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哭。”萧赫抬起手,用拇指抹去她脸上的泪珠,僵硬地安慰道,“别哭。”
慕长欢被他安慰着,眼泪却越掉越凶。
她生得本来就绝美,此时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是戳到了人的心坎里。
就算是女人见了,都忍不住心疼,更别说原本就中意于她的萧赫了。
哪怕他是百炼钢,此时也化成了绕指柔。
他俊眉紧皱,心疼地捧着她的脸,濡湿的眼神与她交缠,右手拇指一遍又一遍,安抚地摩挲着她的耳垂,嗓音沙哑,低声许诺道,“以后,本王会在你身边,护着你。”
“你要什么,都给你。”
第010章 打听王妃的喜好!
慕长欢被他这般哄着,安慰着,颤抖的肩头终于放松下来,只睁着一双通红的眼,清澈地看着他,就像柔弱的幼犬初见自己的主人,生涩却又依赖。
萧赫迎上她这样的目光,心底越发湿润柔软,扶着她的肩头,紧紧将她揽入怀中。
两人都未再言语。
一时间,寂静的寝房中只能听到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跪在远处的青桐看着这一幕,提着的心总算放进肚子里,红着眼圈膝行着朝外退去。
寝房中,慕长欢和萧赫依偎着,不知过去多久,慕长欢忽然动了动,从他怀中挣脱开,扬起头,含着晶莹的泪光,带着鼻音小声问,“王爷方才说,不管我要什么,都给我,是真的吗?”
萧赫:“……”
他定定地看着他,哑声道,“你想要什么?”
慕长欢与他四目相对,薄唇微抿,“我想——”
“你,你不想,”电光石火间,萧赫心里突然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他突然打断了她,冷冷看着她道,“慕长欢,你不想!”
“王爷……”慕长欢面上浮起一抹苦涩,她看着他的眼睛,摇头道,“你若只是想要一个女人,那我已经把自己给你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萧赫听完慕长欢的话,脸色瞬间铁青。
他已经极力阻止过她,可终究还是拦不住。
宽袖下,他的拳头紧紧收了起来,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冰冷至极,仿佛掺了冰渣一般,看着她道,“慕长欢,本王说过,你是药引,这一辈子都只能留在本王的身体。”
“你记住了,是一辈子,少一天,一个时辰,一息功夫,都不算一辈子。”
说完,他径直下了榻,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慕长欢看着他的背影以极快的速度消失,整个人都呆住,一颗心仿佛坠入冰窖一般。
萧赫,他竟是想霸占她一辈子的。
他从未想过放开她。!
正绝望着,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慕长欢抬起头,喃喃地叫了声“紫槿”。
紫槿端着托盘走上前,柔声道,“奴婢给您煮了您最爱喝的玫瑰露,小姐您喝一点吧。”
慕长欢听着紫槿小心翼翼的语气,眼眸黯了黯,终究不忍她失望,抬起素白的手,将玫瑰露接了过来,小小喝了两一口。
而并一边,青桐被萧赫招进了书房。
“不知王爷唤奴婢过来有何事?”青桐跪在地上,颤声问道。
萧赫闻言,冷冷地觑了她一眼,狠咬着槽牙道,“王妃除了怕见獒犬一类,还有什么忌讳?”
青桐一听是问慕长欢的喜好,整个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当即扬起头,巴拉巴拉地就说了起来,“这件事,王爷你可算问对人了,奴婢和紫槿、江嬷嬷她们虽然都是小姐的身边人,可论起资历,要说这小姐身边第一人,还是得奴婢……”
眼见青桐有口若悬河的意思,萧赫瞳孔一缩,凉嗖嗖地扫了她一眼,不怒自威道,“说重点便是。”
青桐被萧赫无意识外放的威压吓的一个哆嗦,当即缩了下脖子,转口道,“回王爷的话,小姐除了见不得狗,还怕蛇虫鼠蚁四毒一类,怕苦、怕吃药,怕见大夫……怕一个人被关起来……还有,她不吃羊角菜,和所有的肉类。”
第011章 王爷吃醋了!
萧赫想起两人在一起用膳时,她的确是不沾荤腥的,怪不得身量那般纤弱,细细的腰,仿佛一折就要断掉。
“还有别的吗?”
青桐想了想,道,“对了,小姐还怕火,以往在慕家,天一黑,小姐就绝不会出门了,老爷为了迁就小姐,我们长欢阁一向都是用夜明珠照明的。”
“本王知道了,”萧赫点了点头,“你退下吧。”
“是,王爷。”青桐又拜了一下,起身退了下去。
萧赫在她走后,将褚章唤了进来,“本王记得,私库里有一斛夜明珠,命人找出来,送去王妃院子。”
“是,王爷,”褚章领命,准备退下。
萧赫不知想起什么,忽然开口,又拦住了他,“不必了,本王亲自送过去。”
“是!”褚章应了一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再者,明日原是王妃回门的日子,她如今的情形只怕无力,你去衙门走一趟,将慕老爷接进王府罢。”
褚章拱手称是。
末了,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确定萧赫没有别的吩咐,才朝外退去。
萧赫去私库亲自找了夜明珠出来,往正院走去。
正院寝房,慕长欢正倚在榻上看书,紫槿和青桐陪坐在她身边做绣活。
骤然听到脚步声,三人同时抬起头,紫槿和青桐对视了一眼,识相地朝外退去。
慕长欢细长的眼睫轻轻地颤了颤,放下书,欲起身行礼,还未起身,就被萧赫按住了,他冷着脸道,“你身子不适,不必多礼。”
慕长欢抽回被他握住的胳膊,没再动,停了片刻,有些冷淡地问,“不知王爷过来,是有何事?”
萧赫在罗汉床对面坐下,自宽袖中取出一只锦盒,递给她,“听青桐说,你怕火。”
慕长欢狐疑地接过锦盒,打开一看,就变了脸色,她紧紧地攥着锦盒,眼神忽闪着,这几日与萧赫相处的点点滴滴缓缓地从她脑中流过。
她心里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莫非,没碰过女人的萧赫,因为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就对她动了真情?
想到这里,她遍体生寒,抬起头,试探着问他,“王爷对我这般上心,是想诚心诚意地与我过一辈子?”
萧赫听她这么说,脸上浮起一抹可疑的红来。
但嘴上却冷漠僵硬道,“你是本王的王妃,又是本王的药引,本王自然要与你过一辈子的。”
“……那,王爷先前的承诺又算什么?”
慕长欢将他的变化看在眼中,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忍不住赌气道,“您一代战神,威名赫赫,妾身不信您是个信口开河的人。”
“你就这么想离开本王?”萧赫收在袖中的手狠狠攥起,他紧紧地盯着他,压抑着怒气问道。
慕长欢抬眸,凝视了他很久,苍白的唇抿住,轻柔却掷地有声道,“是。”
“就为了沈瑜生?”提到这三个字,萧赫的眼睛都红了。
慕长欢感觉到他就像一头濒临疯狂的雄狮,心狠狠地揪起,却还是强撑着一口气,重复道,“是!”
“你——”萧赫满眼通红,拳头攥得咯嘣作响,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可到最后,竟是笑了,眼底尽是寒意,冷森森地看着她道,“你就不怕本王答应你的事情不作数?慕敬辞再也没有翻身之日?慕家被满门抄斩?”
慕长欢听到他一句比一句重的威胁,单薄的身子颤了一下,含着泪,忍不住悲愤道,“这明明是两桩事,王爷为何非混为一谈!”
“我嫁你,与你做了药引,你放了我爹,这是一桩事;你允诺我,什么都给我,我求和离,又是另一桩事!”
事实确实是这样。
萧赫也知道自己理亏。
但是要他放过慕长欢,却是绝不可能的。
……
“你已经是本王的人,就算与本王和离了,沈瑜生也不会娶你的。”沉默很久后,他尽力压下怒气,试着与她讲道理。
慕长欢却固执得很,咬着唇犟道,“我不在乎。”
萧赫听她这么说,好不容易压下来的怒气顿时又升腾而起,舌尖用力地抵了下后槽牙,发狠道,“慕长欢,你、你真是好得很!竟宁可给沈瑜生作妾,也不肯做本王的王妃!”
慕长欢懵了一瞬,带着鼻音反问,“谁说我要给沈大哥作妾?”
“不然呢?”萧赫冷笑。
慕长欢红着眼圈,诚恳地看着他道,认真道,“王爷的恩情我铭记在心,所以,您大可安心,我便是与您和离了,也不会再蘸做他人妇,令您蒙羞的。”
“……”萧赫错愕,“你不是为了沈瑜生才与本王和离?”
慕长欢摇头,带着哭腔解释,“我只是不想违背自己的心,不想与一个人同食同寝,心里却藏着另一个人。”
她将话说得如此清楚,这一刻,萧赫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的心里连愤怒都没有了,有的只是苍凉。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舍不下她。
“慕长欢,”很久后,他再次开口,目光幽邃,沉沉地望着她,问,“本王与沈瑜生,你觉得谁生得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