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即便现在嫁给本王,药还是得喝。”顾寒兮很煞风景地说了一句,将碗往愫愫唇边一送,不客置喙道:“来,喝。”
愫愫只好苦着脸把药喝了,恨不得把整条舌头都吐出来,苦得她眼泪汪汪。小公主何时吃过这种苦头。
“好了,来,吃颗蜜饯就不苦了。”顾寒兮拿蜜饯哄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目光温柔,唇角含笑,“本王昨晚让人同你二哥打了声招呼,等会你回宫了,可别自己说漏了嘴。”
“我才没那么笨!”
待愫愫回到朝阳殿时,果然一片风平浪静。
玉娘听闻她染了风寒,慌得跟什么似的,嘴里一面念叨着“阿弥陀佛,保佑小公主平安无事”,一面赶紧伺候愫愫沐浴更衣。
等秦辰去时,愫愫正坐在床上,同弄墨,玉娘两个人在打花结,愫愫笨手笨脚的,总是打不好花结,尝试了好几次,打出来的花结都丑丑的。
秦辰缓步走近,略看了一眼,见愫愫手里的花结上坠着个半月牙形的玉佩,看得出来是上回上元佳节父皇送的那块,这小丫头现在拿出来打花结,恐怕是要送人的。
至于送给谁,那更是不言而喻了。
“咳咳,愫愫,你做什么呢?”
“二哥?你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快坐!”愫愫一把将人拉过来,举着手里的玉佩,笑意吟吟的问:“你看这个好不好看?”
弄墨和玉娘赶紧起身行礼,双双退下。
秦辰一愣,还以为自己错怪了愫愫,原来是要送给自己的,一时感慨妹妹终于长大了,懂事了,知道孝敬哥哥了。于是点头道:“很好看,我很喜欢,谢谢妹妹。”
“我觉得还差点什么,你看碧色的穗子好看,还是红色的好看?”
“碧色的罢,我喜欢素净些的,戴在身上也不显眼。”
“我也觉得碧色的好看,那就用碧色的罢!”愫愫笨手笨脚地把穗子编上去,然后寻了个精致的小锦盒放好,还在上面打了个漂亮的结。
秦辰道:“不必这么麻烦的。”
“不麻烦,不麻烦,既然是礼物,肯定得用心才行。回头再寻点香草放一夜!”愫愫一边说,一边把装有玉佩的锦盒收了起来。
秦辰:“……”
“愫愫,难道这玉佩不是送我的么?”
“当然不是了,我送给皇叔的,二哥替我保密!”愫愫双手捂脸,“不知道皇叔会不会喜欢。”
秦辰:“……”
“哦,对了,二哥找我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就是听闻你病了,所以过来看看,现在好些了么?”秦辰抬手贴了贴她的额头,“好像还有些烫手,这几日别去母后宫里请安了,当心又吹着风了。女儿家本来就体弱,回头再让沈姑娘过来给你看看吧。”
愫愫点头,又去挑玉石坠子和琉璃珠子玩。
“对了,愫愫,你是在皇叔跟前说了赵国二皇子什么吗?”
“没说啊,他又怎么了?”愫愫随口道:“又出去拈花惹草了?还是怎么了,六姐还不得去父皇跟前哭诉?”
“没什么,就是皇叔过去看了一下,然后出来的时候,宫人说赵国二皇子腿断了。”秦辰语气淡淡的,“断了便断了吧,横竖是皇叔所为,父皇也不好多言。怕是父皇也想找机会惩处此人,只不过碍于皇姑姑的颜面罢了。”
顿了顿,他又总结一句:“咱们皇叔不怕事儿。”
愫愫对此大为认同。
“还有,愫愫,秦菱此番出了这等丑事,怕是会心有不甘。皇长兄的意思是,她若是再敢对你下手,这次定然不顾兄妹之情,必杀无疑。”秦辰说到此话,面上划过一丝杀意,事关愫愫,就是半点马虎不得。
愫愫心里感动,也明白自己为何能这般娇纵,就是因为身后有疼宠自己的父兄,倘若自己今日没有父兄的疼宠,哪里敢在皇叔跟前娇纵。
当即抱着秦辰的脖颈,轻声道:“谢谢二哥,虽然二哥总是喜欢凶我,但我知道二哥永远最宠愫愫了。”
秦辰拍了拍她的后背:“谁让你是我亲妹妹呢,不宠你,我能宠谁?”
第34章 这个委屈不能忍
皇上的意思是金口一言,驷马难追, 既将六公主秦菱许配给了赵国二皇子, 焉有毁婚的道理,别说那二皇子断了条腿, 哪怕是命|根断了,秦菱照样得嫁。
此事并不光彩, 闹了这么大一出,虽说柔淑长公主是秦国的公主, 但毕竟远嫁至了赵国, 胳膊肘焉有不往夫家拐的道理。倘若此次不维护赵国二皇子, 怕是回赵国之后,少不得就受君王的冷眼。
皇上体恤自家皇妹的处境, 并未将此事上纲上线,勒令当日的所有宫人侍卫守口如瓶, 不准与外人道。
如此一来, 未免显得委屈了愫愫, 毕竟当时若不是愫愫机灵, 怕是真要中了秦菱的诡计。
皇上自然不肯让愫愫受了此等委屈,随意寻了个由头, 直接将萧贵妃降了位分,论品阶还不如淑妃,贤妃几个宫中老人。
听闻萧家气得半死,还要入宫讨个公道,后来也不知怎么的, 大张旗鼓地入宫,灰头土脸地出宫,往后再没人敢多提此事。
秦菱这次不占理,也没敢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派人过来求愫愫原谅,结果被太子知道了,直接将人轰了出去。
愫愫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天天该吃吃,该喝喝,吃喝玩乐全少不了她的。
抽空出了趟宫,准备把亲手做的玉佩挂件送给皇叔,满怀欣喜地去了,谁曾想吃了个闭门羹。
沐夏道:“小公主请回吧,王爷今日不便见客。”
愫愫当时心里咯噔了一下,攥紧锦盒,长睫一颤,连声音都颤了起来:“对于皇叔而言,我终究是个客?”
沐夏诚惶诚恐起来,拱手道:“请公主回宫罢,王爷今日真的不便见客。”
愫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皇宫的,不明白才短短几日未见,皇叔怎么就突然冷落自己了。
难道是自己这几日在宫里疯玩,没有去王府看望他了?还是因为前日太傅留的课业没做,皇叔知道了觉得她不务正业?还是说皇叔就是闲来无事,一时心血来潮逗逗她的?
什么男女授受不亲都是屁话,要真这么算,皇叔亲她抱她了,突然又冷着她了,岂不是不负责任?
可皇叔并不是那种人啊!
愫愫思来想去不明白原因,也没心思回朝阳殿,就坐在莲池边,单手托腮想着心事,连陆潜是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公主妹妹,你怎么不开心了?是谁惹咱们小公主不高兴了?”陆潜见她身着红裙,坐在莲池边上,单手托腮好不可爱,明明还是个小丫头,偏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天将降大任于她也,她必须立马要去接大任了一般。
当即凑过去,半蹲下来,藏青色的官服微微垂地,墨发及肩,侧眸望她,轻笑道:“阿愫,别不开心了,听闻京城新开了家糕点铺,里面卖的蜜饯特别香甜,你又喜欢吃那些个吃食,正好今日翰林院无事,我带你出宫买蜜饯吃?”
愫愫正心烦意乱,若是平日里听说可以出宫买蜜饯吃,早拉着弄墨一道儿去了,偏偏今日心情不佳,即便美食在前,她也只是单手托腮地叹气道:“男人的心思好难猜啊。”
陆潜一猜便知愫愫指的是谁,眸色不由一暗,很快又微笑着道:“阿愫,男人的心思最是简单不过,也再好猜不过了。”
“怎么会呢,难道是我太蠢笨了,所以猜不透?”愫愫偏头望他,虚心求教道:“陆潜哥哥,你给我说说呗?”
陆潜笑道:“倘若一个男子心里有你,即便你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就往那一站,他无论身处何地,哪怕刀山火海都会赶过来寻你。这就是他爱你的表现。”
愫愫道:“那倘若不爱呢?”
“那也很简单,倘若不爱,他连眼尾的余光都不会分给你,不仅如此罢,无论你做什么说什么,皆入不了他眼的。”
愫愫心里又咯噔了一下,细细回想起来,好像自己一直以来太过热情主动,满腔热血把皇叔都烫得往后躲,怕不是真的因为不喜欢,所以就把她当阿猫阿狗一样地逗一逗。
兴致来了呢,就抱在怀里哄一哄,没兴致了呢,又冷落在一旁。
“岂有此理!”愫愫霍然站起身来,将那锦盒重重往地上一摔,咬牙道:“我乃大秦堂堂帝姬!何曾受过这等委屈?这个委屈我受不了!”
陆潜见锦盒摔开,一块羊脂白玉从里面翻滚出来,遂弯腰将玉佩捡起,这玉佩是样好东西,拿在手里像是掬着一汪清泉,碧色的穗子轻轻摇曳。
他抬眸笑问:“小公主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这么好的玉佩说摔就摔,好让人心疼得紧。”
“一块玉佩而已!我宫里这种成色的玉佩,起码有上百块!摔了就摔了,下一个更好!”愫愫气鼓鼓的,也不知道在说人还是在说玉佩。
陆潜道:“那公主是不要这块玉佩了?”
“不要了,丢掉罢!”她可是跟玉娘学打花结,编了整整一个晚上才编好的,玉娘说这种花结叫做长命结,意思是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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