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王和她的感情反而更深了,现在他们两个人完完全全是是站在同一个战线的。
他们一定把一切事情都说开了。
何家与李佑鸿那么复杂的恩怨情仇都能说得清楚,可见两人的感情深厚纯粹。
......不过这样更好。
已经说开了的事情,再被反转,反而更有杀伤力。
完颜淡淡地纠正何挽的说法,“不是告诉‘你们’。”
他向前走了一步,直视着何挽的眼睛,一字一顿,“是告诉‘你’。”
第71章 柒拾叁
柒拾叁
害怕
听完这句话, 何挽久久没有出声。
两人就这么默默地对视了半晌。
突然,何挽挪动了身子, 挡在了完颜身侧。
“我不想听你说。”她蹙眉,没好气道:“你让我走罢,别再盯着我看了。”
纵使听到何挽这样说,完颜仍是一副胸有成竹之态, 微微侧过头, 看着何挽离去的背影,淡淡吐出几个字,“是有关令尊的事情。”
何挽本也没走出多远, 闻言, 脚步便是一顿。
完颜微微一笑,道:“我知道, 太子殿下一定把令尊的故事都与太子妃说清楚了,但我今天要和太子妃您说一点您不知道的。”
背对着完颜的何挽脸上一片疑惑。
她虽料到这完颜定会想法子来调拨自己和雀奴的关系, 但万万没想到他会拿上一辈的事情做文章。
因为何父与李佑鸿生母的恩怨,明明是何父理亏。
他受了太元帝的命令,杀了李佑鸿一家。
王爷如今善待何家, 何挽虽然嘴上不说, 但心中其实感动的。
完颜若要调拨,不该拿这件事来说啊。
“太子妃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儿,才对李佑鸿百般信赖,甚至感恩戴德?”完颜慢慢走到何挽面前,站在她身前。
他把距离拿捏得很准, 既不会太近引得何挽警惕,又足够亲近,“太子妃,只怕事情不像你与你兄长想得那样,而是另有秘辛。”
何挽抬头,与完颜对视。
她眼中的惊惧不是作伪,她是真的被完颜的话惊到了。
“不像我们想的那样?”何挽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那是怎么样的?你一个异族人,从哪来儿知道的秘辛。”
她的眼珠转了转,心跳得飞快。
她倒是不怕这完颜跟自己胡说八道,只怕自己的兄长也知道了些甚么。
完颜虽然是在说挑拨离间的话,但语气淡然,端得一副清高漠然之态,点她出迷津的神仙一样。
“太子妃知道多少,给我交个底,我才好更好地把往事给太子妃说明白了。”
何挽与完颜对视着,一言不发,与他无言地对峙着。
完颜见不能从何挽嘴中套话,也不恼,微微一笑,自顾自道:“太子殿下的生母,先皇后的嫡妹妹,究竟是因为甚么请令尊帮忙呢?”
他轻轻哼笑了一声,道:“就为保住他家的半条根,一个小丫头?”
“为了自己没名没份的女儿,给自己贵为皇子的儿子添累赘......太子妃觉得依着你们中原的看重儿轻女的规矩,合情理吗?”
何挽蹙眉,想出口反驳,但忍下了。
她抿了抿嘴,问:“你、你是甚么意思?”
完颜却不直接答,而是道:“太子妃想想,她在令尊面前信誓旦旦称没有人知道她那个私生女,才让令尊答应帮她这个忙,为甚么后来又有人站出来说见过那个小女婴。”
他轻轻笑了声,“太子妃再想想,活生生的一个人,就算是个小孩,也不可能真能做到无人知晓罢?”
何挽不再吭声了。
完颜的意思,她已经明白了。
“令尊当时负责看守她,生生看着它被□□直至怀孕,太子妃说,她能不恨吗?”
因为恨,故意设局,明知有人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还要诓骗何父,让他在太元帝前落下错处。
太元帝极重视假皇子之事,不论是谁,在这事上出了纰漏,都不会有好下场。
当初若不是何父做得绝,直接自戕以证清白,只怕何家一整家的命都保不住了。
听着完颜的话,何挽甚至也有一阵恍惚,控制不住地去细想当年之事。
完颜看透了何挽的想法,继续道:“令尊是在皇帝身边做事的,心思想来也是细腻的,不过当时被心中的愧疚与善意蒙蔽,上了她的当,一颗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一样糟蹋。”
“真是可怜你与将军,年少丧父......其实令尊不过是为太元帝办事,做甚么都是身不由已,况且还心存善念,实在不该遭此横祸。”
耳边完颜的声音变得有些模糊,何挽踉跄了一下,伸手推开了完颜,“皇后的葬礼要开始了,我要回去了,我必须得回去了。”
完颜说完了自己想说的,也不再拦她,站在原地看着何挽落荒而逃。
余光中闪过一个人影,完颜蹙眉看过去,却又没有了踪迹。
*
何挽跪在地上,垂着头。
葬礼进行得顺利,哀乐轰鸣,何挽脑海中却一遍一遍回响完颜说过的话,有些麻木地跟着众人行礼参半。
过了些许时候,身旁突然跪下了一个人影。
一只温热的手偷偷摸上了何挽的手,轻轻勾了一下她的小拇指。
“手怎么这么凉?”
李佑鸿就跪在她身边,肩膀与她碰在一起,低沉的声音直钻进她的耳朵里。
何挽微微侧过头,对上李佑鸿明亮的眼睛。
他将脸凑近了些,关切道:“谁惹你不高兴了?嗯?”
方才不受控制地回响在何挽脑海中的话突然停住了。
何挽眨了下眼睛,按了按李佑鸿的手,道:“先不要说了。”
李佑鸿点头,弯起眼睛笑了一下,道:“好。”
“等回家再说。”
他的手是滚烫的,轻轻地覆在何挽的手上,她却莫名感觉到李佑鸿的手在颤抖。
何挽想起了自己与完颜说话时,看到的一个人影。
她方才还特地挡了一下,现在看来,还真的挡对了。
*
整个葬礼,太元帝都没有露面。
盘龙殿中,温远洲正跪在榻前,给皇帝进药。
太元帝疲惫地呼着气,眼睛耷拉着,勺子递到嘴边便抿上一口,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温远洲轻轻唤了一声“陛下”,道:“今来天凉了,陛下不常出去走动,瞧起来也没有前些日子精神了。”
太元帝垂眸看了他一眼,道:“朕的身子是没有从前舒坦,是不是......你的药方剂量不够了?”
温远洲笑了笑,“既然陛下不舒服,那草民必须得把药方调整一下,今日回去便着手改方子。”
他将药碗放到了旁边,恭敬道:“陛下,让草民给你把脉罢。”
手搭在太元帝布满褶皱的手腕上,温远洲微微挑了挑眉,随即又笑了一下,“陛下的身子康健,近来身子不爽,想来就是忧思过多的缘故,很快就能好了。”
太元帝的目光透过窗外,飘向了远处。
耳边似乎响起了葬礼的哀乐。
可太极殿明明离盘龙殿很远。
“是。”太元帝叹气,“朕近来确实是哀思太重了。”
*
何挽与李佑鸿坐上离宫的马车时,太阳已经西垂了。
太子专属的马车向王府驶去,明黄色的车帘内,何挽坐在李佑鸿的旁边,打量着他的神色。
李佑鸿正襟危坐,直视着前方,狭长的双眸缓缓地眨着,挺直的腰背有一种诡异的僵硬感。
何挽垂了垂眼睛,目光投向李佑鸿的手。
他的手放在膝盖上,下意识地抓着自己的衣服,泛白的骨节清晰可见。
他在紧张,紧绷的脸在故作镇定。
何挽苦笑了一下。
完颜在宫中与她说那些话的时候,何挽看到的那个人影一定是李佑鸿的人。
这个人,明明什么都知道了,还在装。
他一定要等自己先与他说。
她自认与他已经交了心,不懂他为何要这样别扭。
何挽索性肆无忌惮地盯着李佑鸿看,一言不发。
感受到何挽的目光,李佑鸿也不能再装若无其事了,只好转过头,看着她,弯起眼睛笑了一下,“挽挽,你是有话要与我说么?”
何挽张了张嘴,尚未来得极说出一个字,李佑鸿就是一副后悔了的表情,抢先道:“别说。”
何挽:“?”
李佑鸿咽了一口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先别说,让我先想想怎么解释给你听。”
马车之内一时寂静无声。
何挽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李佑鸿的意思。
原来他不是一定要她先把完颜的话告诉他,来让她表达自己的“忠心”,而是在紧张如果何挽说了,他要怎么解释。
怎么解释......他的生母求助的初衷不是要报复何家呢?
怎么才能让上一辈的恩怨不要牵扯到这一辈来呢?
李佑鸿就这样蹙着眉直视前方了许久,然后很烦躁地呼了一口气,双手住在膝盖上,修长的手一下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解释。”
何挽听见他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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