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究竟是有多远呢？
很久之前，她也问过凌夜离。
凌夜离是怎么说的？
他说，时光不停歇，就没有永远。
她突然想问一下薄慕寒，他口中的永远，又是多远呢？
“薄慕寒，你说的永远，有多远呢？”顾长欢问。
薄慕寒似乎是愣了一下，才回答道：“我不知道永远有多远，但是我会一直陪你到我生命的尽头。”
顾长欢没有说话，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凌夜离说的永远是那么的空而广，但是现在这个人却不一样，他说，生命的尽头。
第318章 告诉所有人
顾长欢觉得，她这一辈子都没有听到过这样好听的话，让人忍不住就去憧憬着未来。
可是，这些美好的誓言，都是建立在她是小长欢的基础上。
她……不是呢。
她好像真的做错了一件事情，从一开始就不该撩拨薄慕寒，等他陷进去的时候，她又抽身离开，这样是不道德的。
但是，如果现在不断了，以后说不定就更难了。
她认识的薄慕寒不是这样的，她认识的薄慕寒应当是矜贵冷傲，高高在上的。
可是，为什么会那么动心呢？
又是那么的难过呢？
他说的那些未来真好，很多时候，她都只敢在梦里想一下，可是这个人全都说出来了，好像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从前还是大长欢的时候，她也希望有怎么一个人，可以分担她的一切，不带半点鄙夷和不耐烦。
哪怕你跌落尘埃，他也会拉着你的手，说：“别怕。”
当凌夜离说，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她才会那么的开心。
你看，她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这世上，终究也会有人舍不得放下她。
薄慕寒没有骗她，说的那些都是真心实意的。
一个人是虚情还是假意，她是分得清的。
可是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更加的难过。
“薄慕寒。”她其实很少叫他的名字，更多时候还是喜欢用小叔两个字，但是今天，这三个字却是极其的认真。
“你知道吗？你这样的话，任谁听了，都会很动心的。”
“那你呢？”薄慕寒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别人如何他从来都不管，他只想知道她如何。
顾长欢叹了一口气，“薄慕寒，喜欢一个人，眼睛里藏不住的，举手投足之间的爱意也是无法遮掩的。”
她低着头说道：“我曾经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每天都想出现在那个人的面前，哪怕那个人根本就不想见我。”
“我想每天都见他一面，看电影的时候，看到一半，我会忍不住离开，因为我想和他一起看，想和他一起品味这电影的结局。吃东西吃到一半的时候，我也会忍不住发消息给他，让他知道我那一刻的欣喜。做事情做到一半的时候也会想到他，会忍不住想，如果是他做，会怎么样？我每天做了什么事情，有什么想法，都想让他知道。我会对他很好，哪怕他对我不理不睬，冷言冷语，我也想见他。”
“这样的喜欢，从来都不会藏着掖着，是那种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的心理，告诉所有人，你看，我喜欢他。”
“你懂吗？”
“我……”他当然知道，自己就是这样的想法。
从前这个人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还没有那么深的感觉，可是一旦离开之后，所有的情感就都宣泄出来了。
她离开的这些日子，他自己思考过，究竟对于顾长欢是一种怎么样的感情。
如果说是长辈的话，绝对不可能，且不说他们没有亲缘关系，哪里有这样的长辈，会每天都想见她，知道她喜欢过别人心里还会酸溜溜的。
第319章 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薄慕寒一直以为，他的大事还没有成功，现在就陷入这样的感情了，实在是太过武断和不理智了。
所以这么多天，就一直控制着自己不去见她。
但是哪怕不见，这个人的面容在自己的脑海里也是越来越清楚了。
有些感情，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磨。
这些日子，他能控制的了自己的人不去想不去见，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不去想不去恋。
想清楚这些以后，就也不会钻入死胡同里了。
他想做的事情，和喜欢顾长欢是没有冲突的。
所以今天他迅速到了顾家，得知她不在家而是在沈云朝家里之后，又一路飙车到了这里。
他想说话，但是看到顾长欢要说，就又停住了。
顾长欢说着说着，嘴里就有些苦涩，但是还是坚持道：“你看，你像是喜欢我吗？”
“是，”薄慕寒一字一顿，非常认真，“我喜欢你，很喜欢。”
甚至连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么深沉的喜欢都不知道，等意识到的时候，才发现。
原来，他对这个人的感情，已经这么深了。
薄慕寒想着，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人的呢？
或许是当初在墓地的时候，看着她满身狼狈的不忍，又或者是她在顾家一身伤痕时候的愤怒，还或者，是知道她秘密的时候，内心深处的怜惜……
那个时候他就在想，她一个人这么多年，一定很辛苦。
桩桩件件，都是他的喜欢，只是那个时候，没有发现罢了。
“可是薄慕寒，”顾长欢抬起头看着他，“你觉得，我像是喜欢你的样子吗？”
“我如果喜欢你，是不会对你说那些伤人的话的，我舍不得让我喜欢的人难过甚至是受伤，可是你不是。”
薄慕寒看着她，艰难道：“顾长欢，你从前说的那些话，有没有一句是真的？”
顾长欢有些不懂他的意思，琢磨了一番之后，才明白过来。
原来他一直以为自己说的那些话是假的呀，顾长欢有些难过的低下头，却还是承认了：“你说得对，我以往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你不必当真，就当是一句玩笑话吧。”
车厢里又恢复了一片平静，让人心里一阵阵的发凉。
顾长欢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能低着头。
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
如果不是自己的这个身份现在出了问题，这些伤人的话，她是一句都不会说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薄慕寒突然平静的看着她：“我小时候就没了母亲，是我父亲把我养大的，但是后来，我父亲也被人杀了，我也被那伙人追杀，好在后来逃出来了。这些年，我一直追查着那伙人的消息。所有人都让我放弃，告诉我说找不到的，放弃吧，这样活着太累了，但是我不信。”
顾长欢还不知道薄慕寒有这样的一段经历，她只知道他是年幼丧父，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隐情。
男人的声音缓缓的流淌在车厢里：“我这个人从小就知道自己要什么，只要是我想要得到的，就一定会实现，所以这些年也确实有了线索。”
第320章 哪有那么多两全的事情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他像是说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一样，连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起来，“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从你的眼睛里我从来都没有看到半分爱意，哪怕说着喜欢，都是一片冰凉，我不知道这是你学习微表情会掩盖自己的真是想法，还是你的本来感情就是如此。”
顾长欢微微一颤，却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听着薄慕寒开口。
“只是，我喜欢你，不一定就要立马得到回应，你过得开心，过得愉快，那就好了，你有难处，我也会帮你的，我不知道你之前那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但是我想，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你不是那么冷心冷情的人。我今天这么和你说，只是想告诉你，今后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就直接和我说就行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顾长欢将头扭到一边，不敢看这个人，她怕自己看一眼就会露出破绽来。
他凭什么就会觉得自己不是那样冷心冷清的人呢？怎么就那么笃定呢？
“如果……我一直不喜欢你怎么办？”
薄慕寒没有回答，其实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骤然听到，还是觉得心里一阵阵钻心的疼。
他见过那么多的枪林弹雨，有些时候甚至连麻药都没有就开始进行手术了。
但是今天这些话，比以往的伤口疼上百倍千倍。
薄慕寒模模糊糊的想，这或许是他这辈子听到的最痛的话了吧。
在感情了，先喜欢上的那个人，就相当于把刀刃给了对方，给了对方伤害自己的权利。
可是他还要说下去，不能停下来。
她把自己放在一个黑暗的地方，别人找不到，她也出不来，好不容易有点苗头了，不能就这么前功尽弃了。
“没关系呀，我现在对你很好，以后也会一直对你好的，我想总有一天，你会喜欢我的，总有一天，你也会舍不得让我难过。”
“人心都是肉长的对不对，你不会让我这么一直难过下去的。”
顾长欢咬唇：“薄慕寒，你这是在逼我呀。”
为什么要逼她呢？
“是，我就是在逼你，可是如果你的心里对我没有半点感情，我又怎么能逼你呢？”薄慕寒的语气有些激动，说话的速递都变得急促起来，“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顾长欢垂下眼帘，没有回。
“顾长欢，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为什么不敢看我？是不是心虚了？”
听到他这样说，顾长欢抬起头来，眼神坦坦荡荡的，不带半分闪躲。
“是，我是有点喜欢你，但是，我对你的喜欢太少了，不足以让我舍弃我要做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