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钰出了房门未多久,夏蝉就回来了,还替赵清允带了些吃食回来,两人在房中略吃了一些,洗漱后便歇下了。
翌日,赵清允是被夏蝉叫醒的,这些日子她在孟家闲来无事,起得都较晚,一来二去显然是忘了自己已回到了秦府,且她还要去给长辈请安敬茶呢。
“少夫人!”
夏蝉一进了屋,便冲着她笑眯眯地叫着,赵清允怔了怔,才回过神来她这声少夫人可不是在叫自己。
“你这么叫我,叫人觉得怪别扭的。”
夏蝉撅了撅嘴,绞了帕子递了过去:“您便是觉得再别扭,往后我还是得叫您一声少夫人。”
她接过赵清允递还的帕子,委屈地说道:“昨日听得我仍称您姑娘,大清早春菀便将我叫了去,好生说叨了一番呢。您啊就多听几回,总会习惯的”
听了夏蝉的话,赵清允不再言语。
她晓得高门大户的规矩,更是注重尊卑之分,她若今日强逼着夏蝉叫自己姑娘,怕是明日她就要被赶出秦府了。
眼见着时辰已经不早了,赵清允也顾不得再与她多说什么,忙洗漱梳妆。
“二少爷,您怎么来了?”
门外,响起钱妈妈的声音,赵清允不由抬头侧眸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须臾便见着秦子钰一脚踏进了门来。
“秦二少爷大清早怎么就到我这儿来了?”见着他进来,她还当是秦家人见她迟迟未出现,等得急了,派他这个昨日顶替秦子让的小叔来催她呢。
一想到此,她又低声催着夏蝉赶紧替自己梳发。
秦子钰在明间的桌旁坐了下来,顾自倒了杯茶饮了一口,这才说道:“祖母叫我来领你过去。”
赵清允抬手插簪的动作一滞,转而看了他一眼。
秦太夫人叫他来领自己过去?自己幼时可是在秦府也呆过数年的,她回来后瞧着秦府的格局也未有什么变化,他们还怕自己不识得路么。
再细想想,兴许是秦太夫人觉得自己新婚头一日未得夫婿相伴同往,怕她觉得委屈,故而让秦子钰这个小叔子来陪一陪?
换着旁人家,定是觉得男女有别,叔嫂要避嫌,而她与秦子钰从小嬉笑打闹,说是亲兄妹也不为过,他们定也是如此觉得,才派了他来吧。
因他打着秦太夫人的名头,赵清允不敢耽搁,亦未同他作对,梳妆停当,便携了夏蝉,随秦子钰去了前院。
行了片刻,秦子钰却未将她领到前院,到了一处她以前未到过的地方。
抬头看了看院门上头挂着的匾,她才回过神来。
先祖堂。
是了,成亲翌日确实是要祭拜先祖的,不过秦家祖上并非京中人士,宗祠自是在老家瑞阳,故而她也未想到祭祖之事,只当给秦老爷和夫人敬杯茶便好了。
进了祠堂,秦老爷和秦夫人转身看来,秦夫人冲她招了招手。
她莞尔一笑,跟在秦子钰身后进了祠堂。
一旁,秦太夫人坐在右侧的椅中,见着她进来,笑得很是开怀。
“来,赶紧上香吧。”
待她上前,秦夫人说着,示意秦家的管事吴钟给她递香。
她接了,上前跪在蒲团上,仰头看着上方一排又一排码得齐齐整整的灵牌,只粗略一扫,她晓得秦老爷这一房的几位长辈,皆排在上头,想来这里都是秦怀安祖上这一房的吧。
耳旁是秦怀安的声音,大意是向秦家的列祖列宗介绍她的身份罢了。
她拜了几拜,吴钟便上前取走了她手中的香,插入了上方的香炉之中。
还未来得及起身,秦夫人已上前亲自扶起了她,拉着她的手笑得眉眼都成一条线了,那模样就跟她娶了妻似的。
“清允啊,这往后你可得喊我一声娘了。”秦夫人说罢,便顾自笑了起来。
一旁的秦太夫人由春菀搀扶着起了身,慢步到她们身边,笑道:“你啊,盼了这么多年,可算是心想事成了吧。”
“是是是,我如今啊心满意足了。”
秦夫人的话,叫赵清允想起初回秦府时她们婆媳的话来,彼时她未细细思量,如今才真正明白过来这话的意思。
秦子钰在旁看着秦夫人高兴的模样,不屑地勾了唇角讥笑,转头看向外头。
“行了行了,走吧。”眼见着此处的事了,秦太夫人催着众人回前院喝茶,如此才好用早饭。
与秦子让成亲的事儿定得急,又因着是冲喜,怕说出去不甚光彩,且会让赵清允觉得委屈,故而此次秦家并未通知老家的人。
说是打算待秦子让好了,再让他们成一回亲,介时再请了老家的人来同乐。
此时前院的正厅,秦太夫人坐于上位,而秦老爷与秦夫人坐于下首,笑盈盈地接了赵清允敬的茶,而后又将早已准备好的见面礼送了出去。
敬罢茶,众人又挪了地方,去了隔壁的偏厅用早饭。
待坐下之后,赵清允才发现,冤家秦子钰又坐在了自己的身旁。
第14章 回门
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吃罢早饭,秦太夫人借口乏了,回了齐语轩。
秦怀安有事要出门,秦夫人因着昨日小办了几桌宴席,收了些礼,要去准备回礼的物品。
赵清允觉着时候儿正好,逮了机会扯着秦子钰去了后院僻静处,逼问秦子让的下落。
眼见着她起了疑心,而秦子钰干脆说了出来。
“他还在宫里头呢,至于何时能回来,谁人说得准。”说着,瞧见她一脸所思的模样,又道,“你若想见他,尽管同娘说一声,让娘带你进宫去探望便是了,不过……”
赵清允倒也不是很想见秦子让,再说了,自己在他伤重之时嫁了过来,也不知他到底晓不晓得此事,总有种自己占了便宜的感觉。
她怕自己见了秦子让后,全觉得愧疚。
不过,秦子钰的不过二字,却叫她有些好奇:“不过什么?”
“不过要了进宫,陛下肯定要召见你,不止陛下,还有皇后,指不定还有哪个贵妃,哪个嫔的,你可要先把规矩记熟了才是。”
她瞟了他一眼,转头便走。
她一点都不怀疑这话,毕竟秦家的身份摆在那儿,那些规矩礼节知也绕不过去,所幸她对见秦子让也不急切,左右都已经嫁了,也不在乎多等几天了。
赵清允不再纠结秦子让的下落,反倒是秦夫人,也第二天主动寻了她去,告之了此事,还道她若想,她可向陛下提出,带她进入去探望。
不过,被她拒绝了。
第三日,是赵清允回门之日。
她也想过干脆省了回门之行,毕竟她独自一人回门,叫孟家左邻右舍见了只会凭添笑语。
只是秦夫人早已备好了回门之礼,她不好推辞,再者,也怕自己不去,孟家夫妇多想,便带了夏蝉准备走一趟。
可当她出了大门,看到马车旁的秦子钰时,还是吃了一惊。
“这大清早的,你是要出门?”看到骑在马上的秦子钰,赵清允虽猜测他是否又要陪着自己回门,却又觉着不大可能。
上回他肯,不代表这一回他还愿做个替身,再怎么着,秦家也不会如此安排吧?
赵清允报着万事有疑,能问则问的原由,看着秦子钰问了一句,不过他答不答,她也无所谓。
“你若动作再慢些,我担心咱们赶不到孟家吃午饭。”秦子钰讥笑着说道,往一旁的夏蝉身上扫了一眼,“还不赶紧扶着你们少夫人上车。”
夏蝉被他一瞪,下意识一抹惊慌浮上心头,脖子一缩忙扶着赵清允上了马车,生怕慢上一步,被二少爷抓住了错处受罚。
赵清允是被夏蝉连推带塞的推进了马车内,不由好奇这丫头跟在自己也有十年了,她说话还不如秦子钰来得有用。
于是,她心有不甘地挑起了车窗帘子,看向外头的秦子钰。
而秦子钰像是晓得她在看自己似的,正好转头望来,将她逮了个正着。
赵清允皱鼻,哼了一声又甩上了帘子。
夏蝉瞧出来她心情不畅快,就坐在一旁未曾出声打忧,两人一路无言,只听着马车行过街市时外头传来的喧闹。
从秦府到孟府,坐马车约摸不到两刻钟便到了。
马车将将停稳,赵清允已率先挑起了帘子,转头就看到她的外甥、外甥女坐在大门口的门槛上。
她笑了,下了马车走了过去。
一走近,却听得孟修宇正哭鼻子,一旁的姐姐孟修兰本还劝着,见着她过来,赶紧拍了拍他的背,站了起来。
“姑姑。”
“修兰,修宇怎么了,为什么哭啊。”说着,她蹲下了身,看着孟修宇鼻涕眼泪横流的模样,笑着掏出了帕子替他擦拭。
秦子钰下了马,见着她蹲身软语哄着孩子,一面不嫌弃的拿自己上好的丝帕替孟修宇拧着鼻涕,温柔的似汪暖泉,又像是三月天里拂面而过的清风。
“二少爷。”身后的吴来唤了一声,将秦子钰四散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应了一声,提步迈上了台阶,站于赵清允身侧,听着她柔声哄着孟修宇说出令他痛哭流涕的原因。
孟修宇前些时日与赵清允混得熟,此时正可怜兮兮地捧起了双手给她看:“姑姑,小灰…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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