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她机智过人,及时补救。
可赵辕歌却是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她原先说的话。
镇宫神兽?也不知是从什么野册里学来的词,只不过她如今这般形容太子妃,到头来说不定还是骂到了自己头上。
如此想着,再听温雪吟的狡辩,赵辕歌也就不打算再做计较,脸色随即好转,甚至还挑眉附和:“看来温姑娘对甄选太子妃一事理解颇深。”
“不深不深……”温雪吟重新将脸藏进暖和的兜帽当中,继续朝前走,脸色如常却不敢再同他对视,嘀咕一声,“我理解这个作甚,又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儿。”
“不过据我所知,世家小姐乃太子妃的首选,温姑娘家世显赫,届时应当有机会同太子见上一面。”
“太子长得很好看吗?”
赵辕歌:“嗯?”
“我听宫学里那些丫头说,太子才貌双全,风流倜傥,长得应当不赖,”温雪吟只是掰着玉指自顾自道,“可这些丫头片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说太子样貌俊朗?我估摸着她们总共也没见过几个男人,万一要是太子实际上歪瓜裂枣的,还不如弹花楼里的倌倌们好看,那我为何要去凑这个热闹?”
她只是低头看着裙摆一步步随着男人的身影朝前走,也就看不见赵辕歌此时黑沉的脸色,甚至在男人再次停下步子前先一刻定住脚步,两眼发光地抬头问他,“你在太子手底下做事,那你说,太子到底是怎样一个相貌?当真如那些姑娘口中说的那般英俊?”
赵辕歌听了,垂眸看她,几乎是咬着牙道:“温姑娘为何忽然问起这个?”
“若长得不够好看,我才不要去凑这个热闹。”
“那依姑娘所说,何为好看?”
要说这个,温雪吟立马便来了劲,抬腿连步子都迈的轻松许多,“京城里有个地方叫弹花楼,里面有好多好看又温柔的倌倌,至少也得像他们那样,才有点看头吧!”
弹花楼?倌倌?
赵辕歌气极反笑,很快又换上平常波澜不惊的姿态,默不作声看着眼前被斗篷捂得严严实实脚步难得轻快的姑娘。
拿他和弹花楼的小倌比较,这一账他若是还不记下,怕是今后东宫的瓦都能被揭光了。
可温雪吟并不知他心中所想,在她眼里,“傅子城”这人目前来看还是自愿跟她站在一条线上的,当然,若是他目的不纯想借机套话在谁人面前陷害她,她抵不过死不承认便是,脸皮这种东西,要多少便有多少。
“要说这弹花楼啊,可惜本小姐也就去过一次,得再找个机会去玩玩儿才是!”她习惯性地将手探至腰间,却并未再摸到血玉笛,刚上来的兴致瞬间烟消云散。
看她方才的架势,赵辕歌原以为她能说上半日,不想这么快人便闭了嘴。
这么一看,安安静静不说话,似乎才是温雪吟最为可人的时候。
否则没了相府千金这个身份,单凭她这张小嘴,在外头早被人收拾了。
“我的意思是,你见着了太子,兴许能把血玉笛要回来。”
“我亲自去要?”温雪吟惊愕地扭头,“你们太子很好说话吗?”
赵辕歌面不改色,“若要的人温姑娘,应当可以。”
她骄傲地勾勾唇,“这话说的好听,我喜欢!”
“温姑娘可想好了?”
“想好什么?”
“如果我猜的没错,不久贵妃便会忍不住置办一场宫宴借机面见各家小姐,温姑娘那时去,或许能见太子一面。”
温雪吟没再答话,只微笑着沉默片刻,将头偏向一边,“勉强……考虑考虑。”
赵辕歌想了想,自认为方才那番话没什么破绽,追问道:“姑娘有何顾虑?”
“这顾虑嘛倒是没有,”温雪吟兀自走着,“只是这样一来,我岂不是得混在那堆丫头中间,跟街上大娘抢萝卜一样,挤破脑袋就为同太子说上两句话了?我不稀罕这什劳子太子妃的位置,可别人喜欢……”
抢萝卜?
赵辕歌不由得扶额,相府娇娇惯惯的千金,居然还知道这些事情,也算是难为她了。
不过敢用萝卜形容他的人,也就只有她了吧……
“就是为了那血玉笛,温姑娘也不肯?”
“啧,这个另说嘛!”温雪吟忽然抿嘴娇嗔一笑,“虽然我心中一百个不情愿,不过为了那血玉笛,也只好去凑凑热闹,顺便看看太子到底长得有多好看了。”
说完,她抬头悄悄看了身边的男子一眼。
再怎么不济,也不能比这个傅子城难看太多才是,当然,若是有傅子城这样好看,自然最好不过。
两人悠悠一路走至宫学,彼时天色已经不大早了,温雪吟又时不时打两个喷嚏,鼻尖冻得通红。赵辕歌在心中记下她畏寒,没有多说什么便离开了。
只是温雪吟才方至秀文堂里没精打采地趴在桌案上,外面便有人来报,说是接温姑娘回府。
她心想管家这时候叫人接她可真是时候,然而到了外头才知,接她的并非相府中人,不论是小厮还是车夫,都面生得很。
询问一番,才知是傅子城派来的人。
如此,她决计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把她拉到东宫去,害她染上风寒了。
她坐的不是府里的马车,待到了相府门口时,守门小厮险些还没有认出来这是谁家的马车赶错了地儿,直到温雪吟娇娇弱弱从车厢探出半个身子,才乌泱泱围上去接自家小姐下来。
管家虽也疑惑这是何人家的马车,但小姐又感了风寒,显然才是要紧事,便没心思再管这些。
温雪吟想,在旁人眼里,不过半个月不到的功夫,她便来来回回染上三次风寒,实在是有些丢脸了。
不过倒也不影响她歪倒在府里享受,除去药苦了些,丢脸这种事于她而言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这日温父晚上回府时得了消息,匆匆赶往她房中,还未坐好便道:“雪吟啊,你这回可得好好养病,明日为父就替你将那宫宴推了,相府就你这么一个宝贝,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她半眯着眼埋在锦被中,懒懒应和了一声,忽而想起来什么,裹着被子一个激灵弹起来,“父亲你说……什么宫宴?”
作者有话要说: 温雪吟:当时我的眼泪就掉下来
第10章
她刚一起身,就被温浩学慌忙给按了回去,“不过是邻邦小国前来进宫的宫宴,为父本想带你去转转,结识三两个好友,既然你病了那便作罢,身子要紧。”
温雪吟躺在床上,一听是与选妃无关的宫宴,又放下心来,安稳的往锦被里头又钻了钻。
如今天气还冻着,就算是贵妃娘娘要甄选太子妃,应当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叫那些个柔弱小姐们去宫宴才是,看来是今日傅子城那般提醒,自己便敏\'感了些,多想了。
谁知她眼睛还没闭上,温浩学忽然摆出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看着她皱眉,半饷才低声试探道:“我们雪儿这么大了,有没有想过……”
她忽然觉得父亲的语气不大对劲,这种低声下气的情形,她从前只在他同母亲吵架时见过,于是眯了眯眼:“父亲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温浩学两眼盯着自个儿的手,两手合十不安的搓,“为父只是随口问那么一句,雪儿有没有想过,嫁人的事……”
温雪吟愣了愣,随后给了温浩学一个满是疑惑的眼神。
温浩学抬头看到她的目光,猛地一拍大腿,“你看你看,为父就是随口问问随口问问,女儿你莫要乱想,你就是不嫁,这辈子都吃府里的老本,为父也能养得起你!”
“……”
这话说的温雪吟嘴角一抽。她知道自己在外名声是不大好听,但怎么着好歹也是个正经人家的小姐,何至于让父亲为了此事如此惊慌?
不过听他的试探,十有八\'九同太子选妃之事有关。
于是她状作娇羞地微微一笑,“父亲怎个提起这事儿来了,可是有事?”
温浩学原是生怕女儿因他的话心生误会,以为自己想要早些将她嫁出去,不想温雪吟竟是这等反应。
他叹了口气,看着床前暖炉中炙热的炭火,皱眉在她跟前坐下,“既然问也问了,为父也就不瞒你。今日皇上在殿上提到了太子纳妃之事……为父来是想问问你,太子妃这个位置,你想是不想坐?”
温雪吟眨眨眼,“自然不想。”
她看到父亲在听了她的回答后眼里明显闪过一丝欣喜,于是笑道:“父亲放心,料它太子妃的位置有多稀奇,女儿不喜欢,就算是神仙也不嫁!”
这一通保证,说得温浩学心窝窝都是暖的,脸上又有了笑意,大手一挥,“既是如此,那为父就替雪儿将那罗春宴推了去,我们不凑这个热闹!”
“罗春宴”这三个字温雪吟听得一清二楚,且同之前父亲说的什么宫宴根本不是一件事。
这么莫名其妙的名字,一看就是跟太子选妃之事有关!
她可没忘了血玉笛的事。
“父亲您说什么?”她赶在温浩学转移话题前急忙问道,“罗春宴是什么?您还没跟我说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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