量,绣娘看着她的脸色心里直嘀咕,心说怎么还不高兴了呢?恃宠而骄啊?
  回府的路上,苏衔心里盘算着邀功。他觉得动心这事虽然猝不及防,但也并不丢人,亦非不能接受,只消好好把人哄到手就行了。
  小狗腿先前被他唬得绿白蓝穿了大半年,今天多做几身好看的衣服一定会高兴!
  于是回到府中,他打听清楚谢云苔在哪里,便直接去找了她,邀功的心情蠢蠢欲动。
  到了苏婧房前,他却通过半开的窗看到她坐在窗边一脸愁苦,唉声叹气。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为在疫情中牺牲的烈士和逝世同胞表示哀悼的日子
  国家的要求是娱乐活动暂停一天
  我在微博刷到通知的时候想网文应该也属于娱乐活动,应该断一天,结果昨天更新的时候忘了通知
  突然坑大家好像也不合适,思来想去之后就还是先把这章更了,顺便挂一个通知:
  【下一章推迟到零点以后,请大家明天再来看。明天早七晚九也都照常有更新】
  -
  愿烈士们与病故同胞们安息
  期待疫情早日结束
  致哀


第31章
  “怎么了?”
  苏衔的声音乍然在窗外想起, 谢云苔惊了一跳。她慌忙站起身,他一哂,步入门中。
  谢云苔忙正一正色, 就要出去沏茶,行至门口却被他挡住, 苏衔顺手把她一揽:“怎么不高兴?”
  “没有。”谢云苔低着头, 苏衔想想,探问:“绣娘今天来了吗?”
  他一提,她心里更苦了,闷闷地点头:“来过了。”
  苏衔忽而一滞, 恍悟了什么。想笑又忍住, 揽着她出门:“走, 陪爷睡个午觉。上朝累死了。”
  他边说边拥着她出门,苏婧趴在床上歪头张望着,觉得姑姑刚才的情绪怪怪的,爹也怪怪的, 进屋都没有理她!
  她想问来着,不过还是算啦,她这时候跑去问, 万一爹嫌她烦怎么办?
  就是不知道爹能不能哄好姑姑。
  苏婧皱着小眉头暗自忖度着,几番矛盾之后想, 迟一些再偷偷去找姑姑一趟,看看姑姑开心起来没有!
  苏衔揽着谢云苔回房,阖上门, 就四仰八叉地先躺到了床上去。谢云苔当然不会像他这样“豪放”,安安静静地坐到床边,他伸手搂她,她在躺下去。
  苏衔对她情绪低落的缘故已有了些猜测,还是想逗她:“有什么不高兴的事?说出来听听。”
  “……没有。”谢云苔瓮声瓮气。她实在没法告诉他,她一想到日后又要没完没了地换衣服就烦。
  苏衔嗤笑,想了想,意有所指:“阿致没死。”
  谢云苔一愣。她先前从韦不问口中也听到过这个名字,基本能猜到这就是在她前面进府的那个通房,也就是那根手指的主人。
  苏衔说着又咂嘴:“手指你小心翼翼地埋了,还叽里咕噜跟‘亡魂’说了那么多,戒指你反倒留下——谢云苔你穷疯了是吧?!”
  这句话终于得以说出,苏衔长吁了口气——憋死他了!
  那天他立在树上看见她埋手指,就以为她必定会把戒指埋了给阿致“陪葬”,孰料第二日就撞上她将戒指拿给程颐,不禁在心里揶揄了八百遍:是不是穷疯了!
  面前,谢云苔瞠目结舌:“公公公公子……?”
  她记得自己当时说过他什么坏话!
  “嘿。”苏衔嬉皮笑脸地凑近,“放心哈,我不跟你算账。”
  谢云苔仍是那副心惊肉跳的神情,他仿若未觉,轻松自如地亲她一下:“只想告诉你另一件事,你不许生气。”
  谢云苔怔怔,想他何必担心她生气呢?她哪里敢跟他生气呀!
  她于是点点头:“公子请说。”
  苏衔:“削她手指也并非因为她穿错了衣服。”
  谢云苔:“……”
  苏衔眼眸微眯,眼看着她的神情在他面前僵住,想维持住笑容又维持不住,樱粉的薄唇几度轻颤,漂亮的眉目禁不住地有点扭曲。
  深吸一口气,谢云苔道:“公子怎么骗我……”
  声音很轻,也尽量放软了,语中的怨气却掩不住。
  “生气了?”苏衔道。
  她立时:“没有!”
  “明明就是生气了。”他定定地看着她,支起额头,“谢云苔你不高兴就直说好吧,不然显得像我欺负你。”
  谢云苔樱唇抿住,眼帘低垂,一时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是的,她生气了,她当然生气——她提心吊胆了那么久,日日换衣服都要费不少力气,现下突然听说他在捉弄她,心里当然有气。
  可是他要她“直说”,这有什么可说的呢?
  她费解他的要求,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苏衔循循善诱:“你不高兴,我就哄你啊!”
  “……”谢云苔不知他是突然又起了什么兴致,小声呢喃,“奴婢又不是小孩子了。”
  “啧。”苏衔翻身平躺,“你要是小孩子,爷还不哄了呢。”
  “什么呀。”谢云苔越听越不懂,黛眉轻蹙,“公子快睡吧,早些时候户部专门着人来送了一趟折子,不知是不是有急事,等着公子看呢。”
  苏衔顿显不耐,扯着哈欠随口问:“什么折子?”
  谢云苔:“不知道,奴婢拿来给公子瞧瞧?”
  便见他翻身背对向她,抱住枕头,背影怨愤:“不看,睡觉。”
  谢云苔:“……”又在闹脾气了,这个人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就会闹脾气,一点不像个大丞相。
  苏衔直勾勾地盯着床帐上的花纹,心下忿忿:小傻子,不解风情,傻得彻底。
  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听不懂,笨死了。
  要不还是直接睡了吧?先把米煮成饭,别的慢慢来。
  他边想边回头瞧了她一眼——小傻子睡得还挺快!
  ……算了。
  前几个俱是猫鼠游戏,大家都各怀心思,睡便睡了,谁也没想过要过得长久。
  现在这个不一样。
  这个午觉谢云苔睡得很沉,其间隐约感觉似有人动她的头发,她也没醒,不知不觉就再度沉睡过去。待醒来时,苏衔已不在身边,她打着哈欠坐起来,头皮被扯得一痛!
  “唔——”谢云苔身子僵住,小心地回了回头,这才注意到发髻被散下了两绺,系在了床柱上。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
  这么幼稚的事苏婧都干不出来。
  她只得苦着脸躺回去,小心翼翼地把系上的地方一点点解开。解下细看,系结的一截不免变得毛躁,大约是恢复不成先前柔顺的样子了,与其他头发梳在一起只会愈发显得乱糟糟。
  叹一口气,她只好去找剪刀,将这一小截剪去。心里自是暗暗将苏衔骂了几遍,可恨自己太怂,绝不敢也折腾他的头发。
  书房里,苏衔在看完谢云苔提起的那封户部奏折后不禁面色铁青。原本坐等看谢云苔生气的闲情逸致烟消云散,他当即差了人出去,将兵部与户部的人一起传来。
  户部与兵部几人先后赶至时,丞相的火气已酝酿到极致,于是一进书房就迎来一场嘲讽:
  “你们还能干点什么?!”
  “朝廷花钱养你们不如喂猪!”
  “猪都嫌你们蠢。”
  苏衔养在椅背上,头枕着手,大长腿翘在桌面上。冷涔涔的笑音慢条斯理地从齿间滑出:
  “先说你们户部哈,爷说要闹蝗灾的时候你们一个两个不肯听,让你们从国库掏点钱比揍你们家孩子都难。”
  “等事情真出了,一个两个又都开始装孙子。怎么的,当自己几天在早朝上不吭声爷就能忘了你们是吧?”
  “如今就这点破事,你们按部就班地办都能办出纰漏。”
  “真是不如养头猪。”
  “……”户部几人硬着头皮,不敢吭声。
  这件事他们确实理亏,从头到尾都理亏。所以漫说他们这些底下的小官,就是尚书大人在蝗灾真闹起来后都绕着丞相走——丞相这张嘴谁不知道啊?当面碰上了就是自找嘲讽。
  现在可好,他们偏还在这个节骨眼上送个错处给丞相,硬是给了丞相把新账旧账一起嘲回来的机会。
  几人懊恼地听着,越听越怨,幽愤的目光终于禁不住地投向了兵部来的几位。
  ——这篓子归根结底是你们兵部捅的!
  然而还不及他们开口,丞相的火气直接挪了过去:
  “你们兵部也是吃干饭的是吧?”
  “国境都没出,押运个粮草还能给掉悬崖里去?爷找信鸽一粒粒叼去安西都比你们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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