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女人笑了，“很久没有看到这么有趣的人了，真有意思。”
她走在最前面，吩咐身后的人：“带到下面去，记得要温柔一点，不要伤到了这位小姐。”
好在楼层比较低，他们是走的楼梯，顾长欢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顾长欢被他们带到了一楼的大厅里，所有的人质都在这里，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看到有人过来了，眼睛里除了惶恐再无其它。
沉寂的大厅里，是宛如死一般的寂静。
女人坐在正中央，很快就让人端来了很多的针管。
这是一次性抽血的那种针管，但是弄这么大的阵仗，难道仅仅就是为了抽血吗？
很快，女人就打破了她的猜想——又一盘药物被拿出来了。
一根根针管里，是淡蓝色的液体，阴森之气从上面散发出去，那幽蓝的光像是在提示这什么。
顾长欢的心头一缩，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女人指着针管说道：“去，把这些东西打进去，我要看在不同静脉中的效果。”
她的脸色一白，显然没有预料到真的是这样。
这些淡蓝色的液体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雇佣兵将针管端到了顾长欢的面前，随手抓了一个人。
被抓的是一个女学生，面容狼狈，妆都哭花了，嘴里被塞了东西的，但是却还是一个劲的在摇头祈求着。
第94章 是关于人性的选择
雇佣兵把针管拿到了她的手上，恭敬的说道：“请。”
“这是什么？”顾长欢问女人。
她只能尽力的拖延时间，外面已经传来了谈判专家的声音，她想拖一会儿。
这种时候，哪怕只有一秒钟，也是生命的时间。
女人也拿起一个针管在手上把玩着，一点都不怕那尖锐的针头刺入她的皮肤。
她风轻云淡的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说不定会让人的骨骼强健，又说不定会让人暴毙呢……”
“你要不要试一试？”她靠近顾长欢。
腿一软，顾长欢用指尖掐了自己一下才恢复过来，笑道：“这一点都不好笑。”
她还想继续说什么，却发觉身后的呜咽声已经没有了。
顾长欢转过头来，就看到刚才在挣扎的少女在瞬间抽搐起来。
她想蹲下来去看看少女，可是却被人紧紧地桎梏住，是这个女人抓住了她。
不过是短短的几分钟，眼前的人就从强烈的抽搐到彻底的不动。
如果说刚才的雇佣兵被自己用匕首插中胸口，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面对他人的死亡。
那么现在，就是她第一次深刻的认识到了生命的脆弱。
顾长欢身体一软，就要瘫倒在地上，女人也没有拦她，而是让她倒了下去。
她就倒在少女的旁边，她的眼睛死的睁着，一股奇异的味道从她的口鼻处散发出来。
这种味道并不陌生，她闻到过，就在前不久在凌夜离的婚礼上还闻到过。
这是……氰化物的苦杏仁味，但是应该不是氰化物，如果只是简单成分，这个女人应该不会让自己打在不同的地方看反应。
电光火石之间，顾长欢想到了什么。
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才抑制住愤怒。
女人轻笑：“看到了吗，这就是这个药的作用。你是打在自己的身上，还是打在人质的身上，我给你选择的权利。”
她随手拉了一个人质过来，放在顾长欢的面前，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就在一旁看戏。
一个雇佣兵将女孩嘴上的封条揭开了，女孩沙哑着喉咙哭到：“求求你放过我，我不想死。”
“放过我，我这辈子都会感激你的，求求你了。”
“我还这么年轻，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你不要杀我好不好？”
冰凉的针管在她的手上，她低头看着正在挣扎的女孩，慢慢的上前。
如果不这么做，她就会死，没有了价值，那些人肯定会毫不留情的杀了她的。
但是如果针管进到了这个女孩的身体里，说不定她就会立马死去。
之前是为了自保的正当防卫，可是现在是没有任何理由的杀人。
顾长欢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往前就是深渊，她这辈子或许都要背上杀人犯的罪名了。
但是往后，却没有退路。
这个药，不是进入女孩的身体里，就是进入自己的身体里。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选择题，而是关于人性的选择。
女孩的哭喊声还在继续，但是由于是被绑起来的，她一点逃跑的能力都没有。
顾长欢蹲下来，眼睛通红，她颤着嗓子：“我救你，谁来救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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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星期体会到了五花八门的意思，真是深入了解，切身体会。
第95章 可是她，什么都听不到了
然而就在此刻，场地上突然出现了枪响。
杂乱的声音夹杂这人质惊慌失措的哭喊声，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混乱起来。
顾长欢将手上的针管收起来，她抬起头看着场地。她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有人进来了。
她发现，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女人一点都不慌乱，对着后面的雇佣兵说道：“去看看，有多少人进来了。”
雇佣兵很快就出去。
顾长欢突然觉的事情并没有结束，因为女人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言语中有几分戏谑：“你以为这么容易就结束了吗？”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女孩，她刚刚还因为听到了枪声而觉得有了一些希望，可是此刻听到女人的话，眼里又是一片灰暗。
她竟然还想继续下去！
“现在已经有人过来，你不赶紧想想离开吗？”顾长欢企图说服女人。
但是显然，没有什么用。
“比起现在就逃跑，我觉得看到你亲手把药水注射到他们的身体里，这件事会更加重要。”
疯子！
女人抓住她的手，慢慢的将针管推过去。
顾长欢只能用力的抵抗，可是这具身体实在是太过虚弱了，根本就无法抵御身后人的力量，针管一寸一寸的靠近女孩的身体。
细细的针头已经刺到了皮肤上，只要再一用力，就可以进去。
她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么可怕的事情，哪怕在那个火场里，她也从未如此的恐惧。
顾长欢心里突然有一丝悲悯，是为了眼前这个年轻的生命，更是为了自己。
女人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的问：“开心吗……”
“你觉得呢？”这是时候了，她还有心思回女人一句。
她不开心，都要成凶手了，怎么开心的起来。
“我就是喜欢看你们苦苦挣扎的样子，这样会让我有无比的快感。”女人的声音夹杂这淡淡的幽香传到她的耳朵里。
变态！
顾长欢感觉到女人突然抓住了自己的手，将针管推进去，女孩被控制住了，根本就无法动弹，只能感受到她浑身肌肉的紧绷。
封条再次被贴上了，她只能绝望的抽泣。
血液从针管出流下来，手臂上淡青色的血管暴露出来。她眼睁睁的看着女人要推动里面的药，却毫无办法。
不要！
她不要被控制！
不要再受人桎梏！
那种没有自我的经历，她再也不想有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生出这样一种错觉，可是，这却是她此时此刻无比坚定的念头。
有什么东西从她的发丝间飞过，直接穿到了女人的手臂上。
“噗”的一声，女人的伤口上散发出淡淡的硝烟味。
因为后退的力道，顾长欢随着她往后倒去。然后再次抬起头就是一片迷雾，是营救人员放的烟雾弹，终于有人进来了。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一凉，然后就流进了血液里。
人质开始疯狂的逃跑，人群，雇佣兵，以及防卫司的人都混在一起。
场面一度很混乱，雇佣兵的叫骂声，女人的低咒声，人质的哭喊声。
可是她，什么都听不到了。
第96章 与周围的人群格格不入
她看到了有云城防卫司的人进来了，纤细的羽睫迅速的颤抖了几下，在人群中找寻着什么，但是却发现是徒劳。
顾长欢顺着拥堵的人群往里挤，也不知道到了哪里。
因为她发现，她什么听不到了。
那种熟悉的令人窒息的感觉充斥在她的身体里，刺激着她的心脏。
她后知后觉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那是一根已经没有了药水的针管。
那药水，全部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有人在她的面前说着什么，但是她没有任何反应。
那些声音就像是消失了一样，穿过空气不知道去往了哪个时空。
原来这就是在她身上的副作用啊，顾长欢有些茫然甚至是不知所措，却下意识的将针管藏了起来。
她站在大厅的中央，有些呆愣的站在原地，也不逃跑，这里已经是安全地带了，不用逃跑。
有人提醒她：“同学，赶紧走吧，被误伤了就不好了。”
她不知道这个人在说些什么，却还是礼貌的回应着。
薄慕寒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的是这么一副场景——混乱的大厅里，她一个人孤独的站在中央，与周围的人群格格不入。
有那么一瞬间，薄慕寒觉得这样的顾长欢像极了在空中的云朵，一阵风就可以吹散，再也抓不住了。
那里是安全区，已经被他们的人给保护好了，她不会有事的。
想到这里，薄慕寒就再次转入战斗中去。
*
楚兰兮在电梯里等了很久，她看着手机上微弱的光，用这个给自己壮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