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壮汉们不知发生了何状况,只是见老大跪在地上也不起来,也不做声的,六神无主地你看我,我看你,看完之后又看秦无双。
其中有一人慌声问:“你,你对我们老大做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随手施了点妖术而已。”秦无双气定神闲地拍了拍手。
祁宋人重道信迷,尤其对什么妖术,邪术非常敬畏,几人一听,顿时吓破了胆。
那老大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啐道:“别听这娘们胡说八道,是她用暗器伤我,快去砍了她的双手!”
四个壮汉豁然明了,顿有一种被戏弄的愤然,拧着棍子就朝秦无双冲了过来,吓得蕊朱忙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啊啊”乱叫。
巷口,牧斐本已准备现身,却瞧着秦无双竟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的无畏之色,心想这丫头肯定还有什么招,便决定再等等看。
只是这一等,险些吓得他手中青砖砸了脚。
只见那四个壮汉猛虎似的扑向秦无双,秦无双却如一只身姿灵巧的飞燕,贴着其中一壮汉的棒子滑到那汉子的身旁,以一种极为刁钻的角度反扭了那壮汉手中的棍子。
壮汉吃痛,松了棍子,秦无双顺势夺过棍子,对着那壮汉的膝盖骨就是一棍子。
“咔嚓”一声脆响,遂见那汉子惨叫着抱着那只膝盖倒在地上直打滚。
期间,又见秦无双身法极力利落地闪过剩下三人的攻击,如灵蝶穿花,轻巧地游走在几人之间,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咔、咔、咔……”连着几声脆响后,剩下三人纷纷倒地,有抱着胳膊,有抱着腿,惨嚎打滚起来。
那老大见状,早就吓得身上直打摆子。
秦无双这才回到那老大跟前蹲着,随手从那人膝盖上拔出银针,一面冲他晃了晃手中的带血的棒子,似笑非笑道:“对付你们,棍子也行。”
那老大发现身上能动了,唬地磕头如捣蒜,连声喊道:“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女侠,还望女侠海涵。”其他四个壮汉一听,忙忙地拖着残躯跪地向秦无双求饶。
秦无双十分大度地笑了笑,道:“既如此,你们且滚罢!”
那些壮汉以为秦无双开玩笑,起先不敢动,后有人试着起身,见秦无双并无反应,这才急急忙忙地全部起身,互相搀扶着要走。
忽听,秦无双喊道:“慢着!”
几人吓得一颤,定在原地,艰难扭头,诺诺地问:“女侠还有何吩咐?”
“好心提醒一下你们,你们的骨头被我敲碎了,如果不尽快用西水门秦家药铺的续骨膏药,恐怕从此就废了。”
几人一听,吓得魂飞魄散,撒腿就颠颠簸簸地往西水门方向跑去,一面彼此催促:“快快快……去西水门秦家药铺。”
“小娘子,你的身手何时竟变得如此厉害了?”蕊朱按捺住心中余悸,难以置信地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女二出来了。
第018章
世人都说她是大家闺秀,爹一直希望她做个知书达理的闺秀,她也在尽力装作一个大家闺秀,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内心里有匹狂野的马,迟早会脱了缰跑出来。
她娘曾是江湖卖艺出生,自小跟着外祖父行走江湖卖艺,自有些个真功夫傍身。嫁给她爹后,她娘就把自己生生委屈成了闺中弱妇,骂不还口,打不还口,唯独对她,分外严厉。
也是因为她自幼禀赋极弱,刚落胎就带着病儿,足足病了四十五日,险些一命呜呼了,好容易活过来了,又是小病不断的。三岁之际,她娘想着她体弱终归是底子不好,为了让她底子强硬一些,便悄悄地逼着她开始练些基本功。最开始是扎马步,一扎就是三载,后来是站桩,再后来就是柔功等外功身法。不过,自从娘逼她练功之后,身体的确好了许多,病也生少了。她的轻功也是在那时练成的。
再后来,她为了娘少受府里人的白眼,立志学医,以便将来能够将秦家的药铺要两间来经营自活,便缠着关大夫拜了师。多年后,她果真接管东西水门药铺。
一日闲来无事,突发奇想,研究起人体骨骼来,因知那些骨骼脆而好攻,便将这些脆骨骼定为突破点,将武功和医术结合在一起,自创了一套卸骨功出来,只需一些巧力和灵活的身法便能运用自如。
今日,她耍的就是这套卸骨功。
蕊朱虽知她自小练功,有些个花拳绣腿,却不知她已历经两世,今时早已不同往日了。
“人没了退路自然就只能置死地而后生,——都是被逼出来的。”说完,扔了手中的棍子,与蕊朱一起租了个马车打道回府了。
往日里,小院外门口都会有小厮看守着,见了人就往里报,今儿个她们回来后,却见院门外无一人在。
进入院子后,也只觉得比往日里安静了不少,竟半个人影都没见着。
“半夏,青湘?”蕊朱边走边朝屋里喊,无人回应。
等二人进了屋后,竟空无一人,就连素日里伺候牧斐那些个西屋丫鬟小厮们俱消失不见了。
“奇怪,大家都去哪儿了?”蕊朱四下找了下,确定人都不在。
“许是府里有事,都召过去了。”秦无双走到堂屋桌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蕊朱见秦无双一脸倦色,道:“那奴婢先去给小娘子打些热水来沐浴。”
秦无双懒懒地点了下头。
蕊朱去了之后,秦无双随手拧起执壶准备给自己倒一杯水喝,突然间,脖子根一凉,她手上动作定住了。
垂眼一看,一把泛着寒光的冷剑正搁在自己的肩上,锋利的剑刃离脖颈不过半寸远。
“你到底是谁?”是牧斐的声音。
秦无双微不可见地勾了一下唇,遂继续倒水。
时值仲春时节,天气渐暖,秦无双里头只穿了件银红色撒花齐胸襦裙,外面套了件秋香色薄绫长袖褙子,露出了一大截子雪颈。
举杯喝水时,那下颌微扬,顺着脖颈一线儿的弧度,优美的只叫人无限遐思,更引得牧斐慌了神地大喊道:“我我我警告你,你可别乱动,我这把剑可是真剑,可可是饮过血的。”
秦无双无奈地叹道:“请问小官人到底想干什么?”
牧斐小心翼翼地抬起剑绕到了秦无双正面,又飞快落剑摁回她肩上,瞅着秦无双问:“我问你,你到底是谁?”
秦无双平静地说:“我是秦家三房的嫡女,秦无双。”
牧斐向地上啐道:“啊呸!秦无双可是汴都出了名的大家闺秀,你根本不是她!”
秦无双蹙眉:“……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牧斐冷笑:“别装了,今日发生的事情我都看见了,你一个人弱女子竟然能把五个壮汉给撂倒了,这可不像一个大家闺秀能做的事。”
“你跟踪我?”秦无双的声音冷了几分。
“谁跟踪你了!”牧斐五分心虚又五分理直气壮地说,“明明是你鬼鬼祟祟地出门,——准又是拿着我们牧家的钱去什么风月之地找乐子去了,爷得盯着你。”
秦无双有些无语地揉了揉额角,反问:“所以,小官人的意思是?”
牧斐疾言厉色道:“你根本不是真正的秦无双,你有功夫,却深藏不露地潜伏到我们牧家,可见你居心叵测!”
“噗嗤——”一声,秦无双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你笑什么?”
这推论,她想不笑都不行。
秦无双止住了笑,正色道:“谁说真正的秦无双不会功夫?”
牧斐自以为是道:“一个以大家闺秀闻名的女子怎会如此粗野?——再说我之前那般戏弄秦无双,要是秦无双会功夫的话,估计早就揍得我满地找牙了。”
秦无双冷笑道:“原来你也知道自己很欠揍。”
牧斐噎了下,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此前,他被秦无双误当做贼绊倒了,还摔碎了鼻骨,到现在他的鼻子一捏还痛着咧。不仅如此,她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抽了他一嘴巴,污蔑他是淫贼,连声抱歉都没说,扭身就跑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向来只有他牧斐欺负别人,如今他竟被一个小丫头欺负了,叫他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于是乎,他让户部侍郎之子帮忙查到了秦无双的身份。
起初只想给她一次教训就罢了,便跟着她去了布庄,悄悄的在她选的尺头里放了一条小蛇。当时秦无双明明被吓唬了一大跳,见了他在门后偷笑,知是他所为,竟跟没事儿人似的走了。
她如此无视他,反倒激起了他斗智,因此起了戏弄之心。这才有了后面一而再,再而三的捉弄她之事。
只是,秦无双辱不还口,戏不还手,充分地表现出了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修养,倒弄得他挺没趣儿的。本已打算就此罢手,谁知他自个儿被马摔在城墙上伤了头,昏昏沉沉了半月有余。到最后,阴差阳错的,竟是秦无双来给自己冲喜。——这一切巧合的太离谱,他想不多想都不行。
“实话告诉,真正的秦无双不仅会些拳脚功夫,还精通医理。如你今日所见,我之所以能以一抵五,用的就是我自创的那套‘卸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