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我们两个这般偷窥,不大好。”她再次说道。
“不偷窥,我怎么知道满秋存的是什么心思?”宋景和道,“我身子上的伤口,用簪子划出来的,可与他有极大干系。原来这对奸夫淫妇早就滚在了一起。”
他低垂的眉眼,就见十安抱的那么紧,于是他也半跪着,拍了拍十安的肩膀,温和道:“你又不是满秋这贱人,你这么怕,做什么?”
“大晚上偷窥旁人这个,有你这般大大方方还评头论足的吗?”十安解释,“咱们有一说一,这要是给发现了,多么的叫人不好意思。”
“你要脸?”宋景和淡声道。
那双眼睛里黑漆漆的,淡漠至极。
十安:“我一个下人要什么脸,只是觉得……我们还是回去罢。”
“这么急着回去太无趣了。”他掐着十安的脸,转向那边,“你好好看着,你若敢这般,我不仅要打断你的腿,还要折断你的手。”
十安一动不动,听他继续道:“你日后就是个废人。你不但没有卖身契,我还要关着你。”
“跟旺财一样。”
她:“QAQ。”
云如絮,月光浅,半夜三更的十安撑不住,她脑子里全是宋景和的那些话,一闭眼,迷迷糊糊就做了个短暂的梦。
一条蛇把她缠的结结实实,从小腿再到她的脖子,愈发收紧。她怎么挣扎也无动于衷,最后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十安一口咬住蛇脖子。
夜色里,树下面两个人滚成一团,宋景和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发病了,对着他的手就啃。他喘了几口气,将皱了的衣摆往下拉。
树影婆娑。到了半夜风声渐止,云破月开。
宋景和无半分的睡意,伤口被咬开,渗出丝丝的血迹,他使了一些力气将十安压的动弹不得。两个人这般闹出的声响竟没有惊扰满秋,他沉着眼偷看过去,枝叶晃动的厉害,约有一盏茶的功夫那人才从满秋身上起来。
穿上衣服,一头青丝扎紧,露出的面庞与宋景和亦有几分相像。那饕足的神情叫他恶心,就这么静静观察着,宋景和不觉又将十安往下压了压,心里想,这宋允和和当真是个禽兽,随时随地发情。
不知道府里的女人被他糟蹋了多少,不过想必是跟他大哥勾结在一块的。这些日他这伤,宋允和这个混账定然也出过手。
他念及此便垂眼看着被十安咬的地方,十安那颗脑袋还在往他怀里拱,虽不发声,一口牙倒是锋利。
“醒醒。”宋景和拍了拍十安的脸,小声道。
并没有回应,等两个人走了他把人一掌打醒,毫不留情。十安睁眼时还迷糊着,嘴也没松,舔了一口血腥,伤口都发痒。
“味道好吗?”宋景和冷笑,反手把人扛起来,“你居然睡着了,白天不睡你晚间都在做什么?”
这一路十安都给倒着扛,血液往头顶涌,她喊了几声宋景和居然还打她,也没犯什么错竟如此的不讲道理。
“我不就咬了你一口,你不至于如此。”
“闭嘴。”
……
书房里静悄悄的,万籁俱寂,宋景和把她送回去,掸了掸衣袍回正房。今日不是满秋守夜,长安也伤着。
他将穿的衣衫一件件脱下来,劲瘦的腰身上也有伤口,他一个人倒上药,包扎。旧的布条上面已然暗红了。他咬着牙,前额上略有薄汗,慢慢吐出一口浊气。
清隽的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盯着那一盏烛火,忽想起十安没骨气的样子。他说闭嘴,十安竟就真闭嘴了。
她许是发现了什么罢。
如今身上的苦味儿都盖了原来的梅香,他将袖囊里的香囊翻出来。里面的干花味道渐淡,他低头翻看了一番,末了将其丢到枕头下面。
旧的东西要处理掉,宋景和这般想着,浑身的肌肉慢慢放松,躺在床上思绪飘飞,入睡乃是很久后的事情。屋外的光线昏暗,可他听到一点动静。因为太过疲惫,他合上眼帘放任了过去。
左不过是要害他,不过他如今命还得以苟延残喘。
地板上鞋子放的并不整齐,紫檀木底绣松月的大屏风先挡着旁人视线,明堂当中那些摆设清简。
十安偷偷摸摸进去,手在衣服上擦了一把。屋里面昏昏沉沉的,她又闻到那股子苦涩的味道。
方才她原本想打他腰背,末了手顿在半空中。玄色的衣袍被血渗透了也瞧不大清楚,只不过那股子血腥味儿似乎就萦绕在她鼻尖,
她舔了舔唇,依旧还是淡淡的。
十安忍不住想,宋三少爷怕不是被他兄弟打出血来了罢,不过让他脱衣八成是没可能的。宋景和不仅多疑,还喜欢硬撑着故作风轻云淡的姿态。把伤口露出来是最为厌恶的。
十安白日睡了会儿,如今精神抖擞,翻来覆去放心不下。这些年宋景和可没吃过这样的亏,她担心自家少爷,下半夜穿好衣服偷偷摸摸过来了。
薄薄的纱帐里传来他平缓的呼吸声。
十安跪在床前,矮着身子思忖这要不要把这幔帐掀开,然后再扒了他的衣裳,看看伤口。
她抓着手里的药,犹豫了好半天。
第29章
宋景和半梦半醒中觉察到有东西在自己面前晃悠,忍了忍, 睁眼。
十安刹那间停下动作, 见他依旧是满眼的睡意,便小心翼翼把她扒开来的衣襟拢了拢。指尖微动, 她心跳差点要停了。
宋景和面无表情,十安跪在床沿边上进退不是, 便喊了他一声准备测测他究竟是清醒的还是模糊之中。
“三少爷?”她低低唤道。
躺在床上的青年眼睫翕动,青丝如瀑, 黑漆的眼眸瞬时一片迷茫, 光线昏沉, 十安那张脸仿佛是他梦里看到的那样,既如此那怎会是真的呢?
宋景和复又闭上眼睛。
可十安彼时手欠, 只当他做梦呢,依着自身警觉才这般, 不由一巴掌拍了拍他的面颊还蹭了蹭。
宋三少爷冷笑, 眼眸骤然阴沉下来。他心里那根线彻底断了, 嗓音低哑道:“你胆子肥了。”
说罢将人压下来, 被子蒙过头,这般把她制服住。他默了会, 渐渐清明起来。他斜靠着把她打了几下。
“你敢打我,你这是放肆了。”
宋景和说话有气无力的,面色苍白,他低头瞧着自己腰腹,十露在外的小手戳了几下。伤痛处却是微微发痒。
她在被子里闷声说道:“你这里的伤口是不是要换药了。”
她慢慢把手缩回去, 已经嗅到上面的血腥味儿了。
“该不是把你的肚子剖开了罢,缠了这么多道,他们可当真下得了狠手。”十安捶着他的床,被褥里感觉没空气了,愈发的呼吸不上来。
“是我不对,你把我松开好不好?”十安软着声音跟他说。
“你记性不好,总该让你长点记性才对。”
宋景和盯着她乱蹭被面的一双脚,也跟她手腕上的肌肤一样呈莹白色,脚背上能看见淡青的脉络。
往上是泛着玉泽的小腿,束发的簪子掉在了被褥里面,如今像一头炸了毛的小狮子,说着让人动心的话,黑暗里的眼神一点也软,脸做戏也不做全套,活该要受点教训。
十安:“我记住了。”
“你记住什么了?”
宋景和将搭在架子床一侧的腰带取过来,一只手上的力气慢慢松懈。等十安冒个头出来便将其捆了起来,推到床里侧把被子盖上。
十安原本想痛哭流涕勾起他的一点怜爱,手腕被绑住后忽没了这个心思,浑身上下都是不舒服。
她裙子蹭到了膝上,白色的膝裤也卷了起来露出纤细的脚踝,这般躺着难保不叫人多想。十安于是喊了三少爷几声:“要不把我松了,我回去多写几张欠条。晚上我担心你才来的。”
她说着把一直握在掌心的药拿给他看:“我今儿闻到你身上的味儿了,以为你受了很重的伤。”
“我忠心耿耿,半夜还念着少爷。这等有情有义,绑着我不大好。你说是不是?”十安带着期许语速都变快了。
宋景和嗤笑,侧过身子把药拿过来看了眼。被握暖的瓶身似有点烫人,宋三少爷莫名有那么些高兴。
“算你有心。不过你吵醒我,动手打我,我没将你打一顿你就该感激我才是。”他眯了眯眼就,睡意涌上来,随手把药瓶也塞到枕下。
左不过也没有旁人。
“你你你……是不是病了?”十安声音渐弱,因着他已经像睡去的样子了。
想起那股血腥味,她强撑起身子凑过去,摸了摸他的前额。十安也不知道多烫才算病着,末了抵着额,心想宋三少爷身体强壮,大抵低烧也能抗过去,于是又躺回去。
躺在那儿十安隐隐想睡,绑着手的腰带一时半会扯不开,她打了个哈欠,伸腿又提到了宋景和。
“你真烦。”他忽开口,“你存心要扰我休息是吗?”
十安捂着嘴,只见他把被褥拉扯好,一直盖到脖子那儿。
“睡了。”
他合上眼,再没有人往他脸上凑了。宋景和闻到十安的味道,淡淡泛着一点馨香,如同春日微风里的暖香,翻了个身将人直抵在床上。兴许知道他受伤的事情,十安一动不动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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