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坐回去还没把背靠上,她就又感觉到脖子传来的抽疼,下意识的伸手就要去揉。不过,有只手比她还快,徐士景一听她倒吸凉气就知道这是自己手刀的后果了。
那时候自己担心她昏睡得不够沉,下手其实并没有减轻多少力度,现下他就只能赶紧轻柔的帮她按着舒缓一下脖子上的酸痛。
徐士景这样子难得的“乖巧”并没有让辛越消气多少,随手把刚才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就要往他身上扔:“你是武功盖世呀,啊?打晕我都不废吹灰之力,你问过我意见没有!”
她这样子的力度对自己来说就跟挠痒痒一样,徐士景手下帮她揉按的动作不停:“好啦好啦,这不是气过头了吗,再说了,和我去边疆不好吗?你一向喜欢看那些游记,现在能自己一览江山风貌不是更好。”
这话倒是提醒了辛越,他还没有清楚交代呢。她也不折腾被子了,把他按着自己后颈的手给拨开,正面看着他:“那你想清楚了没有,你在气什么呢?”
徐士景嘴巴微张,有些话似乎就要脱口而出了。
辛越莫名也有一些紧张,身上似乎有暖流流过。
看着一脸认真望着自己的辛越,徐士景皱了皱眉,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郑重的说:“你等我……”
话还没开始说,辛越好似受到了什么惊吓,猛地后仰摆脱掉他的手。这回更是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腹下一股暖流涌动,她紧张的蜷起手指,视线一边在座位下的箱子扫过,一边问徐士景:“我的东西……你可都带上了?”
“都带了呀,”徐士景轻轻松了一口气,她不揪着自己问那个问题就好,“屋里两箱子衣服,我还给你拿了两本游记和话本子,干粮和零嘴也拣了你喜欢吃的,啊,还有白玉棋和几样首饰。”说着话的时候,还不忘在马车里给辛越指出来,语气里那是满满的得意。
辛越咽了咽口水,皱着眉头狐疑的盯着他:“那我榻上的包裹呢?”这问题问得她不自觉都有些面红耳热。
“那几块破布啊,”徐士景回想起来榻上的东西,“我没带。”
当徐士景前一句话说出口时,辛越已经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等到他说出“我没带”的时候就像闷头挨了一棒似的,恨不能当场再晕过去!
“你!你……你混蛋!”辛越的脸上好像烧着了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哇咔咔咔咔,就喜欢看两个人尴尬!
谢谢镜相像和腱小宝的营养液!
第76章 第 76 章
看着面红耳赤的盯着自己的辛越, 徐士景很是无辜,他什么都还没说呢,怎么就混蛋了?但是眼前的人恼羞成怒的样子让徐士景也无可奈何。
“行, 我是个混蛋好不好。”徐士景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哄着她说。
辛越一贯挂在嘴边的“好不好”被徐士景学了过去, 她现在真的是羞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徐士景又什么都不知道,偏偏还跟着自己在这应承,倒像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一样。
“你……你,”辛越语无伦次, “你怎么能少拿了榻上的东西呢?”
徐士景稍稍反应过来了一点, 她的混蛋好像不是自己所理解的那般。
“那些破布条对你来说很重要?”徐士景问, 一脸真诚。
辛越揪着身下的裙子,坐立不安。她先是快速的把马车里的行李检查了一遍,有干净的帕子;然后掀开帘子望向外面,这里人烟稀少, 客栈什么的还没见到,倒是有不少在夹道两边的农户。
“到底怎么了?”徐士景见不得她在自己面前一脸担忧,而他还一无所知。索性把辛越拉住, 迫使她看向自己,“你跟我说我和你一起想办法行了吧。”
辛越的脑袋被他锁住, 不得不看向他,这一看就又让她耳根子都红透了。沉默片刻,她极快的倾身过去附在徐士景的身边耳语。
一说完, 她就立刻坐回了位置上,然后把被子扯过来一动也不动。眼睛根本就不敢看他,直接往外面瞟。这地方人烟稀少,若是想要处理目前的窘境,还真的的没办法靠自己。
徐士景还没好好感受一下辛越同自己的耳语,就被她说的话给闷头一棒。他先是难得的睁大了眼睛望向面红耳赤的辛越,然后倒吸一口凉气,最后深思一会儿,郑重发问——
“你要不先憋一下,我待会儿就让平远找个客栈让你去解手。”
辛越:“……”
听了他的话,她的眉毛忍不住一抽。一时心里五味杂陈,须臾,她就把手中的被子都扔到了他身上,然后重重的挥起拳头砸在他的胸口。
“啊!”辛越气得吼了出来。她要怎么跟他解释,这同尿意截然不同,不是说忍着就能解决的问题!
这一声吼使马车外淡定驾车的平远执着鞭子的手都没忍住抖了一下,而马车内的徐士景就更是紧张了,二话不说先认错哄人:“好好好,我说错话了,你别气你别气,小心影响了肚子。”
辛越已经欲哭无泪了,他以为这是有喜吗,还影响肚子。
拨掉他有一下没一下顺着自己背上的手,辛越觉得还是自己来比较靠谱。
马车的行李有干净的手巾,她先是取了一些出来,然后问:“你可有带针线?”
徐士景觉得自己被她嫌弃了,沉默着摇摇头。
这也在辛越的意料之中了,她叹了口气,撩起帷幔看见外面还是有几户人家的。“我现在要针线和棉花,针线或许农户家里有,棉花倒是不一定。”
听了她这话,徐士景立刻就表示:“我下去问问,你就在马车上待着。”说完,拿了事先就准备好的盘缠就转身下了马车。
夹道两边都有人家,徐士景就那了一些盘缠给平远,两人分开去问。
针线好办,不一会儿,平远就找旁边的农妇买了一点回来。辛越就先缝着帕子,看了看借着轻功在几户人家窜来窜去找棉花的徐士景,摇摇头还有些无奈。
找这些农户们要棉花着实不好办,徐士景跑了几家都没有多余的,毕竟现在还是炎热的夏天,大家都还没准备冬衣。
到最后一户人家的时候,那个农妇或许是看徐士景跑得满头大汗的样子,倒是有些感触的说:“公子,你是来帮你家娘子要的吧。”看了看远处的马车,她笑盈盈的问。
徐士景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不知怎的也不想否认,反正这个农妇以后估计也是无缘再见面了,他索性没有反驳,直接就问道:“那你家里可有棉花,我可以用银两买的,家里……娘子有急用。”
那农妇见自己说中了,笑得就更加揶揄了:“哎哟,你这么疼娘子的倒是少见。我们这些粗人啊,是不用棉花这等好东西的,不过去岁我家那老农倒是有一件棉衣做小了不能穿,你要是不介意啊,我就把那件衣服拆了,取出里面的棉花给你。”
这话倒是点醒了徐士景,他稍稍一思索,就有了主意。随手把手中的碎银子给了这农妇,他转身就离开:“棉衣就算了,不过还是多谢了。”毕竟是别的男人的衣服,也不晓得干不干净,他还是不打算给辛越用了。
那个农妇看着手中的意外之财还有些迷惑:“那这银子公子还是拿回去吧!”
徐士景的人已经往回走了,但声音还是清清明明的传了过来:“这是另外的价钱!”
回了马车边上,徐士景就卸下马车后面绑着的箱子,箱子里有他的一件棉衣。他的厚衣裳带的不多,也就这一件里面的棉花估计还多些。
取了棉衣就直接上了马车,他把棉衣递给辛越,“用这个。”
辛越有些迟疑:“可是这外面的绸缎可是进贡……”
话音未落,徐士景就已经利落的从一旁拿起剪子划了下去,一件好好的外袍转眼就被一分为二了。
辛越还有些可惜,平时用来做的一般都是碎棉花,所需要的棉花也不多,平时还能换洗,这一件衣裳着实有些大材小用了。不过,既然都已经毁了也没有别的办法,她刚才已经缝的差不多了,现在把棉花塞进去再把剩下的缝起来就好了。
拿着匆匆忙忙做出来的月事条,辛越就到夹道边的茅厕去了。刚下马车的时候徐士景还紧张的很,一再跟她确认不用人陪着才留在马车边上等她回来。
换洗完了之后的辛越才算是安下心来,接下来就是继续赶路了。经过刚才的尴尬之后,两人在马车里一时都没有说话。
辛越是因为身子开始有些难受了,而徐士景则是担心她旧话重提,如果她再问起来的话,他还不知道怎么回答……
感觉到身边人好像有些恹恹的,徐士景又忍不住偏头去看,辛越脸色好像不是很好,有些无力的靠在马车上。
“饿不饿?”徐士景拿起一旁的食盒问她,“或者要不要喝点水?”
“要喝水。”辛越有些有气无力,这一回不知道为什么比以往更难受些。
先把水袋的开口拧开,徐士景再递到她的面前,辛越拿着水袋小口小口的饮着水。水袋里的水还是温热的,喝下去还算是舒服。
看着她安安静静的喝水,徐士景趁机问:“你还生不生气我自作主张的带你出来?”在马车上哄好了,总好过到时候又在驿站跟自己闹别扭。马车上好歹她不会随意乱跑,等到了驿站她回去的办法可就多了,要是她一气之下跑走了,他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