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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前夫君失忆了 (毋宁随安)


  听到兄长二字,何挽心中一颤,支着身体的手臂没了力气,不受控制地打起颤来。
  李佑鸿缓缓靠近,把何挽逼进靠在了床头,脸贴过去,附在她耳边说,“你兄长来了信,就在我怀里。”
  何挽:“!!!”
  兄长来信?他不是被南蛮俘虏了吗?
  李佑鸿向后退了退,垂着眼睛看她,把声音压得极低,“拿出来
  何挽的身子倚在床头上,抬起手,有些颤抖地摸进他的怀里的口袋。
  他的呼吸很急促,胸膛起伏着,那信的一角几乎是迎着扎上了她的指腹。
  “挽挽亲启”
  确实是兄长的字迹。
  她摸了摸信封上缺了的火漆,抬起眼睛,迎上慎王的目光。
  李佑鸿坦然道:“我看过。”
  何挽蹙眉,“......”
  李佑鸿的眼睛往楼梯的方向瞥了一眼,示意被扔在一楼的那封信,“你也看了我的。”
  何挽阖眸,不想看他,重重呼了口气,才睁眼,手刚要打开那信封,便被慎王按住了。
  李佑鸿道:“我不放心,要亲自去给你打点。”
  “你读信的时候,不会其他有人靠近月满楼。”
  说罢,他便起身,替何挽拉好了床幔,扬长而去。
  *
  慎王书房。
  上次行刺后,书房着了场不小的火,数位工人连夜修葺,如今才算堪堪可用。
  夜色朦胧中,李佑鸿独自徒步而来,推开了书房的门。
  一工匠打扮的男人已经在此恭候多时。
  他从容跪地行礼。
  “草民温远洲给王爷请安。”
  李佑鸿点头,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温远洲从容起身,看了一眼李佑鸿的脸色,一笑,道:“王爷似乎不太高兴。”
  他的手摩挲着桌上的茶盏,闻言撇了撇嘴,“把她牵扯进来,实非本王所愿。”
  温远洲:“王妃与骠骑将军的父亲是因皇帝的私心而死。既然骠骑将军能为了报父仇而追随我们,王妃寥寥数天,便能察觉出我们的计划,聪慧更甚她的兄长,又何尝不可呢?”
  “王爷......”他上前为为慎王斟茶,“巾帼不让须眉啊。”
  李佑鸿蹙眉,“她能察觉,是因为我们都有意透露,存心试探。”
  “王妃是扮故太子妃的最佳人选。”温远洲语气温和,却字字珠玑,“王爷既然已经试探过王妃,也得出了满意的结果,便是开始了,便不能再后悔了!”
  “太元帝坐拥天下,大康千万子民本应都是他的孩子。他却只对自己的亲骨肉有父母之心,而弃天下人!”
  “他太重血缘关系,故太子死后,他不得不退而求其次,让他对外谎称的二儿子,实则是他兄长之子的李佑时入主太子府。可是太子无才寡德,若登基为君,必然天下大乱!王爷,你是皇后胞妹之子,与太元帝并无血缘,虽然才能出众,可是永远不可能被立为储君!”
  “假借故太子之名,是王爷唯一的机会。一来,皇帝哪怕只心存一点点疑影,念着与故太子的父子亲情,都不会再动您,王爷可安稳渡过余日,不必再担心上次的刺客之事重演;二来,大康朝中的您安安稳稳,便是对骠骑将军在南疆游说众王最好的助力啊。”
  李佑鸿垂眸。
  故太子死后,何挽的兄长便与他透露......四位皇子中只有故太子为太元帝亲生。
  两年来,他暗中调查,哪怕查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可能是为太元帝所害,他都在劝自己,证据确凿前不要记恨太元帝。
  到底是十多年的养育之恩,他不敢也不愿轻忘。
  直到他屡次三番被刺杀,最后那皇帝竟是直接把刺客派到了他府上!
  那皇帝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为了给自己的草包侄子铺平日后的登基路,竟然如此急切地要把他除掉了。
  茶的温度透过瓷盏烫到了李佑鸿的手心。
  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装傻的目的不是不让何挽离开、让她重新喜欢上自己再把她的心捏碎(完全完全不是这样嘛),而是在保护自己和发起、参与这个计划的人(其中包括何挽和她的哥哥)的基础上,尝试夺嫡。
  而且让何挽参与进来,是受到何挽哥哥首肯的。如果计划成功,何家同样是受益的一方,并且整个计划可以说是因为何挽哥哥想报杀父之仇而起,所以何挽参与进来是情理之中。
  王爷一开始就不讨厌何挽(甚至是有好感的),一年之中冷待她的原因以后也会有解释。并且一年中的冷待是尽量避着不见她,在遇刺的时候第一反应还是先把她推出危险地带。
  而之前一系列的装傻(并故意在装傻的时候露破绽)是为了试探何挽的智商够不够参与进来,如果她丝毫没有察觉,说明她不够警觉,不适合参与到这个冒险的计划里,那么他只能放弃何挽演故太子妃这个最优解,另做计划。
  以上。
  男主就算不可爱,也不算恶心吧?
  如果还有小可爱觉得男主人设糟心,那就弃文吧,不要告诉我了,因为我已经在哭哭了。


第12章 拾壹
  拾壹照顾
  何挽出生时,正值何家家道中落。
  她是个早产儿,身子本就弱,没满月时又从京城一路颠簸到南疆,险些在路上就咽了气。
  后来何家长子入仕,何家渐渐起死回生,她才被接回金陵调养身子,这些年过去了,身子倒也好了不少。只是三月前一场大病又让她亏了气血,今夜她再看到兄长信中的字字泣血,句句深仇,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她最恨的就是自己这幅不争气的身子。
  她想,若自己身子康健,兄长也不会独自抗着杀父之仇,辛苦筹划近十年。
  何挽这一昏,便是陷入了梦魇之中,也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月满楼外守着的小厮,看着与家仆并无二样,但其实个个都是一年之前由骠骑将军送进府的练家子。
  而普通的家仆早被慎王亲自发疯给轰远了。
  元士候在楼梯口,见到慎王进来,跪地行礼。
  李佑鸿:“信呢?”
  元士道:“王妃攥在手里,奴才不敢冒犯。”
  李佑鸿往楼上看了一眼,静默片刻,道:“待本王一会儿喂过她药,你再去请太医。”
  说完,他便拂袖上楼。
  暑气难消,从窗户鼓进来的风都是热的。李佑鸿关了窗户,才撩开床幔,看了一眼晕在床榻上的何挽。
  她哭过了,脸上凝着泪痕,脸色煞白,连嘴唇都没有血色。
  偏偏攥着他兄长的信的手用力的指节泛白。
  李佑鸿坐到床榻边上,看向何挽的目光有几分审视打量的意味。
  他活到如今,将将二十年,是甚少与女人打交道的。也不知是不是天下女人都是这样又娇弱又坚强的,矛盾的让人琢磨不透。
  想不明白,他索性不想,伸手便欲把那信抽出来。
  何挽却握得更紧了。
  李佑鸿:“......”
  他蹙眉,唤了一声,“王妃?”
  躺在床榻上的何挽毫无反应。
  李佑鸿又是一用力,何挽也好似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这只攥着信的手上了似的,僵持之下,信直接被一撕两半,生生留了一大截在何挽的手心里。
  李佑鸿看着自己手里这半截信,愣了几秒,深深地怀疑她从哪里得来这么大的力气。
  随即,他便把它放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俯身擦拭何挽脸上的泪痕,柔声叫了一声,“挽挽。”
  硬得不行便来软的。
  太医来之前,必须把她手里的信拿出来。
  李佑鸿:“别这样用力,疼到了自己可怎么好?”
  “乖,把手放开。”
  他的语气温柔至极,眼神却是淡淡的,漫不经心地用目光描摹着何挽纤细的手指。
  何挽晕得彻底,似乎是根本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了。
  李佑鸿的眉毛跳动了一下,握紧她的手腕,右手摸上她的手指,想要强行将她的手掰开。
  临用力前却是一顿。
  他想起骠骑将军远去南蛮前,把自己的妹妹托付给自己时说的话。
  “臣此行,是为大计不得不行,但成功与否难定。若臣真的能说服南蛮之王与王爷结盟自然最好,若不能,怕是要在大康落得谋逆的罪名。恳请王爷照顾好臣的妹妹,不要让她受到伤害。”
  说完,骠骑将军给慎王磕了三个响头。
  骠骑将军大忠,为了成就大计,如今竟舍得让自己唯一的软肋何挽也加入其中。
  李佑鸿放开了何挽的手腕,把何挽的整个右手握在了自己的手掌之中,又仔细端详了下,看起来藏得不错。
  这时元士端着药走上了二楼,隔着层层叠叠的床幔,唤了一声慎王爷。
  慎王的手伸出床幔,稳稳当当地接过药碗,吩咐道:“教温远洲过来。别忘了也得去请太医。”
  放好软枕,再把何挽半扶起来,李佑鸿舀了一勺药,仔细吹过了。
  他一手捏着的何挽的下巴,一手把药给喂了进去。
  末了,拿出绢布擦了擦何挽的嘴角。
  他打量了一番何挽的脸色,复而把她的右手重新攥进手心,不让那信露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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