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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枝 (荔枝很甜)


  听听,听听。
  她这个儿子,说话滴水不漏,字字句句为人想,还偏挑不出一出错来。真是气人。
  沈太后将佛珠递给许姑姑,侧身看他:“皇上以为哀家不想?哀家看她长大,知她最重情谊,一颗芳心错付,哀家心疼,恨不能将京中最好的男儿配给她才是,可人家心里眼里,全是个没心肝的!”
  闻恕眸色沉下,抿唇不言。
  关于苏禾,哪怕是十七岁生辰前,他也未曾动心过。至多,苏禾也只是个玩伴,同薛显清、沈其衡,甚至是闻昔,都无任何差异。
  是以,闻恕心中并无半点愧疚,面无神色到近乎无情,道:“让她进宫守活寡,母后就舍得?”
  沈太后一口气提到胸腔,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他道:“儿臣舍不得,苏禾不似宫中那些身份低微的庶女那般安分,她性子傲,若是进宫,迟早叫皇后受委屈。”
  沈太后神色复杂,犹如一只被吹大的囊袋,还未来得及炸,便叫人扎破个洞,放了气……
  今日苏禾来,还往昭阳宫送了新婚贺礼,依沈太后对闻恕的了解,便猜他会来,是以就在此候着。
  可她现在头疼,头疼,实在不想同他说话。
  “哀家累了,皇上回吧。”沈太后屈指抵上自己的太阳穴,“哀家就没想让她入宫,皇上若是真有心,便好生挑几位人选,送到永福宫,哀家掌掌眼。”
  闻恕顺着沈太后给的台阶,颔首道:“儿臣尽快。”
  —
  宫门外,马车伫立。
  宋长诀空手进宫,离宫时却捏着一本小册子。
  他弯腰钻进马车,待马蹄声起时,才低头翻看。
  魏启平、徐武、周盛旺、林途重……等等,不下二十人,有的宋长诀打过交道,有的则只是点头之交。
  这些人,要么手握兵权,要么在朝中十分说的上话,例如这个周盛旺,正二品左都御史,都察院最能说上话的人,整个都察院自成一派,为周盛旺马首是瞻。
  无论朝廷各部,但凡出现一言堂,必不是好现象。
  宋长诀捏了捏眉心,疲惫的闭上眼,想起方才御书房里的谈话,并不多,三言两语述尽其意————
  “挑明身份,于你有何益?”
  “皇上看在微臣的面上,或许能待她好些。”
  闻恕笑了:“宋长诀,你一个工部五品小官,你能作甚?”
  宋长诀:“微臣有多大本事,皇上心知肚明。朝中势力分割,党派相争,皇后无势,付家靠不住,皇上就是能护她,也免不得同各臣周旋。”
  “你觉得,你能成为她在朝中的靠山?”
  “能。”
  闻恕道了一个“行”字,丢下一则名录给他,分明是蓄谋已久。
  宋长诀这才知道,这是上了他的当,今日,他有意等他自己找上门的。
  马车停下,宋长诀静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下车。
  一手扣住宋家大宅的门环,他忽的顿住,抬头望向一片漆黑,连星子都无几颗的天。
  小厮迟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大人,这天有何不对劲的?”
  月光落下,衬得少年一张脸柔和许多。
  他蓦然弯了弯唇,“天色挺好。”
  小厮讶然,侧头瞧瞧他,又抬头望望天,黑雾蒙蒙,哪里好?
  —
  闻恕低烧已退,可风寒未愈,未免让付茗颂跟着遭罪,本想摆驾回景阳宫,却得元禄一句:“皇上,最后一帖药还没服用呢。”
  药汁在昭阳宫,闻恕犹豫片刻,点头应下。
  他到时,素心与遮月一左一右守在寝殿外,手中各挑一盏灯,屋里头泛有微弱的烛光。
  都这个时辰了,她还没睡下?
  见她来,遮月面色一喜,轻声道:“皇上可算来了,娘娘等您用药呢,还以为您今夜不过来。”
  闻恕眉头一扬,走进寝殿,果然见付茗颂趴在红棕原木桌上,一半脸都埋在臂弯里,手肘边放着碗早已冷却的药汁。
  他没那么矫情,就着冷汤冷药也是能下肚的,可刚才将药碗拿起,趴在桌上的人耳尖一动,抬起脖颈,安静的同他对视了半响。
  她似是刚从梦中惊醒,神色还有些迷糊,对着他眨了好几下眼睛,才惊觉他手里捧着冷了的药汁。
  付茗颂连忙起身,从他手中将药碗夺过,“冷了,让人热热再下肚,否则折了药效,不好。”
  她嘟嘟囔囔的,将遮月唤进来,递了药碗给她。
  闻恕垂眸看她,耳边惊响起宋长诀的话。
  ——“宋宋是个怕疼也怕死的人,幼年时连只善犬都能将她吓的大哭,叫针扎一下,甚至能哭上三日,她非恶人。”
  ——“何况,她已忘的一干二净。”
  非恶人……可是她对他当真是狠的下心。
  怕死么……那为何不肯低头求他。
  一干二净么……她只是将他忘的一干二净而已。
  “皇上?”付茗颂拿小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闻恕回过神,见她乖巧的站在面前,强行将思绪从过去的记忆中剥离出来。
  他顺势在桌边坐下,瞧着是有话要说的模样,拽了拽她的手腕,示意她一并坐下。
  “十月二十文试,各部要充纳人才,付毓扬上报了名字,你有何想法?”
  付茗颂一愣,此乃朝政,不应问她……
  何况,她是付家人,说多了难免有失公允……
  见她这模样,便知她从未考虑过这事。
  若是随便换一个人,都难免利用身份为娘家谋利,可付茗颂不会,一来她与付家并无多少情分,二来……
  她不敢拿朝事求他,她还是挺怵他的。
  付茗颂抿抿唇,“以大哥哥的才能,有六七成的把握是能过。”
  闻恕扬眉:“若是落榜,那朕是留他不留他?”
  不等她回话,他揉了揉姑娘的发顶,将盘好的青丝弄乱了几分,“那就留吧,付家人记住你的好,你娘亲在付家宗祠,也能体面。”
  付茗颂身形一僵,耳边忽然响起在付家,她要求老太太将生母的牌位立在祠堂的那日,老太太那句“难道要为一个死人,赔上你父亲的声誉”……
  付家的活人永远比死人重要,付家的前程永远比子女重要,从未有人愿意费心,去顾全她的体面,遑论一个牌位。
  闻恕倒是没想那么多,付毓扬是她兄长,她又是他的发妻,于情于理,问上一句都是应当的。
  谁料,她却走了神。
  他在她虎口处轻捏了一下,付茗颂立即回过神,点头应好,轻声道了句“谢皇上”。
  要事交代完,闻恕起身欲要回景阳宫,忽被扯住衣袖,付茗颂好奇的仰起头,“皇上去何处?”
  这个时辰,他还病着,难不成还要处理政务?
  付茗颂皱了皱眉头,心道如此不好。
  “风寒,易过病气,今夜朕宿景阳宫。”他如此道。
  不知是不是老天不配合,他说完这句话,窗外便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风夹着雨扑向窗内,将藕粉绣花布帘吹的飘起。
  不及他回话,付茗颂小跑至窗前,探过身子将轩窗阖上,又匆匆跑回来,“下雨了。”
  正此时,遮月送了药来,她瞧着他喝下,将瓷碗递给遮月,遮月伏身退下。
  她看着他:“皇上今夜留下吧。”
  闻恕看了眼窗外,朝她抬了抬眉:“不怕过了病气?受风寒可是要用药的。”
  付茗颂摇头,朝床榻走去,伸手将床幔往两边勾起,“臣妾身子强健,没那么容易沾上病。”
  闻恕不答,只看她忙前忙后,那纤细的小身板,哪里也不跟“强健”二字沾上边。
  不过,闻恕确实就没打算走了。说起来,若是过了病气……
  昨日早就过了,哪还等到今日呢。
  —
  翌日朝后,元禄怀里抱着十几卷画像,艰难的从内务府去往御书房。
  谁知今日来了稀客,闻争。
  元禄道了句“恒王殿下”,便将画卷放置桌案上,“皇上,都在这儿了,京中有身份,年龄又不过三十,还未有家室的,统共便没有几人。”
  闻争手里握着个橘子,没正形的剥了皮,探头往前瞧了了眼,正好见其中一幅画像中的人,巧,他识得这人。
  是以,他好奇一问:“这人犯事儿了?”
  闻恕抬头睨他一眼,十分平静道:“给苏家相亲事,你在宫外,若是有合适的,多留意。”
  “咳,咳咳——”闻争叫橘子噎住,讪讪道了句“真狠”。
  苏禾对他什么心思,谁人不知?
  依他对苏禾的了解,若是知晓此事,怕又是一顿好哭,闻争啧啧两声,抿嘴摇头。


第59章
  十月二十三,未时末,日头偏西,将落不落。
  考官收卷,秋试结束,长青街上各个衣着干净、手持折扇的男子大谈考题。
  这些人大多是世家子弟,说起来压根不必赴考,不过来走个过场,若真运气好进了六部,往后还能在外吹嘘说是自个儿考上的。
  付毓扬背手走在一旁,众所周知当今皇后是他幼妹,因而这些世家子弟,对他也难免奉承。
  刚与他结识不久的席出杰凑过来道:“听闻付兄自幼拜在文坛大家门下,想必今日这考题,难不住付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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