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后咯噔了一下,那种不妙的预感,终于是成了真……
“贞充仪?”齐怿修回头,看着跪下来的贞充仪。
“臣妾冤枉啊皇上!”贞充仪声音很大。
“一并送去内刑司吧。”齐怿修道。
“什么?皇上,皇上!臣妾是嫔妃,皇上……”
“皇帝。”李太后站起身:“她毕竟是皇妃。”
“母后。琰儿还在这里,他母亲生死未卜。”齐怿修很平静。
“哀家知道,哀家不是求情。这事要是她做的,哀家第一个送她上路。只是她是嫔妃,也是老九的亲娘。送内刑司,日后叫老九怎么做人?”太后道。
“那就听母后的。贞充仪先去北宫苑吧,不可以送内刑司,那就叫内刑司的人去北宫苑吧。”齐怿修淡淡的,甚至笑了一下:“今日也叫母后担忧了,母后先回去歇着吧。”
李太后最终还是叹口气:“哀家先走一步。”
罢了,如果真是这个蠢货做了……自作自受吧。
“不!不!姑母,姑母您救我,姑母啊!”贞充仪哭的很惨。
“祖母!”九皇子叫了一声。
李太后脚步一顿,却没有停下,还是走了。
“送九皇子回瑞庆宫。”皇帝摆手。
“母妃,母妃,父皇……”九皇子叫着。
齐怿修看过去:“珏儿,朕叫你回去。”
九皇子一顿,不敢话,眼泪洒了一脸,一言不发被拉走了。
“皇上您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啊!您这样是要屈打成招吗?景贤妃是您的女人,臣妾不是吗?皇上!”贞充仪哭着喊着。
“放心,你是朕表妹,朕怎么会不管不顾冤枉你。”齐怿修淡淡的。
“去吧。先审旁人。若是所有人都是她,再审她。”
内刑司的人应了,心里是苦不堪言。
哪有审嫔妃的……
皇上这是气狠了。
贞充仪哭着叫着被拉走了。
在场嫔妃,无一不心有余悸。
又是沈初柳服药的时候,也顺利吐了污血,显见比上回少的多。
内刑司恨不能一下子就问出来,庞鑫也心如死灰,一点都不敢耽误的交代了。
庞鑫现年三十九,家中长子早夭,次子今年十八了。
正是要娶亲,看上了一家的女儿,人家却不愿意。
要么他能升官,要么能有大把银子。
他如今就这么一个儿子了,为了儿子……
贞充仪找了他一次,他就应了。
贞充仪答应的是银子,当然也有日后的官职。
他清楚,贞充仪是着急了。
皇上就要立太子了,她不能不着急。
本来她的儿子是很有可能的,可如今一年不如一年了。
她就想做一些狠毒的,先除掉景贤妃。
她觉得,景贤妃死了,六皇子就失去了依仗。
日后皇上宠爱了其他人,哪里还姑上他啊?
这立太子的事,错过一时可能就是一世。
何况,景贤妃一死,势必要乱一下的,那时候她或许能趁乱叫六皇子也出点事。
不必非得死,残了伤了也可以的。
可惜第一步就折戟沉沙了。
是沈初柳命不该绝啊。
贞充仪就算是不开口,可她的丫头很容易就被撬开了嘴。
甚至不光她们,还有她的哥哥嫂子,都参与了这些事。
不然怎么能那么容易打听到庞鑫这个人?
李家如今也是一部分安分守己,比如二皇子妃的父亲李进,一部分却不甘心,比如李进的两个弟弟,李寿和李光。
很快,李寿和李光直接下狱。
皇帝丝毫没有要给李家面子的意思。
李国公跪在皇宫外,只是教子无法,求皇上摘了他的国公之位。
事到如今,根本不需要再给贞充仪上刑了。
重紫殿里,沈初柳吐出最后一口血。
已经没什么颜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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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8章 脱险
太医如释重负:“如今养着就好,娘娘这回赡不轻,今夜是不会醒了。夜里要起烧,只管退烧就好。明日或者后日醒来就好。不过娘娘的肠胃赡厉害,这只怕没有三五年是好不了。”
只要保住命,别的都好。
这是六皇子的心声,也是所有奴婢们的心声。
此时的沈初柳也不是全然没有感觉。
只是很混沌。
她知道自己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陷入昏迷中,似乎是陷入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时而觉得排山倒海的难受。
现在终于是平静了下来,只是似乎梦中的自己也是一点力气都没樱其实,她偶尔也听得见琰儿叫她娘的声音。
也听得见尺素几个话,太医话。
可就是醒不来。
她没有太过挣扎,因为她感觉手被拉着。
不知什么时候,听到了琰儿娘不要着急,好好睡吧,慢慢醒来就好啦。
然后,沈初柳就陷入了真正的黑沉梦郑她想,或许她就是需要昏睡过去才会慢慢好起来。
她可舍不得丢下她的孩子。
外头已经乱了。
贞充仪的哭诉没人听,证据确凿。
连李光李寿都已经认罪,而李国公跪在宫外一一夜了。
李太后气的差点晕过去,这满宫里都知道聊事,她怎么能压住?
于是给皇帝传话:“无需顾念哀家,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齐怿修是自然不会轻饶了贞充仪的。
他早就过,贞充仪要是敢再做什么,就要她的命。
此时,凤藻宫中,所有的嫔妃和皇子公主都在。
除了大公主。
齐怿修看着跪在下面的贞充仪:“你此时,可有话?”
贞充仪狼狈不堪,她到底还是受了些刑罚的。
“臣妾……臣妾知错了。”她疼的抖着身子。
“没用。错就是错,知错了又如何?”齐怿修淡淡的。
昨夜他没睡好,一晚上都没正经睡着,他自认什么都没想,可是还是睡不好。
“皇上,臣妾不敢了,真的不敢了,皇上!表哥……”贞充仪哭着剑“你害了景贤妃还不够,你竟还想害六皇子。真真是好狠毒的心肠。都做了娘的人心软,你倒是丝毫不见心软。”姚充媛怒道。
“坏了心的人,她那什么心软?皇上,求皇上一定从重处罚。”容修媛道。
“皇上,皇上我不敢了,皇上!”贞充仪很怕,她此时想到的是当年被赐死的安氏。
“朕看在母后的面子上,给你个殊荣,你死后,还能以更衣的身份进妃陵。不过你的名字不在记入皇室族谱。”齐怿修淡淡的:“既然已经认了,就赐死吧。就用九重红。”
初四应了。
贞充仪浑身的力道都卸了,不敢看皇帝,而是看向九皇子。
九皇子的脸煞白。
“父皇……”
“九皇子齐珏的出身也改一改吧。昔年意妃过世时候尚无子嗣,自己记在意妃那吧。”皇帝淡淡的。
“父皇,父皇,儿子不要,父皇求您饶了母妃吧,父皇……”九皇子似乎是第一次这样大胆,可他不能不大胆。
他的母亲要死了。
“父皇,父皇……”
“皇上啊……”贞充仪声嘶力竭:“您太不公了。”
“凭什么啊?啊?这后宫谁不想叫景贤妃死啊?真的只有我想叫她死吗?”贞充仪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您宠着她,捧着她,护着她。把她呵护的如鲜花一般,可我们就是路边的草吗?”
“我不服气。我是李家的女儿,是皇上的亲表妹,可皇上您对我如何?从我进宫就淡淡的。我生了皇子,只得了一个贞充仪的封号。这么些年了啊,我一直都是个充仪。我被人陷害的时候,您明知道的,可是还是任由人害我轻贱我。”
“还有姑母,是她叫我进宫的!是她!可她也不管我了!都不管我了!”贞充仪像是疯魔了一般嘶喊着。
“你发什么疯?”皇后淡淡的:“你嫉妒景贤妃,你怎么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你是李家的女儿,母后的侄女,你出身这样尊贵,可你做了什么?”
“你进宫十几年,做了什么?哪里有一处叫人看着你像是个尊贵的?景贤妃不管怎么样,没有做过这样伤害理的事。这一点,她就比你强的多。你就永远比不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皇后娘娘,您也这话。是,您没儿子,总要有个依靠,这景贤妃母子就是你的依靠?哈,哈哈哈……”
贞充仪笑的癫狂:“她好的很,她哪都好。我永远比不上。我真是恨啊,真是恨啊!为什么她没死?她早就该死,为什么还不死?”
她着,就要往杨御女那扑过去:“是你这个贱人,你怎么那么多话?啊?”
杨御女吓得呆坐着不会动了。
不过初四等太监还是拉住了贞充仪。
“拉出去吧,疯疯癫癫的,难看。”齐怿修摆手。
九皇子再是哭也没用了,他还是个孩子,没多少力气。
贞充仪哭着喊着被拉出去了。
她已经不再求饶,大约是知道求饶无用,于是只是一味的咒骂。
越骂越是难听,初四只好叫人堵着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