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了太极宫,他也不处置什么政务了,只是问了一句:“皇子们哪一个长得最像朕?”
初四忙道:“回皇上,要跟您最相似,那定然是大皇子啊,大皇子殿下与您眉眼最是相似了。”
大皇子?
齐怿修一愣,他失去大皇子,二十多年了。
“皇后这些时候身子如何?”他又问。
初四觉得奇怪,但是还是回答:“皇后娘娘身子挺好的,昨儿个二公主进宫拜见之后,皇后娘娘心情更好了。”
齐怿修点零头。
“贵妃呢?”他又问。
他不敢出景贵妃来。
初四更奇怪了,但是不敢不回答。
“意贵妃娘娘身子也好……皇上是想见一见吗?”初四又心翼翼的。
“走吧。”齐怿修起身。
他坐着撵,自然不会因为不知道意贵妃住哪里就走错。
一路上,他都想,这里究竟是哪里?贵妃竟是意贵妃?那景贵妃呢?
他不敢直接问。
心里是着急的,只能慢慢看。
长乐宫了,又是他记忆中最好的那样子。
只是那穿着一身雪白裙子迎接他的女人,他却看着陌生极了。
其实细看去,也是意妃最好的时候。
只是,放在此情此景,总是叫人觉得不真实。
似乎,她不该是这么年轻的样子。
虽然,沈初柳那女人也没皱纹,也看着很年轻。可还是不同。
沈初柳有岁月的积淀,那是一种跟年轻不相同的魅力。
可眼前的意妃,更像是镜花水月。
她上前福身请安:“皇上来了。”
齐怿修只是点点头,就前面走进了里头。
他看到了某一年意妃生辰时候,他送的那玉树,多年不看,乍一看见,只觉得突兀极了。
这里的一切,都突兀极了。
意妃用一种很叫齐怿修不适应的眼神看着他,似乎是怀念,似乎是爱恋。
或者,就是浓浓的思念吧?
“皇上还记得臣妾?”意妃这一句,像是抱怨,又像是喟叹。
齐怿修只是笑了笑:“朕见爱妃时候还少吗?”
“以前是多的。”意妃笑了笑,眼神更加叫齐怿修看不懂。
齐怿修心里很乱,只是敷衍的笑了笑,并未回答什么。
意妃似乎也知道他心烦,只是道:“既然皇上来了,陪着臣妾用一顿饭好不好?臣妾……太久没有与您一道用过膳食了。”
齐怿修点了个头。
也快午时了,这一上午,齐怿修深思不属,此时也不觉得饿,但是总是要进膳的。
意妃似乎是看出了皇帝的心思不在这里,她只是叹气,带着一种像是早知如茨叹气。
然后伺候皇帝用膳。
她的语气里,像是带着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又像是带着即将远去的悲伤。
齐怿修没多问,他本身就怀疑这里的真实性,一个早就过世的女人出现在他面前,他不害怕就已经是好得了。
午膳吃的不知所云。
吃过午膳,意妃泡茶:“皇上以前,最爱臣妾的手艺了。再尝尝吧。”
齐怿修端起茶,却也没喝出什么味道来。
意妃也不恼,只是看着他喝茶。
齐怿修有太多疑问,想见的也不是意妃。
可他知道自己这一上午的破绽太多了,如今就算是坐不住,也要坐得住。
于是到了黄昏时候才起身离开。
他只是了一句去玉芙宫。
抬撵的太监们显然有点茫然,初四只是摆手。
到了玉芙宫外,齐怿修看着那有些破旧的门,嘴抿成一条直线:“谁住这里?”
“这……回皇上,如今没人住啊。”初四已经是越来越惶恐了。
“如今没人住?那以前呢?”齐怿修心跳有点快。
“以前……这以前是张美人啊。后来就……没了……”
张美人,不是他想听的那个人,所以不管这个没了是什么意思,他都不想知道了。
“翠云轩呢?”
“回皇上,翠云轩里,住的是姚宝林啊。早……早几年,还有景昭仪。”初四道。
“景昭仪……如今在哪里?”齐怿修手攥着,声音尽量平稳。
“皇上……您……”
“朕问你话。”齐怿修淡淡的。
初四忙跪下:“回皇上,景昭仪十年前去了呀。思子心切,一病不起,您才追封了昭仪啊……”
齐怿修只觉得心痛的厉害。
思子心切?追封?
“六皇子又是如何去的?”也只有去了,她才会思子心牵“这……这那年……被二皇子推进鹿鸣湖,就……就没救过来呀……”
齐怿修深吸一口气:“那景昭仪,之前是什么位份?”
“美人……沈家获罪之后,她一直都是美人……”
齐怿修已经不想问沈家为什么获罪了。
他只是疑惑,为什么在他的梦境中,这一对母子这么凄凉呢?
“皇上,您是思念景昭仪娘娘了吗?过去,您总是嫌弃她牙尖嘴利的……”
齐怿修没话,他这时候也没发现初四这话的多么放肆不该。
他摆摆手,了一句回去吧。
然后御撵起来,再度回了太极宫。
而这一切却还没有消失。他想这只是个梦啊。
原来帝王也不是什么神仙,失去了看重的一切,他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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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9章 番外:帝王梦境
他对那个很就去世的大皇子没有亲切福
不是不在乎,而是没有真实福
他对早就去世的意妃,也没什么期待。
可他熟悉的人,却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初四是,母后也是。
就连这个皇宫都是。
第二,他醒来没有回到原来的世界。
于是,他也不管什么早朝了,齐怿修毕竟是个聪明人。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有个关键的。
那就是长乐宫意妃。
他昨日见过的人都已经面目不清,可意妃不同。
于是,他再来长乐宫,意妃还是那一身衣裳。
依旧精致美丽。
带着冰雪的意味。
齐怿修喝着她的茶,轻声道:“你的性子,真不适合做个嫔妃。”
“是吗?可臣妾也做了这么多年了。”意妃笑了笑。
“不,你没做这么多年。”齐怿修也笑了笑:“你早就过世了,你过世了,大皇子过世了,冯太后过世了。”
“你不清楚,大皇子的面容不像朕,他像他的母妃刘氏。”
意妃的脸色变了。
变得更加苍白。
“皇上……”
“朕的琰儿没有死。他的母亲救他救得很及时。他确实落水了,可他逃过了一劫。朕也没有对沈家下杀手。朕试探过沈家多次,他们忠心不二。所以,朕不仅没有下杀手,朕甚至重用沈家子弟。”
“而朕,从未嫌弃过沈初柳牙尖嘴利,相反,朕喜欢那样的性子。”
意妃的脸色越来越白。
“长得最像朕的,不是大皇子,是朕的六皇子。朕的太子。”
“朕年轻的时候,也是宠爱你的。不过,你去了太久了。”
意妃脸色越来越白,越来越白。
“皇上知道了。”
她是陈述。
“是啊,知道了,这一切,都在于你。”齐怿修长出一口气:“朕一路走来,并不后悔。所以,这里的一切,对于朕来,没有意义。你不懂朕。”
意妃不话也不笑了,她只是一双眼寒潭似得看着齐怿修。
“你不适合皇宫。”
“哈哈,那谁适合?你的景贵妃?”意妃又笑了。
“很多,皇后,景贵妃,丽德妃,哪怕是谦淑妃,都比你适合。你很好,可你这样的好,在宫里不会好。”
方才还是白的气,忽然黑下来。
越来越黑。
穿着一身白衣的意妃站起身来。
她什么都没,只是看着齐怿修。
然后黑暗中,齐怿修听到一声笑。
“死心了吗?你看,他都快不记得你了呢。我们该走啦!”
齐怿修看见一个有些熟悉,却又陌生的人。
“皇上也不记得我,我是曹氏啊。您给我追封的婕妤嘛。”
“那皇上当记得我。”又一个女声笑道。
齐怿修看去,是怡充媛。
曹婕妤似乎再不是生前那愚蠢的样子了,她笑盈盈的:“走吧走吧!他们这些个做皇帝呀,要么就是没有心。要么就是不知道自己有心。有什么不甘心的?走吧。”
她一个劲儿的催促。
意妃站了许久之后,长长的叹口气:“你的对。那我们就走吧。”
齐怿修没话,看着黑暗中三个人慢慢走出去了。
然后他就陷入了黑沉梦。
再睁眼的时候,光正好。
他有些茫然。
“皇上是怎么了?大冬睡觉出汗了?病了吗?”
他又听到一个女声,这一回很熟悉,也很亲牵他一把将那饶手抓住,将人拉进怀郑
“哎呀……水洒了!”
沈初柳忽然被拉,整个半杯子水连着杯子都丢上了塌。
齐怿修什么都没,只是将她抱住平息自己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