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在吗？
沈君慈微微皱了皱眉，转身朝着门口走去，与此同时，门外也传来了脚步声，沈君慈脚下一顿，停在了原处，指尖动了一下，想要翻出藏在袖中的暗器，这才发现袖中没有任何暗器。
沈君慈：“……”
“吱呀——”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显得有些娇小的少女在看到她后眼睛亮了亮，展开了笑容，“小姐，你终于醒了。”
“沁苑……”熟悉的人再一次出现在眼前，沈君慈眼眸闪烁了一下，心中起了一些涟漪，小会后，她才反应过来，朝少女招了招手。
少女在上辈子是死了的。
出府买东西的时候被人拖到巷子里剜掉了眼睛，折断了四肢——沁苑总是不喜欢冷清玉的，所以对冷清玉的态度十分冷淡，以至于成了她身边第一个被开刀的人。
心里汹涌得厉害，沈君慈只得握紧了拳头压制着自己过多的感情。
“小姐啊，我知道你忙，但好歹注意下身体嘛，担心死……”沁苑一边念叨着，一边朝着她这边走来，话未说完，便措不及防地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吓得她身体都僵了，“……我和秦纵纵了。”
“小姐……？”沁苑眨了眨眼睛，倒是反应过来了，还以为是沈君慈像以往一样同他撒娇，于是无奈的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沈君慈的后背，“果然还是太累了吗？要不这两天休息一下？”
沈君慈抱了一小会沁苑就放开了，“秦纵呢？”
沁苑思索了一下，不确定道：“应该还在红雀馆检查账本，您找他有事？我去叫吧。”
看账本？沈君慈睫毛颤了颤，秦纵看到账本就犯困，估摸着是在看情报。
红雀馆，她沈君慈的势力，一个打着青楼名的情报网。
饭店、青楼……鱼龙混杂的地方总是消息传递得最快的地方，沈君慈上辈子懒得去争沈家家主这个位置，但也不想被人捏扁搓圆，于是在外面置办了自己的势力。
一个掌握了各种情报的情报网，那么加以利用，便是一把利刃。
只是这把利刃被她交给了冷清玉，然后成了那个人的武器。
“给我准备一套衣服，我自己去。”
“是。”
沁苑总是爱沈君慈穿红衣的，说那样最是霸气，但沈君慈不爱这颜色，说是太过艳丽，如今沈君慈让她去准备衣服，沁苑便私心选了一套红衣出来。
本以为沈君慈会让她重新准备，谁知对方只是平静地扫了她一眼，便展开了双臂，示意她更衣，这让沁苑瞪大了眼睛，还以为自己没睡醒。
“怎么了？”沈君慈轻启红润的薄唇，吐出了自己的疑惑。
“没！没事！”沁苑神情一震，迅速反应过来，为沈君慈更起衣来。
期间沈君慈询问了一下日子，在心里算了一下，这才知道自己是回到了四年前。
这时候的她才十七岁，刚花钱通了关系、建立了红雀馆不久。
这时候的红雀馆规模还不大，才刚有了些雏形。
这时候的她也还没遇到冷清玉。
——这是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
小剧场：
沁苑：（开心）小姐抱着我撒娇了呢。
秦纵：（嘟嘴）我也想抱抱君慈。
沁苑：哈哈哈哈哈男女授受不亲知道不~
沈君慈：……？？？
#我什么时候撒娇了#
第8章 纵宝来了
沈君慈想要早点见到秦纵。
这个想法太过强烈，让她忽视了天色，直到快要走出院子，她才发现这会太阳都还挂在空中，青楼都还未营业，这时候如此大摇大摆的找去红雀馆才是惹人注目。
迈开的步子停了下来，沈君慈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擦着，压住自己心中的那股冲动。
不急。
脚下一转，沈君慈回身往书房走去。
秦纵又不会跑，不能在这时候做出引人注目的事。
“小姐，有什么东西忘拿了吗？”沁苑见她突然改变方向，有些疑惑。
“不去了。”沈君慈应了一声，推开了一楼的书房房门，“你在外面守着。”
“是。”
一脚已经踏进了门，沈君慈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转过头去看她，还未长开的秀气少女正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沉默了一会，她轻声吩咐，“自己去拿个小凳子坐着。”
沁苑眨巴了一下眼睛，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嘿嘿，好。”
沈君慈关上门，视线扫过屋子里的所有摆放，最后停在了书桌前。
——现在更重要的是，规划一下之后要做的事。
脑海中率先浮现出的，是那个对秦纵的尸体做出了不敬之举的女人，沈君慈握紧了拳头，快步走到书桌前坐下，探手在桌下暗格的位置敲了敲。
“嚓。”
桌面传来轻微的响动，而后右处一块木往上展开，露出了里面记录着前期红雀馆人员的名单，沈君慈将本子取出后便又合上了那块，她翻开册子，拿起纸笔，开始抄写里面一些人的名字。
上辈子叛变的、欺她的、负她的、害她的……一个，都别想跑！
浮现在脑海中的冷清玉让她一个不慎，折断了手中的毛笔，沾染了墨水的笔尖掉在纸上，弄脏了一片。
沈君慈看着那纸，好一会，她才舒了一口气，将坏掉的笔合着纸往垃圾桶里一扔，重新拿了纸笔出来。
慢慢来。
——慢慢来，沈君慈，别急。
先把身边的这些解决掉。
沈君慈一边忆着那些她记在脑海中的名字和脸，一边将其的名字、亦或者是特征写在纸上，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沁苑在门外喊了一声：
“小姐……”
“什么事？”沈君慈头也不抬，提了点音量。
好一会，才传来少女的回复，“没事。”
沈君慈听她这么说，反而察觉出了一点不对，笔下一顿，她抬头扫了一眼门，干脆放下了笔，起身走了过去，拉开了门。
本该好好坐在凳子上的沁苑正缩在一旁蹲在台阶上，手里正比划着什么，她的面前蹲着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对方的体格很大，听到动静便转过了脑袋看了过来。
男人带着一张看起来狰狞骇人的罗刹面具，但却是毫无形象，跟个小混混似的蹲在那，手上还拿着只肥美的鸡。
沈君慈：“……”
小剧场：
开门看见两只蹲着不知道在谋划着什么。
沈君慈：你们……
秦纵：我们什么都没有！
沁苑：是的！
#我只是想问问你们在说什么#
第9章 你这样很好
空气仿佛静止了那么一瞬，如果用动漫的形式表示，那大概就是“空气突然安静”。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秦纵，男人唰地站起了身，他先是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鸡，然后迅速把鸡往自己身后一藏，特别乖巧地站得笔直笔直的。
沁苑也反应过来了，她跟着秦纵一起站起来，手忙脚乱的解释，“小小小姐……嗷！”
因为太急，她还不小心咬到了舌头，只得可怜巴巴地捂着嘴巴，眼中还泛着泪花，“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是秦纵纵让我不要打搅你的。”
沈君慈最讨厌别人骗她，这才导致两人这般小心翼翼的。
秦纵往沁苑那处偏了偏脑袋，沈君慈都能猜到对方面具下是什么样的神色了——定是嘟着嘴在埋怨沁苑告状。
沈君慈自看到秦纵，就没再移开过视线，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起来就像是生气了一般。
“君、君慈……那个，我不是……”秦纵最怕沈君慈生他的气，不由地有些慌，他也不继续逮着手上的那只鸡了，随手一扔，摘了面具就往沈君慈面前凑，“我就是想给你弄叫花鸡……”
这个时候的秦纵还有些稚嫩，带着少年特有的青涩和活力，像是还差一点便熟了的果实，虽没有几年后看起来那么凌厉，但也有着这个年龄特有的帅气。
只是唯一没变的，就是这般没长大似的活力劲了。
“秦纵。”
“在！我在我在！”秦纵眨了一下眼睛，认真地看着她。
沈君慈想要与他说点什么，但话到了嘴边，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想要抱一抱眼前的人，同时又想狠狠地揍他一顿。
心里涨得难受。
翻江倒海地，眼前不知怎么便模糊了起来，酸涩得不行，温热的液体从脸庞处滑落，沈君慈抬手去擦，才恍然自己居然哭了。
这一下弄得沈君慈自己也有些懵。
秦纵本还以为会被骂一顿，结果哪料沈君慈居然哭了，他瞪大了眼睛，茫茫然地，微张着嘴，有些没反应过来，这点茫然只持续了一瞬，下一刻他便慌了起来。
“君慈……我我我我知道错了别哭啊！”秦纵手足无措地站在她面前，他想要说点什么笑话出来逗逗沈君慈，结果却急得什么都忘了。
反倒是沈君慈自己先缓过来，她抬手“啪”地一下两手拍在秦纵的脸颊，弯了弯嘴角，这没带任何嘲讽意味的轻笑恍若春风抚过，柔和了她冷硬的表情，“刚才进沙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