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里,李昭仪哭的厉害,可听见景妃娘娘到这句话,就跟弹簧似得弹起来了。
也不顾自己只穿着单薄里衣,就披头散发的冲出来。
沈初柳刚站进来,就见李昭仪冲过来,挥舞着长指甲怒骂:“沈初柳你这贱人!你这个毒妇!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害我的孩子!”
沈初柳一下就火了,根本不管她如今什么样,伸手就是一巴掌,越过她那长指甲就盖在她脸上。
众人都是一愣,李昭仪也被打懵了还没反应过来,沈初柳反手又是一巴掌。
李昭仪没站稳一个晃悠,沈初柳第三个巴掌已经盖上去了:“皇上给我定罪了?娘娘给我定罪了?你张牙舞爪跟个鬼一样是做什么?”
她面色平静的不可思议,明明今日她只是穿着一身鹅黄的裙子,也没画那种上调的眉毛与眼线,还是一双漂亮甚至无辜的杏眼。
可此时此刻她静静的看着李昭仪,竟将人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李昭仪接连挨了三个巴掌,人都傻了,竟是哭都止住了,被她的丫头扶着差点就坐在地上。
而脸颊已经看得出红印子来,想必一会要肿了。
景妃那三个巴掌可是不留余力,一个比一个响亮。
“皇上,皇后娘娘安。”沈初柳上前福身:“臣妾失态了。”
齐怿修摆了摆手:“李昭仪,你说景妃害你,说清楚。”
他与皇后坐下,众人也都坐下,李昭仪披上了一件斗篷,哭着瞪沈初柳:“是她害了臣妾的孩子,呜呜呜皇上给臣妾做主啊。”
皇后轻轻拍桌面:“叫你说事情,你哭能解决问题?”
“是,是景妃娘娘送的镯子里塞了能导致小产的药,臣妾戴了几日就小产了呜呜呜……太医也能证明。”李昭仪道。
沈初柳面色丝毫没有变化,只是看着他们。
太医上前:“回皇上的话,这镯子……确实用药水煮过了。不过……”
“皇上您看,就是她,呜呜呜,她嫉妒臣妾,估计害了臣妾的孩子呜呜。皇上……”李昭仪哭道。
太医的话明显没说完。
姚美人壮着胆子:“太医,不过什么?”
见皇上没有拦着,太医道:“不过这药量,需要长期佩戴,至少三四月才能起效。”
“这倒是也不稀奇,有的人体质不好的,说不得就这么些时候就起效了呢。”谦淑妃道。
太医一愣,倒也不敢说不是:“倒也有这个可能。”
“皇上……”
“好了。”齐怿修蹙眉:“扶着她进去吧,你回话。”齐怿修指了指李昭仪的丫头。
叫翠峦的丫头忙应了是,李昭仪不甘不愿的被扶着进去了。
“真是不能安生,好好的中秋。”皇后淡淡叹气:“你说吧,是怎么回事。”
“回娘娘的话,我们昭仪……我们昭仪忽然就腹痛,太医赶来的时候已经就……就小产了……”翠峦跪下,战战兢兢的。
“我怎么看着,这丫头有点鬼?”容婕妤蹙眉:“你是没说实话吧?”
“哟,知道容婕妤站在景妃那边,可也不能这么不管不顾吧?她一个小丫头,自然是怕的,难不成还能多胆大?”谦淑妃哼道。
“皇上皇后娘娘,奴婢没说谎,是真的。”翠峦紧张的咽口水。
“太医能看出这镯子是什么时候用药水煮过?”沈初柳问道。
这是金镯子,因上面有镂空花纹,所以可能留得住药性吧?
太医犹豫:“臣才疏学浅,不如请张太医来,他最是擅长这些了。”
齐怿修点头,初四就叫人去请。
后宫里的人,陆续也都到了。
亲眼见沈初柳抽人的就不必说了,后来的也听前面人小声说了。
所以想要说什么的新人也都闭嘴了,惹不起。
很快,张太医就到了。
张太医将那镯子放在一个空碗里,又倒水,将一些药粉倒进去,不过一顿搓揉就确定:“回皇上,这镯子刚煮过,药粉还在表面。且这虽然是能叫人堕胎的药物,但是要真的做到堕胎,怕是要喝进去才管用。”
沈初柳一笑:“这我就好放心说了,这些日子,谁见着李昭仪戴我赏赐的镯子了?”
没人说话。
那就是没有。
“皇上,李昭仪肆意污蔑,臣妾不服。”
“爱妃起来吧,朕自然知道你受委屈了,朕会给你个公道。”齐怿修道。
沈初柳这才起身坐下。
凉凉的看了一眼谦淑妃,并且用口型说了两个字:蠢货。
谦淑妃看懂就要起身,被她的丫头拉了一下,脸都涨红了。
齐怿修都给逗笑了,差点笑出来,瞪了一眼沈初柳。
沈初柳装看不见。
既然证明这镯子现煮的,那沈初柳的嫌疑就没了,她赏赐李昭仪,那可是李昭仪刚爆出怀孕那会子的事了。
既然与自己无关了,可不就安心看戏了?
“既然这与李昭仪的小产无关,那李昭仪是怎么回事?”丽妃问。
“这,李昭仪娘娘也确实是因为药物,只不过,不是这个药。”先前的太医忙道。
“张太医既然来了,就去再给李昭仪看看吧。”齐怿修道。
张太医应了是,就进了内室。
翠峦自打听见张太医的话就不敢说话了,心里很是怕,她刚从西南来,跟着李昭仪,其实也是什么都不懂呢。
“皇上,皇后娘娘,臣观察李昭仪如今的情形,应当是服用了过度寒凉的药物,不知李昭仪娘娘今日用了些什么?”
今日用了什么?那可真是不好说了。
今日中秋,一天吃的东西还真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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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2章 受宠若惊
皇后面色一直不好看,过节闹出这事来,这是说她没管好宫务呢。
中秋吃了这么多东西,要找也难,要是宴会上吃的,那这会子怕也查不到了。
要不是宴会上,那就只能从翠云轩里查。
大晚上的,齐怿修也很烦躁:“将翠云轩里的人都送去内刑司,什么时候问出来什么时候结束。既然李昭仪无事,太医给开些补养的药吧。夜深了,皇后今日也疲乏了,朕与你一道回去吧。众位爱妃也回去吧,景妃先回去,明日朕去你那。”
沈初柳与众人一道起身,谢恩后告退。
显然,皇帝是烦了。
该查是要查,可就这镯子这回事,就能证明李昭仪自己不清白。
既然是自己不清白,那眼下就没法子,只能压住,毕竟李家如今还在西南剿匪呢。
沈初柳心里有数,安然回去了,时间也晚了,赏月是懒得了。
回去洗漱过就躺了。
“主子,这真是李昭仪做的?这么浅显的事,她这是作死啊。”寄梅道。
“我终究高估了她的脑子了。”沈初柳道。
“可她这小产,也确实确有其事,是谁下手了啊?”寄梅又好奇。
“是谁不好说,反正看她不顺眼的人应该不少。就看这事,是谁做的这么巧吧。看来,李昭仪是一早就有了害我的心,只是如今她自己出了事了,反倒是把害我的事提前了。”
“是啊,不然她怎么会在咱们送的东西上下功夫啊。”寄梅道。
“从今以后,不管什么时候,不必送东西过去。”沈初柳道。
“是。”寄梅点头,给沈初柳拉被子:“夜里还是会冷的,主子好好歇息。”
李昭仪这里,调来两个伺候的,其余都被拉去了内刑司。
要说她不紧张也不是,可她确实也是被害了,总归还是委屈的。
她肚子还看不见呢就没了,心里怎么能甘心?
她确实是趁机算计,她也不确定害她的人是谁,可她不管这些,只要能叫景妃失宠,她就可以顶上去了。
毕竟四妃里,也就景妃最得宠了。
可惜,功亏一篑。
李昭仪摸着自己空荡荡的肚子,心里又难过又愤恨。
她还年轻,就算是小产了也不怕,她有家世,迟早还会有的。
姐姐那会子不也是小产过么,姐姐蠢,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她可是进宫就是昭仪。只要生孩子,就是自己养着的。
就这么想着,她就睡过去了,并没有太过担心她的奴婢们。
次日一早,皇帝早朝结束后,就收到了内事省送来的卷宗。
李昭仪跟前的人经不住刑讯,自然什么都交代了。
也幸亏,李昭仪进宫不久,不然这些人能交代的更多。
李昭仪最大的怨念就是景妃对她的不客气,最想做的事就是拉景妃下来。
所以她拿到了景妃赏赐的东西就开始想心事了。
也是最近,才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来,就给镯子下锅煮。
至于药,自然是外头带进来的,原本也不是给自己用的,不过怎么用都是一样的。
能叫景妃不好过就行。
怎料,她还没下手,就先被害了。
小产后第一件事就是想把罪过推给景妃,竟是也不管真下手的是谁。
这脑子,齐怿修都服了。
“送去给皇后看看,昨日查的如何?”
“回皇上的话,不是宴会上的东西,宴会后,因为出了事,那些还没收拾的东西就没敢动,奴才叫人都查验过了,没查出不对的,只怕是问题还在翠云轩里。”初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