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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 (画七)


  元欢听了,笑着道:“这夫妇两倒是知恩图报的。”
  从她进来,徐氏就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神情,见她迟迟没有表现出异样,又像是不解又像是低落,只闲说了两句,两人就准备出门前往东街。
  就在穿过檐下长廊的时候,徐氏突然停下了步子,牵出手里的帕子,放在唇边重重咳了一声,元欢离她最近,听得这声音,眼神出现片刻的呆滞。
  徐氏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她不动声色地靠近,一惯温和的脸上笑意不减,只是说话的声音变了,同这几日的小心谨慎不同,那是一种深沉的诘问,分明声音不大,一字一句却像是炸响在元欢耳朵边的雷。
  “公主,您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
  这是徐氏问出的第一句话。
  元欢脑子昏沉,慢慢地抬起了眸子,与她对视,而后吐字清晰,回:“不记得了。”
  徐氏抿了抿唇,又问:“那你可知皇帝此次来徐州,为的何事?”
  元欢摇头,目光越发的呆了,“不知。”
  她才好了眼睛,对前朝那些事又不关心,也没有心去问,这回会跟着来徐州完全是因为想着寻欢作乐,哪里会知道严褚具体来处理什么事呢?
  问了两个问题,等于白问,徐氏不死心,瞧着前边撑伞的几个丫鬟已等了些时候,最后问了句:“皇帝此行,带了多少人马?”
  其实她知道,多半是问不出什么的。
  这位九公主傻子似的,半点用都没有,连皇帝来徐州的目的都没摸清,怎么能知道他到底带了多少人呢?如此多问一句,不过是抱着万一的希望。
  只是这希望,着实有些不切实际。
  果不其然,元欢眼神更显迷茫,开口道:“我不知道。”
  这下饶是徐氏,都忍不住黑了脸,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什么都不知道,将国恨家仇都彻底放下了,倒是活得比他们所有人都要滋润自在。
  就在清茶和竹枝赶来的前一刻,徐氏望着元欢的眼睛,柔柔出声:“好了,你可以醒来了。”
  元欢的思绪在这一刻,骤然回笼,方才发生的事情,全部从记忆中剔除了出去,她只是觉着头有些发晕,但转眼见徐氏咳得厉害,便不由得看了看外边阴沉的天,皱眉道:“夫人若是身子不适,今日不妨先回屋歇着,换个好些的天气,咱们再约着出来也是无碍的。”
  徐氏正有这个心。
  她本意就不是跟元欢一起去什么东市,只是想找个机会问她的话,毕竟没了那香,到了闹市,她的手段便半点用都顶不得了。
  而且接下来,元欢也不会有那个气力出府闲逛了。
  两人就这样,连府门都没出,就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
  回廊下,青竹撑着伞,竹枝心细,瞧着元欢惨白的侧脸,担忧地问:“公主方才出门时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子脸色竟如此难看?”
  “可是头疾又犯了?”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元欢就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盛了东西的布袋子,而现在有人将这个布袋子剪出了一个大的口子,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全部都掉了出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这具身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泄了气,精气神都流光了一样。
  元欢如是想着,走了不到三五步,就连说话的气力也没了,她嘴角蠕动了几下,眼皮子似有千斤重,再走了两步,整个人都软软地往地上倒,得亏几个丫鬟手疾眼快,这才没让她摔倒。
  惊呼声与尖叫声随即响起。
  因着她这一晕,整个太守府都被围成了水泄不通的铁桶,训练有素的禁军飞快搜了太守府里的各个院子,随行的太医再一次被揪着给元欢把脉时,蓄了多年的山羊胡被气得一翘一翘。
  这九公主,难不成里边真是个棉花芯不成?
  怎么隔三差五的就要出各样的毛病。
  严褚得了消息,还不到两盏茶的功夫就赶了回来,他这些时日着实忙了些,小姑娘身边又放了许多人明里暗里护着,安危不用担心,他便想着将眼前的事尽快解决了,之后也好心无旁骛地陪着她玩些日子。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才仅仅五日的时间,她竟是直接晕在了太守府。
  他飞奔着赶来时,握着缰绳的手都不听控制地不断握紧,又松开,不知重复了多少回。
  太医诊不出个所以然来,支吾半天,才委婉地同他说,是九公主的身子太弱,又许是这几日她休息不足,这导致了此次的昏厥。
  严褚再捉了清茶和竹枝一问,知道是她昨夜又做了梦,睡不安稳,今早起来时,眼下的乌青遮夜遮不住。
  望着床榻上安静又虚弱的人,严褚心里憋了一口气,没等她醒来,倒是将自己怄了个不上不下,最后哑然失笑。
  感情她前些日子答应他的会好好照顾自己,便是如此照顾的,他今日算是长了见识了。


第43章 蹊跷
  元欢醒来的时候, 日光破开积郁许久的雪色,太阳悬在阴沉的天穹之上,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自然, 她晕了多久, 严褚就在榻前守了多久, 在这期间,整个太守府的守卫、丫鬟都暗地里换了个遍。
  “醒了?”他捏捏元欢柔若无骨的手指, 因长时间未曾说话, 声音有些沉沉的哑。
  元欢眨了眨眼, 无声回应。
  她回忆着自己晕倒之前那全身上下挤不出一丝气力的滋味, 再抬眸瞧瞧男人明显压着随时预备兴师问罪的脸色, 默了默,兀自撇开了眼, 轻声问:“大人怎的回了?”
  “只是些小事。”她伸出两根白嫩的手指,轻扯了两下严褚的袖口,身子朝他靠近了些,低语道:“府上的丫鬟都看着呢, 大人好歹给我留些颜面。”
  “现在屋里站着的,皆是朕的人。”
  严褚看着她似躲非躲的眼神,几乎下一刻就伸手抚上了自己的眼角,险些气笑, “欢欢,都到了这个时候,你醒来第一件事, 便是嫌弃朕的容貌?”
  元欢见好就收,分外识趣,自然没有敢在这时候吭声应是。
  严褚见她老实,又顾念着她的身子,也没舍得说什么重话,只沉着双眸子,问:“说罢,这回晕倒,到底又是因着何事?”
  这人最不叫他省心,总有叫他牵肠挂肚的本事,一旦眼前见不着人了,必是又要出什么意外。
  这羸弱的小身板,偏就不肯好生养着,时不时折腾一番,他真是害怕哪天,这小身板突然就散了架。
  元欢听了他的问话,动了动嘴角,才发现竟无话可回。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元欢懊恼地皱皱眉,“这几日都有按时喝药喝汤,虽这边天气冷了些,但屋子里烧着地龙,又摆了炭盆,身子也没出什么岔子。今日一早,原是准备同太守夫人去东街逛逛,谁知还未出府,就觉得全身疲乏,连脚步都抬不起来。”
  很快就不省人事了。
  严褚的神情有了微妙的变化,他伸手,有些粗粝的手指不轻不重抚过她的脸颊,意味深长地道:“太医方才同朕说,你身子并未出什么问题,只是因为太过疲累,走着走着睡过去了。”
  “???”
  元欢登时反驳:“胡说。”
  天底下就没听过这样奇葩的事儿,走着走着睡着了?她怕不是十天半个月都没阖过眼了吧。
  严褚瞧她眼睛睁得溜圆的样儿,无奈低叹了声,又问:“听你身边丫鬟说,昨夜又做梦了?”
  元欢飞快地瞧了他一眼,垂眸道:“不是因着这个。”
  “我昨日睡得早,做了个梦,中途是醒来了一回,但到了后半夜困意上头,便又一觉睡到天亮,哪儿就有那么困?”元欢百思不得其解,甚至还让太医来再诊了一回,确实是什么事也没有。
  这样一来,她便不得不往别处想了。
  在进徐氏的屋子之前,她都好好的,往外边走一遭,寒风迎面吹过,整个人精神得不能再精神。而进徐氏的屋子时,她虽没有觉着什么明显的不妥,但在出了那门之后,徐氏一咳嗽,她就觉得整个人都天旋地转的,晕晕乎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再说话时,那股子疲乏的劲儿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怎么挡都挡不住了。
  她犹疑的神情未加掩饰地摆在了脸上,严褚瞧着,目光无端端又沉了一些。实则早在太医朝他禀明情况时,他就已经觉出不妥来。震怒之余,这太守府的人员,无论贴身伺候丫鬟小厮的还是不起眼的使唤婆子,皆被关了个七七八八。
  而那位早晨同元欢亲密接触过的太守夫人,自然是重点照看的对象,被莫和亲自带人去屋里搜了一个底朝天。
  可结果什么也没搜出来。
  干干净净,清白干净得可以。
  按理说,若是她真的用了迷魂香之类的物件,这么短的时间内,必然来不及如何处理,多多少少都要露出些端倪来。
  若是查无所获,要么就是真的没干过这事,要么就是这太守府遮掩得太好,心思藏得太深,叫人无迹可寻。
  出了这样的事情,接下来的三日,严褚都在太守府上,连带着上门拜访太守府的人都多了起来。
  ===
  徐州太守这几日过得灰头土脸,十分不容易,白日里跑东跑西,被大理寺来的人召唤狗一样的召唤,到了夜里也不能好生歇息,点灯熬油的同那些分外难应付的人汇报事项,通常忙到夜班三更才勉强在书房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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