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公子是不放心沈小姐的话,不若让她一同前往?”在秦纵开口前,崔纹绣便抢了话头,朝他提议。
“不……”秦纵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在自己人面前倒是没事,但是在这人多口杂的地方,他要是做出了不合身份的事,怕是马上就会有一堆在后面嚼舌根的了。
若是只说他倒还好,就怕有些人又会踩着他说沈君慈无用,连个下人都管不住,一点规矩都没有。
然而他这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吱呀一声门开的声音,气场冰冷的沈君慈便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好啊。”
清冷的声音带着一种从容,恍若上位者发号施令,秦纵身体一僵,立刻转过身看了过去。
沈君慈的表情有些冷,她微微扬着下巴,露出自己优美白皙的脖子,端地是一副霸气的姿态,让人光是看着便不自觉的在她面前矮上一截,不敢俯视于她。
秦纵只觉得有些心虚——明明他还什么都没干来着。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有些发干的嘴唇,移开了视线,但没一会,又悄悄地看上一眼,一副做错了事想要求饶、观测着主人情绪的狗狗的模样。
沈君慈呼吸一窒,竟觉得这般的秦纵很是可爱,让人想要好好欺负一番——如果不是崔纹绣就在她面前的话。
“沈小姐?”崔纹绣不确定的喊道。
她可是算着时间、觉着沈君慈当是已经和那秦老板上了床才上来的啊,就是为了避开沈君慈,不让她在自己废了秦纵后闹什么幺蛾子。
可为什么这人不仅开了门,还就连身上的衣服都一丝未乱?这哪像是和人上了床啊?
“恩。”沈君慈把视线从秦纵身上移开,挪到了崔纹绣的身上。
她的眼神并不冷,但里面却连一丝情绪都没有,黑漆漆的一片,宛如深不见底的寒潭,让人无端生出一种会被拖进去溺死的恐惧。
崔纹绣只觉得头皮发麻,她打了个寒颤,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为什么这妮子会这么吓人啊?
有些时候,人的本能会告诉你是否遇上了危险,好让你及时避开,而此时,崔纹绣的本能就在敲打着她。
——明明看起来不过也就和她差不多的程度,为什么她会觉得危险啊!
崔纹绣咽了口唾沫,她心中已然乱得不行,但面上还是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镇定模样,不愿意丢了脸面。
啧!
怎么办?要不要先暂时撤退?
第43章 你怕了吗
“敢问阁下名讳?”
就在崔纹绣左右摇摆不定之时,沈君慈那透着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维,让她没能继续纠结下去。
“在下姓崔。”崔纹绣回过神来,笑着做了个辑。
“那么崔小姐,既然你想和……”
“如果不行的话,在下也不会强求。”崔纹绣眼皮子一跳,心中的不安愈发强了起来,干脆打断了沈君慈还没说完的话。
“……”因着被打断了话,沈君慈微微皱了皱眉,她盯着崔纹绣看了小会,直盯得崔纹绣觉得心里发毛,才再一次开了口,“既然崔小姐都已经这么说了……”
沈君慈拖长了尾音,崔纹绣正等着她的回答,被她这么一勾,心都提起来了。
“那便来吧。”沈君慈勾了勾嘴角。
贱人!
崔纹绣听到这回答,愣了一下,随后脸色难看了起来,在心里啧了一声。
但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崔纹绣表面上都还是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她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随和,“那还真是多谢沈小姐的成全了。”
“客气。”沈君慈偏了一下脑袋,露出一个笑容。
那笑容没有带任何嘲讽的意味,也没有透着皮笑肉不笑的冷意,而是宛如冬日里的暖阳,柔和地抚摸着树枝上的积雪,让人看得心都如同那积雪一块化了去。
崔纹绣呼吸一窒,微微瞪大了眼睛,看着沈君慈眼睛都直了,在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非常的快,仿佛下一刻便要跳出来了一般。
——怪不得那废物会喜欢女人,果真是不错。
崔纹绣不自觉地舔了一下嘴唇,将唾沫咽了下去,倒是可以试试女人的滋味啊。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浓烈的杀意。
那恍若已经化为利刃、扎在了她身上的杀意让她瞬间回过了神、警惕了起来,她顺着那传来了杀意的方向看去,便直直地望进了秦纵的眼睛里。
和沈君慈的那琢磨不透的冷不一样,秦纵的眸子是毫无掩饰的冷意和恼怒,就像是快要喷发的火山一般,生气了就是生气了,让你直面感受着他的怒火。
“打我的主意倒是无所谓。”秦纵死死地盯着她,连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都收了起来,换成了一副认真的模样,“但要是敢打君慈的歪主意,杀了你哦。”
他的全身都裹着浓烈的战意,仿若披着人皮的巨兽,在对她龇牙咧嘴咆哮着,只要她胆敢越线,就会立刻被撕个粉碎。
——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啊?!
崔纹绣心中一颤,只觉得全身都在发冷,鸡皮疙瘩也在不停地冒出来,她心生恐惧,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不行。
这次的人是她惹不起的。
细小的汗珠从额头上渗了出来,让她平添了一抹狼狈。
“崔小姐。”沈君慈皱起了眉,眼神中带上了蔑视,嘲讽道,“你是怕了吗?”
这话一出,崔纹绣一顿,怒火在顷刻之间便取代了心中的那股惧意,皮笑肉不笑地回道,“还真敢说呢。”
——不过是收拾两个连江湖都还没入过的小鬼,她有什么好怕的!
“比就比。”崔纹绣道。
小剧场:
崔纹绣:(看着君慈咽口水)
秦纵:(瞪)弄死你哦!
#天天都有人窥视我家君慈,好气哦#
第44章 比试
沈君慈在听到崔纹绣的回复后,嘴角边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她还真就怕崔纹绣怕了。
“崔小姐可有中意的比试场?”沈君慈问道。
“在下初来乍到,也不知道城中有哪些比试场,不过既然是比试,那便挑个宽敞点的地方吧。”说到这,崔纹绣展开折扇,轻轻地摇了摇,“若是沈小姐不介意的话,便到城外那座山下比试可好?”
沈君慈的视线黏在她的身上,似乎是打量,又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半响,她才点了点头,“好啊。”
就如沈君慈知道的一般,崔纹绣的武功其实并不算多厉害,但逃跑的功夫却是一流的。
也就是说,崔纹绣选在城外的原因不过是抱着一种:打得过秦纵就废了他,打不过秦纵就跑的想法。
倒也的确是崔纹绣的风格。
“那便走吧?”
虽是这么说着,崔纹绣却是动也未动,只是警惕的看着他们。
沈君慈侧过身子看了向屋子里的秦安,“就像你听到的,今晚我便先失个约,明日定给你补回来,可好?”
“哼!”
在沈君慈右侧的崔纹绣看不到屋里的情形,只听得秦安这一声哼显得颇为生气,她不由地生出了一种幸灾乐祸的好心情。
沈君慈这么说了一声便收回了视线,见崔纹绣还是不动,干脆自己率先朝着楼下走去。
秦纵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跟了上去,从崔纹绣身边过的时候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倒是一点也不怕偷袭。
这会城门自然是已经关了,但对于他们三人来说却是没什么难度的,翻墙而过之时也没有引起过守城士兵的注意。
今晚的月亮很亮,以至于黑夜对视线的影响也不算太大。
大山隐藏在黑暗中,树木以及草丛被风一吹,发出了哗哗的声响,好似那里面藏了些什么,等人一靠近,就会蹦出什么东西来。
崔纹绣看着这座大山,不安涌上了心头,她停了下来——不对。
“怎么了?”
沈君慈那透着冷气的声音在旁边突然响起,吓得崔纹绣一个激灵,和她拉开了距离,更为警惕了。
“不,没事。”她抿了抿嘴唇,视线不自觉地扫着四周,“就在这吧。”
——她在计划着逃跑路线。
她埋伏在这的属于她的人并没有给她报信,也就是说,她的人被解决了,但是是被谁解决掉的?!
难不成是沈君慈?
不!不可能啊!她找上沈君慈可是今天才决定的,在这之前他们连见都没见过,就算沈君慈知道她要挑刺,又怎么可能提前知道她会选在此处?
——要知道,她可是直到来之时才说的地方啊。
到底是谁?!
“那就开始吧。”沈君慈根本就没给时间让崔纹绣继续思考,她这么说着,轻轻地捏了捏秦纵的手腕子。
秦纵被她这么一捏,眨巴了一下眼睛,露出了一个傻笑,但很快,他便移开了视线,直直地看向了崔纹绣。
“不用手下留情。”沈君慈收回手,双手抱在胸前,轻轻地吩咐道。
“噢!”秦纵应了一声,他露出了兴奋的神色,看着不远处的崔纹绣,有些按耐不住的舔了舔自己嘴唇,“那么崔小姐,请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