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是寿王用了好几年在在户部安插上的,如今不声不响被撤了,如何不能怀疑到他的头上。
转头俞奎山便去碰厉王那里的机会。
厉王也的确见了他,直接了当道,“这些事本王不管。”
厉王管着宗人府,说这话也不算错。
但俞奎山并不信,他不信周景恩被安排进户部没有厉王的手笔。
起先他还以为是巧合,可如今再细想,恐怕厉王早就打算将周景恩送进户部了。
毕竟之前传出的消息,周景恩原本是再要回浙江呆上几年的。
得出这样的结论俞奎山顿时心急如焚,当即去了寿王府,与寿王说了这猜测。
寿王脸色阴晴不定,“你说皇叔是故意将周景恩送进户部的?可有证据?”
俞奎山面色难堪,只得道,“下官与周景恩有些私人恩怨……”
“私人恩怨!”寿王突然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的说出这话,接着手中茶盏直接摔在地上。
俞奎山的心随着茶杯的碎裂跟着颤了颤,“王爷,如今如何是好?”
“还能怎么办,等着呗。”寿王面目不复白日的温文尔雅,反而有一丝疯狂隐在双目中,“既然皇叔不愿意帮本王,那本王只好靠自己了。”
不是他不想收拾自己的皇叔,实在是皇叔是个强大的存在,如今以他的能力不足以撼动厉王。
而且此时再惹怒皇叔,岂不是将他推向康王和太子的阵营,寿王再傻也分得清主次。
只是父皇的身体……
寿王眼中的担忧一晃而过,随即又阴狠起来,既然父皇看不到他的努力,他又何必在乎天家这微薄的父子情谊。
更何况……他目露讽刺,如今的局面难道不是父皇先前有意为之吗,现如今后悔了?
晚了啊。
俞奎山这几日过的备受煎熬,先在厉王府碰了壁,又碰上寿王发狂的样子,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吓个不轻。
到了他这个位置,想抽身依然不行,哪怕他想弃暗投明,恐怕也没人信了。他们俞家早在他选择寿王的时候就已经和寿王绑在一条船上,如今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因着三年一度的考核,京城各级官员人人自危,生怕什么时候自己就被撸了下去。
受到影响的,年前的宴席都少了许多,但私下拜访的人却越来越多。
厉王府向来是各派系争夺的中心,厉王为人古板不喜与人交际,自然有人将主意打到俞眠的头上来。
俞眠腹中有孩子,干脆让厉王对外宣称闭门养胎,反正就是不出去。
都是大家族的人,如何不明白厉王府的意思。有人暗骂俞眠架子大,早晚一天栽跟头,也有人暗地里备上厚礼送去厉王府,企图能够得到私下见面。
然而礼品被退了回来,如之前那般,根本到不了俞眠的跟前。
当然也有人将主意打到俞家头上去,可如今俞奎山自顾不暇,想要保住自己的人都做不到。
于是有人隐隐猜测俞奎山和厉王府的关系恐怕没有大家想象的那样密切。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是亘古不变的道理,猜出真相的人,瞬间远离了俞家,使得俞家竟落入孤岛的境地。
俞老夫人面色阴沉,李氏脸上也不好看。
初时前朝之事影响不到后院,但慢慢的便有了变化。
李氏往娘家跑了几趟,原本对她礼遇有加的长嫂对她也是冷言冷语。话里话外责备她没能与俞眠处理好关系。
李氏怄的要死,却也只敢在背后骂骂俞眠,明面上却还得为俞奎山奔走。
俞眠坐在温暖的室内,吃了睡睡了吃,一直到了腊月十八的时候周景恩去蔡玲珑那里提亲了。
周景恩并未避讳他人,找了媒人大张旗鼓的去提亲了。
俞眠提早得到消息,一大早就带着人去了私宅。
此时私宅外头热闹非常,不少人猜测这户人家住着的是谁。
按照之前说好的说辞,对外宣称蔡玲珑是俞眠父亲族里的表姑,算是亲戚,来京城投奔她,然后恰好与周景恩偶遇,得了良缘。
周景恩没有置办多少聘礼,而是将他全身的家当交给了蔡玲珑,“虽然这聘礼并不厚重,但为先会用一生来守护你,爱护你。”
他的话简单并不花哨,可蔡玲珑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当年她盼了好久,可盼来的是俞奎山的强迫。
时隔多年,她终于还是站在了周景恩的身边。
两人到了这个年纪,对那些俗礼并不在意。而周景恩此举却是狠狠的打了俞奎山一个耳光。
周景恩下聘当日,俞奎山喝的酩酊大醉,李氏照顾他时听着他口中喊着玲珑二字,如遭棒喝。
又是蔡玲珑!
李氏愤怒异常,看着醉的一塌糊涂的俞奎山,脑中突然闪现出一丝杂念……
好在这丝杂念迅速消散,眼神也恢复清明,再看向俞奎山时又心痛又失望,又隐隐带着期盼。
而此时,俞琳琅却吓的半死。
因为她换洗的日子过去十多日了,仍旧没有来。
她想起那日秦少安在她身上做的事还有他说过的话。
如今她真的怕了。
上一世她为秦少安生了两儿一女,这一世却因为种种,秦少安前途尽毁。她不想嫁秦少安了,可腹中这会儿可能已经有了秦少安的骨肉。
俞琳琅阴狠的打压了院子里的人,又让与她日子相近的丫头做了伪好歹将这事儿瞒了过去。
可往后她又该怎么办?
俞琳琅无暇顾及父亲母亲如何忧心,此刻她只想将腹中不该出现的孩子除去。
他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可俞琳琅自打上一次出府回来,被俞奎山知晓后便被困守在院子里,她想出去都出不去。
而这事儿她又不敢与母亲说,只能自己想办法。
俞琳琅本想让人将堕胎药带进来,可总没能找到机会。
直到这日,周景恩去下聘这日,俞奎山大醉,李氏照看俞奎山,而俞老夫人也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俞琳琅终于得到了机会。
俞琳琅警告的看着杜若道,“杜鹃当初的下场你该记得,若是敢走漏半点风声,我便将你也卖去。”
她的话说的恨毒,杜若忍不住颤抖。杜鹃当初是和她一起伺候俞琳琅的大丫头,因为秦少安之事直接被俞琳琅卖进了窑子。
杜若领了命换了身不起眼的衣服就出了门,而后七拐八拐进了药房,然后买了一副堕胎药。
第六十四章
杜若买了药匆忙离去, 又小心翼翼的将药带回了俞府,随后俞琳琅以身子不舒坦为由, 让府里的嬷嬷又去抓了副适合她这年纪女子吃的药回来。
药是杜若熬的,也是杜若端给俞琳琅的。
俞琳琅看着黑漆漆药的,面色阴沉的看着杜若道,“没被人发现吧?”
其实杜若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有没有被跟踪, 只能木着脸摇头道, “没有。”
俞琳琅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选择相信她,她最后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然后毅然决然的将药喝了下去。
她的人生注定要荣耀无比, 哪怕在她看到的上一世中她和秦少安琴瑟和鸣,那也只是过去了。这一世秦少安惨遭不幸, 她为之心痛又替他延医诊治,已经仁至义尽, 可秦少安却这样对待她……
俞琳琅叹了口气,让杜若出去后便躺在了床上,等待痛苦的来临。
痛苦来的比想象中要快, 也更让人难以忍受。
起初俞琳琅还能坚持, 可越是到后面越是疼痛。就像有一把刀刮在她的骨头上一样,彻骨的寒。
俞琳琅本就不是能忍耐的人,之前的忍耐已经超过她的极限,她啊的一声惨叫,响彻整个听风楼。
俞琳琅的院子本就靠近正院, 听风楼的状况,很快被人传了出去,而李氏也得知了。
李氏眼皮子跳个不停,心口也一阵阵抽疼的眼前发黑,她握紧了手指头道,“快去瞧瞧,到底怎么了?”
李嬷嬷已经快李氏一步率先出去了,而李氏也顾不得其他,赶忙带人赶了过去。
听风楼的吓人此刻战战兢兢却又不敢靠近内室。
概因俞琳琅事先敲打过下人,不许下人靠近一步!
杜若站在内室门口双腿抖成筛子,“二姑娘,您、您怎么样了?”
俞琳琅现在躺在床上面白如纸,身下一片狼藉,大片的血污从床上滴滴答答的滴落到地上。腹中更是如刀搅一般时刻提醒着她这会儿她在遭遇着什么。
她叫都叫不出来了,她从没想过女子堕胎竟会这样的痛苦。
外头突然传来喧哗之声,俞琳琅顿时大急,她想喊杜若去看住,可惜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随即房门被推开,俞琳琅就听见了母亲的声音。
李氏一进院子看到下人都在院子里站着就察觉出不妥,待推开门进来闻到刺鼻的血腥味儿时李氏的心都快不会跳了。
“琳琅!”李氏失声喊了一声,踉跄的绕过屏风进了内室,入目的是一片血红,而她的女儿此刻面容惨白的躺在那里。
“叫大夫,快请大夫!”李氏大喊一声之后整个人都扑了过去,“琳琅,你怎么了,不要吓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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