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当初愫愫疯狂纠缠他时一模一样,现如今的顾寒兮对其可谓是百依百顺,愫愫说什么便是什么,说的话他字字肯听,句句肯信。
晚间顾寒兮又来了,愫愫胃口不佳,随意吃了几口便要睡下,那夜闹了半宿,现在腰腿还酸疼酸疼的,这种事情又不好与外人道。
她才躺下,顾寒兮就凑了过来,贴着她躺下,从后面伸手过来,轻轻揉着愫愫的腰,低声道:“身体不舒服,便同皇叔说,都是自家夫君了,还怕什么?”
愫愫不肯理他,面对着墙睡下,感觉腰也没有那么酸疼了,皇叔揉得这两下还挺舒服的,于是阖眸欲睡,忽觉颈窝一热,这人又凑了过来,将她环在了怀里。
“愫愫,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就是不要冷落我,好不好?”
愫愫道:“是你先这样的!”
顾寒兮无言以对,甚卑微地抱着她求欢,凑过去亲吻她的眉眼,几乎有些低三下四地说:“愫愫,可以么?”
“不行!”愫愫无情拒绝,将衣衫拢好,顺势踢了他一脚,“这是我的床!你滚出去睡,不要脏了我的地方!”
顾寒兮被踹至了腰腹,闷哼一声,很快又道:“愫愫,大晚上的,你让我去何处就寝?若是被府里下人知道,他们要如何看待本王?”
“那是你的事情,反正不行就是不行!”愫愫仍旧埋怨两年前的事情,说什么都不肯就范,把被子裹身下,阖眸便睡。
一直到下半夜才听见几声细微的咳嗽声,顾寒兮怕吵着她睡觉了,赶紧攥拳堵住嘴,可即便如此,还是有细微的声音从齿缝间涌了出来。
愫愫并没睡熟,如今正值三九寒冬,即便屋里烧了炭火,可若是以夜不盖被子,仍旧是很冷的。再者顾寒兮本就身子骨寒,一到阴雨天骨头就闷闷的疼,想来彻夜挨冻的滋味并不好受。
可他就是不出声求饶,宁愿挨冻也要同她躺在一张床上,也不知图个什么。
愫愫往床里面挪了挪,并不搭理他。
顾寒兮哑着声儿道:“愫愫,皇叔错了,原谅皇叔罢,愫愫?”
回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
“愫愫,皇叔知道错了,都是皇叔的错,是皇叔没有保护好你,愫愫,求你原谅皇叔一次,好不好?愫愫?”
愫愫仍旧不理他,好像睡熟了一样。
顾寒兮的声音低了下去,屋里一片死寂,很久之后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将人圈在怀里。
愫愫身子一僵,莫名有些抗拒皇叔的触碰,可很快又渐渐适应了,懒得管他,继续阖眸睡了。
翌日醒来时,皇叔已经不在身边,愫愫一阵怅然若失,正要唤丫鬟进来服侍,房门便从外头打开,顾寒兮一身玄衣进来,见她醒了,微微愣了一下,道了句:“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天气这样冷。”
他缓步上前,单膝跪在愫愫面前,捧着她的玉足,替她穿上鞋袜,轻声道:“外头冷,当心别染了风寒,早上想吃什么?皇上让小厨房给你做。”
“我想入宫给母后请安。”愫愫冷漠道,“你放不放我出府?”
“愫愫,你是王府的当家主母,你想出府随时都可以出去,我陪你一起入宫,好不好?”顾寒兮抬眸,略紧张地询问,“我不会打扰你的,就是陪你入宫。你若不想我进宫门,我可以站在外面等你。”
堂堂王爷何时也没这么卑微过,居然跪下来给她穿鞋袜,甚至还说出站在宫门外等她这种话来。
愫愫偏了偏头,拒绝道:“不必了,皇叔公务繁忙,我哪敢耽误皇叔。”
顾寒兮的眸子黯然下来,很快又抬眸笑道:“那等你出宫了,我便去宫门口接你回来吧。来,愫愫。”
他将人拉至梳妆台前坐下,亲自替她梳妆描眉,也许是第一次为姑娘家描眉,还显得笨手笨脚
若是换了以前,愫愫不知该有多欣喜,可现如今真真是高兴不起来。
“愫愫,这是当初你摔了的那支木兰簪,我已经修好了,现在还给你。”顾寒兮将木兰簪递给愫愫,轻声道:“还跟以前一模一样,愫愫,收着吧?”
“我不要了的东西,就是不要了,事不过三,我已经丢过两次了,不想再丢第三次。”愫愫起身,直接同他擦肩而过。
仅仅这么一瞬间,顾寒兮忽觉得心窝像是被人用手绞了一般,四肢百骸都在叫痛。
他跟愫愫终究是回不去了,可笑他倾尽全力地从鬼门关爬回来,就为了想跟愫愫有个好的未来,终究是造化弄人。
回不去了。
愫愫坐了马车入宫,先去中宫拜见皇后。
皇后一直担心她在王府过得不好,赶紧将人拉过去,嘘寒问暖道:“愫愫,王爷对你怎样?王府还住得习惯吗?有没有谁欺负你?”
“我很好,没有人欺负我,母后放心吧。”愫愫低声道,想起两位皇兄便又问道:“皇兄们的伤势如何了?可还要紧?”
“太子伤势轻些,你二哥那里有皇妃照看着,不会有什么事的。”皇后叹了口气,“本宫听皇上说,此次多亏了清河王平乱有功,你两个皇兄被敌军抓去,还是清河王假意投诚,这才将他们救了回来。愫愫,母后且问你,现如今你对清河王到底是何意思?可是真心实意喜欢他的?”
愫愫微微愣了愣,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想来年少动情,自是情深,古今通情,大抵如此的。
可她的幸福却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陆潜平白无故受了如此大辱,心里岂能不怨不恨?
那两年的幽禁,陆潜几乎一日不落,一有空就去探望她,如此深情厚谊,如何能忘?
“愫愫,清河王现如今权势滔天,当日三十万大军在外守着,倘若有半点不顺他心意,恐怕整个皇宫都要被踏平了。”
愫愫焉会不知其中道理,可仍旧对两年前的事情无法释怀。
皇后叹道:“愫愫,事已至此,有些事情也瞒不住了。当初并非是王爷自行离京的。”
愫愫问:“怎会?难不成是父皇?”
皇后道:“皇上心疼你,遂迁怒于王爷,当时王爷病重,你二皇嫂说不可随意挪动,怕舟车劳顿,再出了闪失。可皇上当时圣意已决,下旨命他即日离京,若无皇命急召,终身不得回返。”
愫愫更惊,当时听陆潜道,皇叔是自愿离京,并且是马不停蹄地回了封地,原来其中还有这个误会。
可皇叔当初怎么就病重了?
愫愫百思不得其解,待从中宫出来要回府时,恰好遇见入宫请安的沈姑娘。
沈姑娘一见愫愫的面,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腕,急声道:“公主,请随我去趟皇子府,你二哥他……他……”
“我二哥他怎么样了?是不是伤得厉害?”愫愫方才听皇后的话风,秦辰约莫伤得不清,来不及多问,赶紧去了二皇子府。
秦辰静卧在床,脸色惨白,见愫愫来了,便要起身,愫愫忙上前拉住他的手道:“二哥,你别乱动,你伤还没好呢,一定要好好静养才行。”
“愫愫,二哥这回幸得皇叔相救,如今你又嫁入了王府,有些话必须要说清楚,否则我会一辈子良心难安!”秦辰咳嗽起来,断断续续道:“当初是我欺骗了你,皇叔从未负过你,他当时发病,危在旦夕!我怕你知道后伤心难过。怕你会为皇叔殉情!”
“我就去寻了皇叔,求他放过你!可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会因此强开宫门,还因为被幽禁了两年!愫愫,是二哥的错,是二哥对不住你!”
愫愫只觉得耳边嗡嗡的,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茫然地问:“所以当初皇叔是怕耽误我,所以才不肯娶我?”
“公主,当初王爷病重,随时随刻都要可能病逝,是我告诉二皇子的,后来也是我送王爷去了封地。王爷当时口吐鲜血,昏迷不醒,嘴里还一直念着你的名字!”沈姑娘说起这个,忍不住低泣道:“若非真的重病难行,王爷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小公主受委屈?王爷煎熬了两年,原本九月初便要回京寻公主,哪知突然爆发战乱,王爷当即就披甲上阵了!”
也就是说,皇叔从未负过她,一直以来都是她误会了皇叔,甚至还当场给了他一耳光!
像皇叔那样性格的人,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如此卑微过,可大婚那日,他是跪下来向皇上求娶自己的,满朝文武皆是见证!
愫愫不知自己是怎么离开的,直到坐上马车眼泪才簌簌落了下来,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些什么,总觉得造化弄人。
两个人终究是错过了两年。
才一入府,就见门外立着道颀长的身影,顾寒兮见马车停下,缓步行了上前,伸手掀开车帘,轻声道:“愫愫,到家了,快下来吧。”
“皇叔!”愫愫飞扑过去,一下撞入顾寒兮怀里,哽咽着哭,“皇叔你疼不疼?”
顾寒兮愣了愣,将人抱紧了:“什么?”
“我问你发病的时候痛不痛?”
发病的时候自然是很疼很疼的,动辄就呕血,短短几日就被折磨得形销骨立。当时他一直在念着愫愫,若非如此,早便病逝了。
如今能娶愫愫为妃,今生再无别的奢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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