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再主动亲自去弄吃的,心情必是好的。
剩下这两日,沈箐慈有空就往小厨房去,还带上专门从江南来的给阮六郎做糕点的厨娘。
甚至专研了一些这里人从不曾见过的菜肴,令大嫂都觉得惊讶,她这位妯娌,可惜身在闺阁,怕是认真学起来,那些御膳厨丁都能比。
初四沈箐慈大展身手,做了几样小菜,送往府中几院子,一时,府中传遍了,五夫人一手的好厨艺。
不过这两日细雪不断,沈箐慈都出门,从衡院到厨房有一段距离,厨房可不必屋内,没有地龙,做菜又得自己亲手动时而碰了冷水。
如此,不料着了风寒。初五早晨,墨竹照例唤夫人起床,就瞧见夫人面色泛红,伸手一碰,吓了一跳。
沈箐慈被墨竹惊叫一声弄醒,脑袋晕沉沉,也知道自己又着凉了。
夫人额头有些烫,墨竹手一缩,忙说着,“夫人,我现在去找医官去。”
“别大惊小怪的,没多严重,我睡一觉就好了。”沈箐慈动了动,嗓子有些喑哑,叫住墨竹,“你去照着上次三姐留的方子煎一副药来就好。”
“别去惊动人。”叮嘱一句,脑袋着实沉,便翻身向里,又睡去了。
墨竹焦急,可又不敢不听,把帘子放下,告诉墨澜让外面端着洗漱早膳候着的丫鬟们都散了,而后自己亲自去药房抓药,再回来煎药,速度之快。
沈箐慈醒来一次,起身闻着浓浓苦涩的药味皱眉,但还是喝了。吃了小半碗粥才把涩意压下去。
喝完交代一句,“再睡会儿,有事别叫我哦。”又睡去了。
“夫人,真没事吗?”墨澜不放心,看着墨竹给夫人掖好被角,不放心问着。
“可能是这两天累着了。”墨竹直起腰,两人往外走,轻声回,要是这喝药还不管用,她就回王府去王妃去请御医。
墨澜抱怨,“唉,才来这多久啊,郡主都病两回了。还不如时锦庄呢。”
她心疼自家主人,一时忘记称呼夫人,唤回了原来的郡主。
抱怨归抱怨,两人给夫人营造安静的睡觉环境,墨澜守着外院,打发了刘管家和四夫人派来的人,墨竹守着里间,不让那些小丫鬟进去。
沈箐慈这一觉睡得格外的沉,再一醒来时,已是申时。
闷出了汗,吃了米粥,沈箐慈就懒懒赖在床上,发呆。
“夫人,外面下雪了!”近来内室的墨澜进来看见夫人醒了,欢喜说着。
“不是早就下雪了吗?有什么好惊讶的。”沈箐慈无聊回,从初雪来,都连着下小雪着实没趣。
墨澜笑着,她就猜着夫人会这么说,她走近说着,“不是啊,从午间开始外面就飘大雪了,夫人您在睡觉,我们就没打扰你。”
“真的?”果真,沈箐慈来了兴趣,眼神一下亮了起来。
她忙掀开被子,趿拉绣鞋,“快快快,我们看看去!”
沈箐慈极其爱雪,尤其大雪。纯白,致净,伸出手掌时,凉丝丝的在掌心柔化。
以前在王府或是庄子上,她能静静看落雪一整天。
小跑到屋外,冷风呼呼吹来,满院被白雪覆盖,“真的下雪了!”
沈箐慈大呼一声,忙跑下几步台阶,跑到院中。
簌簌雪花飘在她身上,这会儿浑然不知道冷,墨澜墨竹双双跑在她身后,两人连忙拿了披风,“夫人,你穿件衣裳啊!”
由着墨竹给自己披上衣裳,看着后年踩在地上深浅的脚印,沈箐慈伸手接了一片雪花,不可置信,喃喃:“还以为今年不会下雪了呢。”
一阵风吹雪而来,空中丝丝雪花飘。
沈箐慈自己系好披风,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她就往后跑了几步,麻溜地蹲下拘一捧雪,朝两人身上掷去。
墨竹墨澜看着对方衣裳上的雪,皆愣了。
不远处扔雪的人哈哈大笑。
此二人对视一眼,而后默契弯腰抓雪,打向笑的那人。
…………
院里一众丫鬟婆媳们退到一边,看着主仆三人玩得正欢。
一丫鬟眼尖,瞧见院门站着一行人,拉了拉同伴衣角,示意她看看,“那是不是五爷啊?”
二对一,沈箐慈落了下风,只得闪躲,乘机蹲下抓雪,眼神略过院门,瞧着院门一身影,觉着眼熟。
她抬头,与那人两两相望着。
那身影已经走过来,渐渐瞧清熟悉的面容轮廓……
沈箐慈站起身,手里还抓着一把雪,对上一双墨沉的眼眸。
她愣在原地,原本想偏头,看想墨竹墨澜,还想问,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怎么那个人……特别眼熟?
结果那两人已齐齐跪下,齐声道,“五爷。”
五爷……阮靖逸……她她的……夫君?
沈箐慈手掌摊开,掌心的雪落下来。
此刻玩得有些疯,面上被人注视着,她才堪堪想起自己现在的行为……
就像一个做坏事被抓包的小孩。沈箐慈赶紧稳了稳神态,但她抬头时还是缩着脖子往后退了一步,忘了行礼,只戚戚抬头,看着三步之外的人,讪笑着,“你……你回来啦?”
第22章 022
那人身上披着大氅,沈箐慈心头第二想的是,他似乎瘦了一些。
“嗯。”阮靖逸嘴角勾起,低头伸手去触到她脸颊,动作轻柔一如他的话语,“回来了。”
我回来了。
沈箐慈抬头,他眼底是柔柔的笑意。
指腹在脸上滑过,她撇开眼神,想往后躲。
脸儿凉凉的,再低头看着她衣着,外面披着狐裘披风,里面是淡白色单薄的亵衣,脚踩在雪地里。
他眉尾一动,双眸深沉,眉心微皱,“雪大出来还穿这么单薄,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再病了又如何!”
后话越说越重,边说着边解开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下,披在她身上。
沈箐慈身格小,咋一看,只露出脑袋,她还眨了眨眼,可以看到她弯曲颤动的睫毛,像是扫在他心上,撩拨着。
“我……”沈箐慈不知该如何说,任由他给自己披上大氅,斜上的视线让她不敢抬头看他。
下一瞬,轻巧地将人横抄抱起,沈箐慈惊呼一声,赶紧搂着他脖子。
阮靖逸抱紧怀中的人。
进了内室,温暖铺面而来,这人还不放她。沈箐慈挣轻捶他,找会该怎么唤他的称呼,“阮靖逸……你放我下来啊,我自己会走。”
进了内室,他把先放在榻上,单跪下,把她湿鞋袜脱了,握着冰冷的脚,用掌心给她暖着,一套做完,问她,“冷吗?”
沈箐慈低头,看着他把湿鞋袜扔在一边,方才玩得有些疯,这会儿才晓得脚都快动麻木了。手掌包裹过来,源源热度暖和脚掌。
瞧他这般熟稔,哪像一个出门两月归来的丈夫。
一别七十八天。
“嗯?”没等到她回应,阮靖逸想凑过去瞧她。
“不……不冷。”她摇头,动了动腿,想缩回自己的脚。
可是被他握在手中。
阮靖逸对她的回答不是很满意,手中的脚冰冷,他皱眉更甚,本就是个怕冷的,还跑出去玩雪,不觉沉声但还不自觉,“下次要多穿些再出去,可知?”
“嗯。”沈箐慈垂头,轻应着。
他握住她的脚掌,温热略糙,慢慢揉搓。
沈箐慈瞧他抬头,嘴角上扬,说着,“那里事办完了,没停留就赶回来了。”
所以比预期的时间早了,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忽而,沈箐慈想着他披雪而归,让他沐浴去。
“你一路风雪寒重,我让人备热水来请你沐浴去吧。”
沈箐慈看了看他,坐起把大氅和披风一一解开,想自己去找衣裳穿,边说着,
“不急。”阮靖逸笑,接过她解下的大氅,披风,放在一旁的杌子上,脚捂热了带人塞在被里,掖了掖被角,“等会儿,我想同你说说话。”
说什么?
沈箐慈抬头看他。
说话就说话,你别光看着我笑啊。沈箐慈撇开眼神,捋了捋头发。
眉,眼,鼻,唇,一一好看,这人笑容多了几分,还是他出走前的夫人。
阮靖逸眉眼温柔,眼底的笑意只为她。想再凑近她,挨着她,再想到自己此时一身风尘,怕挨脏了她,与她隔了不远也不近,说了一句,“夫人瘦了。”
脸颊的肉少了。
不晓如何回,沈箐慈就打了一个喷嚏,还好她有先见,偏过头去。
她边用手遮掩着嘴,那哈欠又掩了下去,随后说着,“你还是先沐浴吧,有何事晚些再说也可。”
“六弟可是很想你阿。”
阮靖逸笑,不再推辞,站起身来,“好,听夫人的。”
沈箐慈朝外喊了一声,没一会儿,苏嬷嬷就带着一众提热水的丫鬟进来。
趁着阮靖逸沐浴的时间,沈箐慈也找了一套衣裳换上,坐在圆桌旁捧一杯热茶。
苏嬷嬷瞧着一个一个伺候的丫鬟被叫出来,只留五爷一个人在净室,转而又看见夫人端端坐着,她上前去,“夫人?五爷那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您要不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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