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啊。”林荷絮见她灿烂的笑容有些不知所措,宋浅姝的毫不介怀只让她更相形见绌,她如今的身份更是耻于开口。
宋浅姝问道:“你的肚子多大了?”
“已有九个月了。”
“那就快出生了,真快。”宋浅姝感叹道,伸手摸摸小腹,扬起甜蜜的笑容,“我也有孩子了,已经四个月了。”
“真快呀。”林荷絮也有些慨叹。
“我可以摸摸吗?”宋浅姝暂时还感受不到孩子的动静,对林荷絮的孩子很感兴趣。
“可以。”
宋浅姝将手覆上她的肚子,闭上眼睛感受。
林荷絮正在困惑为何会变成这样,宋浅姝突然惊喜地说道:“他动了,还碰到我的手了。”
林荷絮不禁笑道:“看来他很喜欢你,他很少会动。”
“真神奇。”
宋浅姝的侍女拿来两张椅子,宋浅姝招呼林荷絮坐下,自己也坐在她旁边,与她说些关于孩子的话,倒没有问过林荷絮的夫家是何人。
宋浅姝难得在枯燥的寺庙里找到些乐趣,便时不时去找林荷絮聊天,两人的关系也拉近了些,林荷絮也对这个孩子的出生有了一丝期待。
林荷絮好奇宋浅姝与王爷的关系,却忍住不问,毕竟宋浅姝有孕,而且她自己在寺庙中,不见晏安昭任何的关照,林荷絮自己也猜出一二。常言皇家无情,可见晏安昭也已经腻烦了宋浅姝,不禁同情宋浅姝。
宋浅姝并不知道林荷絮心疼自己。每次暗卫传王爷的消息来时,宋浅姝将信拆开看完便扔在一旁,让晏安昭不要上来,被困住在山腰可就危殆了。
深夜,林荷絮突然肚子传来疼痛,下-身一片湿濡,她疼得蹙眉,额头也沁出冷汗,朝睡在塌上的芙蓉叫道:“芙蓉,芙蓉。”
芙蓉听到叫唤,顾不上穿鞋便跑进来,见夫人捂着肚子,慌张地问道:“夫人,怎么了?”
“羊水破了,要生了。”虽然林荷絮先前并不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却也为了他看些怀孕事宜的医书。
“那怎么办?”芙蓉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这冰天雪地的寺庙中哪有大夫,突然想起王妃身旁有一个女大夫。
“夫人,我去找王妃。”说完,芙蓉便匆匆前去宋浅姝所在的房间。
宋浅姝被吵醒时有些动怒,听完芙蓉的话,便让她赶紧去隔壁叫醒陈诃大夫。宋浅姝也想跟上去,但是侍女执意要她穿上棉袍才能出房间。
林荷絮生了一整夜,天蒙蒙亮时才传来孩子的哭声。
宋浅姝在门外听到她的叫声,心里慌极了,想到她六月后也要经历这种疼痛,只想把晏安昭揍一顿。
芙蓉出来报喜时,宋浅姝担忧地问道:“怎么样了?”
芙蓉笑着回道:“是个小公子。”
宋浅姝进房间里,暖和了身子才进到内间看望她们。
用棉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孩子在林荷絮身旁闭着眼睛睡觉,宋浅姝并不觉得皱巴巴的婴儿难看,只觉得奇妙,“原来人刚出生时这么小的。”
林荷絮虚弱地笑笑,对宋浅姝感谢道:“谢谢王妃,若不是王妃,我与孩子可能命悬于昨晚了。”
“你不用客气,而且我也没有帮忙,多亏了陈诃。”宋浅姝全部注意力都在这个刚出生的婴儿身上。
“王妃,帮孩子取个名字吧。”
宋浅姝拒绝道:“我怎么可以帮他取名,这应该是他父亲的事。”
林荷絮听到父亲两字时,脸上闪过一丝忧愁,执意道:“这个孩子与王妃有缘,取个名字日好也可以有个想念。”
宋浅姝不知道林荷絮何意,想了会,说:“大名还是留着让父母取吧,我就取个小名,叫平安吧。希望他能一生平安。”
林荷絮说:“平安,真是个好名字。”
孩子出生前日,大雪便停了,林荷絮府上的主人家在道路通畅后便马不停蹄上山来,林荷絮母子甚至来不及与宋浅姝道别便离开了寺庙,至于回到了哪里。
宋浅姝并不知道,派人打听到易阳家也只知并没有孩子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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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荷絮连忙让车夫停下马车,她的身体弱不禁风,常年需要喝药续命。林荷絮在芙蓉的搀扶下下车,走到宋浅姝的马车下,向她说道:“好久不见,王妃。”
芙蓉也在夫人旁边朝王妃行了个礼。
宋浅姝对林荷絮并没有太好的印象,她还记得林荷絮和几位官家小姐取笑自己琴棋书画不精通。但还是下了马车,问她:“你现在和易阳住在同一府邸上?”
林荷絮颔首:“是的。”
宋浅姝问道:“那你知道他将我儿子藏到哪里去吗?”
“你的儿子?怎会被易阳藏起来?”林荷絮诧异,她知道宋浅姝与晏安昭的儿子晏蔺诺,前些日子晏蔺诺在府上念书时,她见过这个活泼俏皮的孩子。
宋浅姝说:“大侠他昨天失踪了,今日有人送信到王府上,让我们到易阳的院子来。”
宋浅姝只能寄托于林荷絮知道一二,给她一些大侠的消息,没有任何消息让宋浅姝提心吊胆。
林荷絮也看出宋浅姝的焦灼,但摇摇头说道:“我并不知道。”
宋浅姝丧气地说道:“那便算了。”
芙蓉轻声提醒夫人:“夫人,老爷让我们尽快离开。”
林荷絮瞪了眼芙蓉,见宋浅姝并没有注意自己,才对芙蓉说:“莫要多话。”
林荷絮对宋浅姝说:“若孩子真的在府上,我可以帮你说服我哥哥,放了孩子。”
宋浅姝诧喜:“多谢林小姐了。”
林荷絮虽疑惑宋浅姝的称呼,但还是沉默走着她身旁,想宋浅姝是否还记得起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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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九带领手下将每个房间全都搜查一遍,说:“王爷,并无任何发现。”
易阳说道:“王爷,并没有证据呢。”
“没有证据,那就先只能让先生跟我回一趟王府。”晏安昭不信大侠真的不在这里,想着如何先将易阳关押起来,让暗卫可以在这里仔细查找。
“恕易阳无法,易阳还未履约,与学子们畅谈诗词,怎可随王爷离去。”易阳将后院的书生们当做拒绝的借口。
晏安昭嗤笑:“畅谈诗词?”
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但晏安昭知道书生随意一句话传开便可以抹黑他,或给他加以无罪之名。
晏安昭走近易阳,冷漠地说道:“我也喜欢作诗写词,正好可以和书院的文士们学习。”
说完,便径直走向后院,身后跟着五个拿着冷剑,面色冷肃的侍卫,像是要捉拿犯人。
洛和语与学生在易阳的院子,并没有任何闲情逸致来作诗吟对,院子并无任何奇特之处,只有寥寥几盆花卉,甚至比不上他们自家的院子。
刚才出口要留下的书生齐成林,讪讪说:“也许易阳先生打算拿出收藏的书品让我们欣赏。”
晏安昭刚迈进院子就听到齐成林的话,转头对易阳说:“有什么收藏的书品?让本王也瞧瞧。”
易阳对身边跟随的家仆说:“去把书房里最末排的几本藏书拿出来。”
晏安昭在书生面前收敛了自己的怒气,淡笑道:“不知道各位作出了那些诗词,可否让本王赏赏?”
书生们面面相觑,他们刚才大多在埋怨齐成林,加之这里没有笔墨纸砚,更无心情想诗。
洛和语站出来,他知道易阳邀请他们过来并非真心,也不给易阳面子,说:“笔墨纸砚还未准备,我等还未开始。”
易阳面笑,实则打算哪要杀杀洛和语的威风,他对远处打扫的家仆说:“快去准备笔墨纸砚。”
晏安昭见到宋浅姝的身影,便走过去牵住她,问:“姝姝,怎么不在马车上歇息。”
宋浅姝问:“还是没有大侠的形迹吗?”
林荷絮见两人亲密,撇头看向别处,对上易阳询问的眼神,还没开口。
屋顶便传来一个声音,“晏安昭,你的死期到了!”
第26章
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向屋顶,只见一个单臂男人提着一个五岁孩子站在上面,孩子只穿着单薄的里衣,白色里衣上沾着鲜红的血迹,不知是男人还是孩子的。
孩子的脸上沾上污泥,看不出原本的白皙可人的面貌,两个黑黝黝的大眼睛哭得红肿,鼻子也红通通的,一副凄惨的模样。
下面的书生都有些忿忿,就算大人有什么过错,也不能如此狠心对待一个年幼无知的孩子。
洛和语认得晏蔺诺,看到孩子被劫持住,也有些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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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上的宋成于早已支撑不住,身上的伤痕虽然止住,但是失血过多,加之上面风大,如今他只能勉强站住身子。
会成这样,是在他正打算砍晏蔺诺一根手指时,忽然出现一个外族男子,用石子将他的刀弹开,并且狠狠地踢了他一脚,让他的腹部疼痛不已。
宋成于原以为男人是晏安昭的一个暗卫,但是不然,男人并没有带走晏蔺诺,而是仔细确认他无伤后,再次横暴地用宋成于的刀在宋成于的身上划了几道伤口,不深却血流不止
宋成于闭着眼睛,决绝道:“你想要伤我,便速决。”