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齐怿修差点笑出声。
丽美人那个嘴,他自然知道,也是个极其厉害的。
可景美人这个嘴更损一点。
毕竟还是意妃宫中,她们也不能过分了,几句就算了。
宴会后,众人起身要告退。
齐怿修也道:“朕也该回去处理宫务了,意妃也累了吧?好好歇息歇息,朕晚上再来看你。陪你用膳。”
意妃娇羞的应了是:“外面冷的很,皇上慢慢走。”
“嗯。”齐怿修看了看人群:“景美人,吃好了没?”
沈初柳一笑:“皇上这是要差使臣妾了?”
齐怿修也笑:“朕瞧你吃的不错,该是你出力的时候,朕那堆着折子,等着用笔墨呢。”
沈初柳就一本正经的福身:“臣妾愿意为皇上效劳,请皇上放心。”
齐怿修勾唇:“既然这般郑重,就走吧。”
沈初柳就直起身跟着他出了门。
后面众人面上都笑着呢,可心里如何只有自己知道。
冯淑妃看着他们走了,忽然一笑:“我记得意妃进府那会子,除了太子妃和我这个良娣,谁不得退避三舍?进宫之后,得封了正二品妃位,更是独宠人前。皇上赐下这长乐宫给你住,是为了叫你唱了无虞。倒是什么时候起,你这长乐宫也变了?”
罢,就扶着奴婢的手出门去了。
谨妃也意义不明的笑了笑。
怡充媛走的时候道:“意妃娘娘也别吃心。冯淑妃娘娘的话倒也不是没道理。眼看着,那两个算是做大了。”
意妃生气不?肯定的啊。
不管晚上皇上来不来的,这都算是丢了人。
那景美权子大,皇上叫她就罢了,顺杆子就去了。
可怡充媛比意妃还生气,她竟是今日没跟皇上单独上话。
她还怀着孩子呢!
她心里又是气,又是怕。
气的是好歹怀孕,竟是被冷落至此?
怕的是要是没有怀孕,她如今又是何种境地?
意妃没什么,只是叫人好好送她出去了。
不管后头如何,沈初柳跟着齐怿修去了太极宫。
太极宫中,齐怿修看了她几眼:“穿的不错。这颜色适合你。”
“臣妾就知道,定然是臣妾今日穿的好,所以皇上肯定早早的就瞧见臣妾了。”沈初柳骄傲道。
后宫女子明着吸引皇帝,暗着勾引皇帝都不是秘密。
可谁都会那是无意的,更不会当着皇帝的面这么。
这不是就差明我就是叫你注意我?
齐怿修轻轻摇头:“你这个嘴。”
“哼哼,皇上不要嫌弃臣妾。臣妾叫初四公公先泡茶来,皇上休息休息再批折子如何?”
“嗯,那就去指使他,既然你提议泡茶,朕也尝尝你的手艺如何。”齐怿修摆手。
沈初柳点头:“那臣妾一定好好的泡,要是不太好的话,下回再精进。”
齐怿修听她便往出走还嘀咕:臣妾好歹学了蛮久的。
齐怿修想,这女人是什么都敢尝试。也不怕露怯。
、其实皇帝也是人,怎么会觉得人就是十全十美的呢?
只是有些人不懂装懂,或者失败聊时候极其难看。
皇帝有无数嫔妃,委实不必为难自己接受那些不好的。
可如果你失败也失败的坦然或者漂亮,那又如何?
初四叫人搬来了茶具,拿来的茶是上好的黑茶。
沈初柳净手之后,跪坐在桌前。
亲自用炉子烧水,烫洗过茶具,然后开始泡茶。
工具自然是齐全的,她动作缓慢却不拖拉,心里想着那些顺序。
也不炫技,将第一杯推过去给齐怿修:“皇上尝尝,要是还有那么点意思,就不要打击臣妾啦。”
齐怿修不置可否,端起来喝了一口。
倒是也确实没。
景美饶手艺不差,自然比不得专门泡茶的人,但是手艺上乘了。
果然是个聪明的女子,只要是学了,定然不差的。
沈初柳自己也喝了一口,眯眼笑:“臣妾真能干。”
齐怿修本来还只是坐着喝茶,这一句笑出声,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厚脸皮的丫头。”
沈初柳吐舌:“自夸一下嘛。”
“嗯,手艺还行,想要什么赏赐?”齐怿修看她。
“不要啦,每回都有,过年时候皇上给的封号就好的不行了,还没谢过皇上呢。”实话,这个景字,还是很不错的。
她可不喜欢之前齐怿修开玩笑的那什么悦。
“你那有短缺的话,就跟内事省。朕近来忙碌也没顾上去。过些时候去看看。”齐怿修道。
“嗯,臣妾看着是不差什么了,等皇上有空了,白来看看。皇上眼光肯定不同,到时候就好添上。也叫臣妾好生招待皇上一顿好吃的。”
第65章 忘记
齐怿修勾起了她的下巴:“好,朕就等着你招待。要是招待的不好……”
“一顿不好就两顿。”沈初柳抢话,害羞的戳了一下齐怿修的手:“不要吓唬臣妾嘛。”
齐怿修松手,又端起茶。
两个人就安静喝了一会茶,然后沈初柳叫人来收拾了就开始准备磨墨了。
齐怿修看着那一堆折子,不露痕迹的叹气。
沈初柳在御书房呆了一下午,临走的时候得了齐怿修赏赐的一个手炉就回去了。
那是一个景泰蓝的手炉,雕刻的花纹很精致。
沈初柳还真是蛮喜欢的,做工好看的东西她都喜欢。
主要是因为这个手炉,皇帝还赏赐了那么一框子金丝碳。
金丝碳也是大大的条,但是凡是这样的东西,运送中少不得磕碰。
所以就会有不少块的,正好用来手炉里装。
如今都已经是二月中旬了,今年都足够用。也不可能用完了。
拿回来,紫珠就心翼翼的收着。
“不必那样,放着吧,清理过,明儿继续用就是了。”
当夜,皇帝自然是去了长乐宫。
第二日一早,姚宝林就过来了。
“听了没,张更衣不成了。”姚宝林屈膝福身后道:“是还不亮那会子就不行了,叫了太医去。如今只怕是等着咽气了。”
“哎。”沈初柳点零头:“罢了,我是不好去的。姐姐去吧。”
姚宝林一愣:“你……”
她想你也该去看看的吧?
“姐姐只管去吧,我知道那件事她冤枉,可我不能去。姐姐放心,我虽然不去,叫元宵到时候给上柱香也是一样的。”沈初柳道。
姚宝林点头,这才出门去了。
“主子,您不去的话,到时候会不会有什么法?”紫蕊问。
“人活一世,哪有那么理智?”沈初柳坐下来:“给我下毒,我还要去看她?我怎么那么没脾气呢?”
虽这件事,都知道张更衣冤枉,可那又如何?
既然她挂了那么个名声,沈初柳就不会做出个大方的姿态来。
做个仁善的好人固然是好事,但是凡事以德报怨那是圣饶品格。
她可没樱
也叫这宫中之人知道,她沈初柳就是这样一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也好叫皇帝一早就明白她不是那种人家打左脸,还要把右脸伸过去的人。
更不会装出贤良的什么都能包容。
世间的事不都这样么?当你表现的什么都能原谅的时候,得到的往往是更多伤害。
而久而久之,旁人只会觉得你什么都能忍耐。
可一件事你就表现出不肯相让,哪怕当时人你无情,你性子不好,可毕竟再有一回的时候。旁人也要考虑考虑你这里如何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些人性子冷漠,朋友少,却过的自在。
因为事上,轻易没人敢惹她呀。
后宫里,女人们都是逐步互相试探的。
比如谨妃,幸亏是她无宠,否则就她那软弱性子,早就叫人吃了。
沈初柳可不会放任自己由着人欺负,她宁愿叫人她狠辣。
她只是个嫔妃,要那么好的名声做什么?
日后真的能走上高位,狠辣不狠辣的,不都是过去了?
一个的更衣,还是明面上被认定有罪的。
她不成了,自然不会有很多人来。
至少妃位上和九嫔位置上的都没来。
也就是宁婕妤打头,下面人来了。
众人在外头坐着,宁婕妤喝了一口茶,嫌弃的放下:“景美人呢?”
“婕妤姐姐,景美人她身子不适,就不来了。”姚宝林道。
“哼,身子不适?真是巧了。”宁婕妤冷笑。
姚宝林赔笑,也不敢什么,就又坐下了。
“啧,景美人脾气大,这也不稀奇。”丽美人笑了笑:“哎,也是可怜见的。”
这话,竟也不知道是张更衣,还是沈初柳了。
不过毕竟是等人咽气,她们也不好什么。
内室里,张更衣拽着自己丫头的手:“我不是……不是……”
那丫头只是好,却毕竟没什么感情。
张更衣原先家里带来的丫头早就打发了,如今这个从来也不尽心。不然张更衣也不至于这么快就不成了。
张更衣临终也念叨着不是,总归受过一回冤屈,哪里能就这么安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